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程随着風安進來,行禮,“馮程見過戰王爺。
”
“坐吧。
”
馮程應,卻沒有坐下,等風安出去,單膝跪地,“馮程想請戰王爺幫忙,追查姜婉下落。
”
身為大理寺少卿,馮程手下自有可用之人。
上次接到風澈傳信,他便派人出去跟蹤姜瀾,這麼多時日過去了,竟一無所獲。
甚至,他的人還損失了幾個。
他這才知道,姜家那位大少爺并不如表面上的那麼溫和,他手裡的人遠遠比自己的厲害,自己想要從他身上查出姜婉下落,比登天還難。
早在風澈回京的那一天,他便想上門懇求,無奈戰王府閉門謝客,他便心焦的等着,一直等到今日傳出風澈上街買首飾的事,他便再也按捺不住,上門來求。
這些時日,他隻要一閉上眼,眼前便出現風朗的死狀,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死不瞑目的弟弟等着自己給他報仇。
他夜不能寐,有時想着哪怕豁出這條命去,也要給自己弟弟報仇。
可他豁不出去,家裡還有父母,他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他。
“起來吧。
”
風澈淡淡一句,馮程便知道他答應了,跪着答謝,“戰王爺大恩,馮程會銘記在心,日後自當報還。
”
“起來吧。
”
馮程這才站起來,落座。
“你查到什麼?
”
“每隔幾日,姜瀾便會出城一次,每次兩個時辰左右,天黑之前必然會回來。
”
“姜瀾可察覺你的人在跟着他?
”
馮程點頭又搖頭,“知道有人跟蹤,他近幾次出城小心了不少,但不知是我的人。
”
風澈點頭,轉了話題,“幫我去查個人。
”
“王爺請說。
”
“石達湘,是個大廚,因為不想入宮中,被投入的大獄。
”
馮程知道有這麼個人,在做菜上很有天賦,卻因為不願進宮,在美食大賽上隐藏了自己的實力,被監督的官員看破,禀報給了皇上,皇上大怒,把他下入大牢。
但京城牢獄衆多,具體關在哪兒,他還真不知道,應下,“我這就去查。
”
馮程動作很快,不過半天的工夫,便查到了石達湘的下落,讓手下的人送了信過來。
第二日,五城兵馬司監獄門口,幾名獄卒在門口曬太陽。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在門口停下,夏曦從馬車上下來,手中提着一個食盒。
她穿着在平陽縣時的衣服,頭上卻插了一支翡翠的簪子,質地通透,翠色欲滴,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之物。
幾名獄卒站直身。
夏曦徑直走到他們面前,提緊手中食盒,“請問誰是牢頭,我來探監。
”
一名衙役轉身進去喊,“牢頭,有人探監。
”
牢頭正在裡面的一間屋子裡優哉遊哉的喝茶,聽到喊聲,不緊不慢的放下手裡的茶盞,出聲問,“探誰啊?
”
五城兵馬司監獄關的什麼人都有,打架鬥毆的,偷盜的,尋釁滋事的,人關進來,自然也有家人過來探監的,不過隻是些尋常百姓,沒什麼油水,頂多落個肉吃,牢頭不感興趣。
獄卒回問夏曦,“你探誰?
”
“石達湘。
”
獄卒大聲傳了過去,“她說探石達湘。
”
“誰?
”
牢頭沒聽清。
獄卒重複了一邊,“石達湘。
”
砰!
牢頭把茶盞放在桌子上,匆匆出來。
石達湘身份特殊,當初被扔進來的時候,上面便交代,不允許有人探監。
牢頭打量了夏曦幾眼,擺手,“你找錯地方了,這裡沒有這個人。
”
有沒有這個人,幾名獄卒清楚,原本看着夏曦提着食盒,還以為今日又能吃頓好的,聽牢頭說沒有,還以為他記錯了,張嘴想要提醒他,“牢頭,不是有……”
“閉嘴!
”
牢頭呵斥。
獄卒察覺出了不對勁,立刻不吱聲了。
“官爺,行個方便,我是他遠方親戚,托了好多人打聽,才打聽到他在這裡,你們就讓我見他一面吧。
”
牢頭不耐煩的揮手,“沒有就是沒有,啰嗦什麼,再不走,我讓人趕你了。
”
夏曦一隻手把食盒蓋子往旁邊挪了一下,讓幾人看清放在第一層的大銀錠子一角,“家中老人惦記,非要讓我過來看看,官爺還請行個方便。
”
光看一角,便知道這銀錠子有多大,不僅獄卒,就連牢頭也咽了下口水,他一個月隻有二兩銀子,這個大銀錠子足夠他掙好幾個月的。
夏曦把食盒蓋往一邊再次推了推,裡面竟然還有一個。
獄卒忍不住了,“牢頭……”
牢頭貪婪的看了幾眼,收回目光,狠下心說驅趕他,“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快走。
”
夏曦也不惱,臉上帶了笑,“這位官爺,我既然能打聽到他在這個監牢,也是有點門路的,我之所以不讓人帶着過來,是想着各位官爺也不容易,給你們送點錢,買酒喝,你們若是執意不讓我進,我便去找了人過來,到時候這銀子你們可是一文也拿不到。
”
幾名獄卒急眼了,紛紛扯牢頭衣袖,“牢頭,不就是見一面嗎?
又不是把人劫走,你就應了吧。
”
“你們知道什麼?
”
牢頭也心疼,可上面交代的他不敢不聽,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好吧。
”
夏曦不再糾纏,把食盒蓋蓋好,轉身,“我去找人,一會兒再過來。
”
聽她口氣,不像說假話,而且她說的也對,找來了人,他們真的一兩銀子也得不到,幾名獄卒急眼了,“你等一下!
”
夏曦停下腳步。
幾名獄卒拽着牢頭去了一邊,“那可是兩個銀錠子呢,就這麼讓她走了多可惜。
”
“是啊,讓他見一面又如何?
”
牢頭看夏曦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心裡也有些後悔,聽幾人這麼說,當即找了台階,“你們幾個,說的輕巧,要是讓上面的人知道了怎麼辦?
”
“哎呀,他都關進來這麼久了,也沒個人來提他,說不定上面早就把他忘到後腦勺以後去了,咱們放着白花花的銀子不掙,這不是傻嗎?
”
“這可是你們說的,要是上面怪罪下來,你們幾個頂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