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吞不得。
百裡烈鸢便順手捏住裴枭然嘟起的嘴巴,将她捏成小鴨嘴。
裴枭然朝天翻了個白眼,無奈道:
“再香甜,再綿軟,也不是點心,不能充饑!
”
她張了張嘴,剛想喚個丫頭送些吃的來,忽的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那張攝人心魄的尊容,道:
“勞煩陛下先将面具戴上吧,如果陛下不想這世上再多幾顆破碎的芳心的話。
”
百裡烈鸢聞言,從善如流的從她手中接過遞來的面具,乖乖戴好。
卻又不忘調侃道:
“你吃醋了,對不對?
”
裴枭然嗔了他一眼,小嘴一嘟,硬聲道:
“才沒有呢!
”
殊不知,她這副死鴨子嘴硬的小模樣,落在他人眼中,真是可愛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吞掉。
可惜吞不得。
百裡烈鸢便順手捏住裴枭然嘟起的嘴巴,将她捏成小鴨嘴。
好似那調皮的少年郎,越是喜歡一個人,越是愛欺負她。
裴枭然無語的看着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滿足的家夥,深切懷疑對方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忘記把腦子也捎帶上了。
怎的這麼幼稚!
當然,沒有進行阻止的她好像也有一份責任呢……
裴小鴨也不甘示弱的伸手去扯對方的臉頰,将對方扯成百裡小豬。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裴枭然總算将丫頭喚了過來,讓對方去準備飯菜,并先送些點心過來。
“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待會兒再吃接風洗塵宴。
”
“遵命。
”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點心和熱茶便端了上來。
百裡烈鸢一邊撚起一塊點心輕抿,一邊看着裴枭然,臉上的笑自從摘下面具開始,就沒有停過。
裴枭然覺得好笑,不由問道:
“到底遇到什麼事情了,讓你這麼開心?
”
百裡烈鸢看着她,一本正經道:
“能夠見到心上人,怎不心生歡喜?
”
頓了頓,又輕歎道:
“多年所求終于如願以償,又怎不真心開心?
”
裴枭然被他說的一時啞然。
是啊,回首一探,這才發現,當真已經過去了好多年啊……
歲月就是如此的不留情。
過去的永遠過去,哪怕是錯過,也再也回不去曾經了……
而餘下的,又還有多少個多少年呢?
裴枭然忽然覺得有些惶恐。
她看着眼前人,忽的覺得如夢似幻,對方似是變成了鏡中月、水中花一般的遙不可及。
要知道,如果不是當初她一念之差留下了伶羽的一條性命。
也許,她和百裡烈鸢之間的誤會,就永遠也解不開了……
如果他們之間的誤會解不開。
那麼,她将會一輩子錯過對方,一輩子辜負他的一片真心與實意。
想想,難道不可怕、不惶然嗎?
在這世上,還不知有多少人,就這樣的錯過了彼此,一輩子再也無法見面、無法再訴衷腸了。
明顯的覺察到了裴枭然的不安,百裡烈鸢适時的柔聲安撫道:
“枭然,過去的已經過去,就不必再去回想了。
重要的是現在與未來。
隻要我們彼此好好珍惜,好好的在一起過完餘生。
這輩子就不算遺憾,不是嗎?
”
裴枭然定定的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
晚上,裴枭然與桑蠶一起與百裡烈鸢吃了一頓接風洗塵宴。
由于百裡烈鸢身份特殊,倒也不好宴請他人,倒是落得清靜。
席間,看着桑蠶頭上包着的粉色帕子,百裡烈鸢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裴枭然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走出來,并未注意到他的異常。
反倒是桑蠶,大大方方的讓對方看不說,還笑吟吟的道:
“陛……公子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何必與小女子打啞謎呢?
”
百裡烈鸢看着她明麗而動人的笑容,又想起自家某個終日裡頂着一張棺材臉、郁郁寡歡的手下,不由得長長的歎了口氣。
盡管覺得有些不妥,但是,自己幸福的同時,也不能看着自己的手下整天難過不是?
百裡烈鸢想了想,終究還是開口道:
“冒昧問一句桑蠶姑娘,為何當初救下秦觀一命之後,就棄他而去了呢?
秦觀一直惦念在心。
不隻是這份恩情,還有……”
還有什麼,不必挑明,桑蠶肯定也是已經明白的。
然而桑蠶卻是神色未變,隻是笑着道:
“秦大人言重了,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談什麼恩情不恩情的。
至于旁的……
恐怕桑蠶要辜負秦大人的一番好意了。
其實……桑蠶對于秦大人并無旁的心思。
若是惹得秦大人誤會,還望公子代桑蠶向秦大人賠個不是了。
”
如此明晃晃的拒絕,怕是聾子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百裡烈鸢覺得有些遺憾。
因為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次見到秦觀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也不能去強求。
百裡烈鸢轉了話題道:
“我瞧着……桑蠶姑娘似乎與先前的模樣,有些不一樣了呢……”
包頭巾的女子其實有的是。
但是,像桑蠶這樣,将所有的頭發全部包入其中的,卻是很少。
在當下這個炎熱的大夏天這麼包的,更是鳳毛麟角。
所以,難免讓人看了覺得奇怪。
桑蠶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
“隻是懶得梳發,便幹脆全都包起來了。
若是陛下覺得不雅,我拆了就是。
”
說罷,擡手便要去拆。
百裡烈鸢忙擺手道:
“不必不必,我不是那個意思。
”
關于這隻粉色帕子的問題便就此揭過了。
不過,散席過後,當唯有百裡烈鸢與裴枭然二人單獨相處時,百裡烈鸢卻是又問裴枭然道:
“枭然,你可知道桑蠶那隻粉色帕子的秘密?
”
原以為裴枭然與桑蠶情同姐妹,應當對桑蠶無所不知。
誰知,聽到這個問題時,裴枭然卻是搖了搖頭,同樣的一臉困惑道:
“我也不知道桑蠶姐姐為何突然喜歡上包頭巾了。
而且,自從回來以後,她也不喜歡和我一起睡覺了。
也許是前些日子她身體太虛,不想梳發,所以才養成包頭巾的習慣吧。
”
“身體太虛?
怎麼回事?
”
百裡烈鸢立刻抓住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