不是沒死成嗎?
人呢?
那下人撓撓頭,一臉為難道:
“回、回侯爺,青花說侯爺好像不想看到她,便躲回自己屋子裡去了。
而且,她好像受了些驚吓,方才還聽人說,她躺在自己屋子裡,好似有些發燒呢。
”
“是嗎?
”
威遠侯想了想,竟是站起身來,道:
“帶本侯去瞧瞧。
”
“啊?
是、是……侯爺請随小的來。
”
下人很是意外,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退後幾步,為威遠侯帶路。
到了青花所住的地方,威遠侯進去一看,青花果然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傳來,青花努力睜開眼睛。
轉頭看去,見是威遠侯來了,青花連忙掀開被子,掙紮着坐了起來,欲要下地給威遠侯行禮。
額上降溫的帕子也随之掉了下來,但青花卻是全然不顧。
威遠侯擺擺手,大發慈悲道:
“不必多禮,聽說你病了,那就好好躺着吧。
”
青花卻仍是跪地給威遠侯行了一禮,而後感激一笑,有些語無倫次道:
“未敢想侯爺居然如此屈尊降貴的前來看望青花。
青花……青花就是就此病死了,也此生無憾了……”
她理理衣服,又理理淩亂的發絲,一副受寵若驚之下不知所措的模樣。
威遠侯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盡管差點害死她的人就是他,害她受驚發熱的人還是他。
這個小丫頭居然也毫不在意,甚至還對自己感激涕零。
真不知該說她蠢還是傻。
不過,也唯有這樣一根筋、不懂得變通之人,才是最專一、最忠誠的那個。
思及此,威遠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竟是上前兩步,親自伸出手,将青花扶了起來。
青花睜大眼睛,一臉驚詫又茫然的看着他。
威遠侯揮退身旁的下人,難得和藹的對青花道:
“那日你說的先下手為強,是什麼意思?
且細細說與本侯聽聽吧……”
裴府中,裴枭然正無所事事的剝橘子吃。
這橘子新鮮的很,皮也緊,不注意便在剝皮時,沾染了一手的汁液。
裴枭然全然不在意,将橘子瓣兒分成兩份,遞給坐在旁邊的百裡烈鸢一份,自己則準備吃剩下的那份。
百裡烈鸢正翻看着手中的話本,看到遞到眼前的橙黃橘子瓣兒,頭也沒擡,隻是指了指自己的嘴。
意思不言而喻。
裴枭然無奈,隻得一瓣一瓣的掰開,乖乖送進對方的嘴裡。
沒辦法,這可是自己答應人家的,願意給人家做丫頭三年。
現如今,人家不僅千裡迢迢的來找她,還屈尊降貴的甘願在她身邊,做一個相貌平平的随從。
那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橘子很快吃完,看樣子應該是很甜。
因為某位陛下吃完之後,不僅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更是一把抓住裴枭然欲要收回的手,将她的手指含進嘴裡,一根一根的将上頭殘留的汁液和甜意吮丨吸殆盡。
從敏感的指尖一路癢到心尖兒的難耐感覺讓裴枭然忍不住笑出聲來,掙紮扭動着想要掙脫。
卻被對方握的更緊,直到嘗盡了所有的甜味兒,才終于放開了她。
“髒死了,哼!
”
裴枭然嫌棄甩甩手,一張俏臉卻已是變得粉紅。
便掩飾似的站起身來,去盆架前洗手。
百裡烈鸢則是看着她的背影,但笑不語。
“有那麼好吃嗎?
”
洗完手重新坐回,裴枭然拿起剩下的那份橘子,掰了一瓣兒塞進嘴裡。
輕輕一咬,頓時,甘美的果汁在口中四溢,着實甜的很。
“唔,别說,還真挺甜。
”
裴枭然邊吃邊點頭,将剩下的一股腦全塞進了嘴裡,小臉上一派享受之色。
“是啊,真的很甜。
”
百裡烈鸢附和的點點頭,看向她的眼神暧昧,讓人一看便知他說的甜根本不是來自于橘子。
裴枭然噎了一下。
平時打打殺殺慣了,她還真是不太習慣這種調情的氛圍。
輕咳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反應的裴枭然索性轉移話題道:
“也不知派去的青花姐姐如何了。
”
一提到正事,裴枭然的臉色也不由變得嚴肅了幾分,皺眉道:
“威遠侯那老東西老奸巨猾的,想要獲取他的信任,怕是極不容易。
”
百裡烈鸢贊同的點點頭,道:
“聽說威遠侯最近喜歡養一些會吃人的魚,說不得,你那青花姐姐已經成了那些魚的腹中之食了。
”
裴枭然瞪了他一眼,道:
“别胡說!
”
随即又略有些得意道:
“這些我們自然也能想到,幸而有桑蠶姐姐,所以,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桑蠶姐姐早就給了青花姐姐一些綠色的藥膏了。
那藥膏由幾種植物的汁液調制而成。
塗抹全身之後,無論遇到何種動物,對方都不會再對你感興趣了。
因為在它們看來,你跟植物是沒有什麼兩樣的。
别說是會吃人的魚了,就算遇到狼、狗熊之類的兇獸,隻要呆着不動,對方便不會再多看你一眼。
”
百裡烈鸢聽的啧啧稱奇,道:
“這桑蠶,還真是位奇人哪。
”
裴枭然咧嘴一笑,好似百裡烈鸢誇贊的是自己一樣的開心,連連點頭道:
“可不是麼!
我家桑蠶姐姐最厲害了!
”
能先一步算到威遠侯所作所為的你也很厲害呀……
百裡烈鸢在心裡補充着。
看着曆經兩世之後,裴枭然臉上那仍舊明媚無垢的笑容、那對人仍舊真心相待的赤誠、那遇到愛情仍舊勇往直前的無畏。
一種特别的感覺,開始在百裡烈鸢的心頭悄悄蔓延開來……
“枭然,過來。
”
百裡烈鸢忽然輕聲喚道。
“咦?
”
裴枭然微微一愣,不過還是聽話的走了過去。
随後,被人抱了個滿懷,并順勢坐在了對方溫熱的腿上。
“怎麼啦?
”
莫名其妙的。
百裡烈鸢卻并沒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抱着她,将臉埋進她的肩窩,貪婪的吸吮着她身上的馨香甜味。
等待的時間無疑是最為煎熬的,進入威遠侯府之後的青花,也極少有消息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