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他是被誰殺死的?
”
窦禦史陰陰沉沉的問。
窦夫人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聞言看着他,咬牙切齒的說,“當然是風澈,他殺了我兒子,這個仇不共戴天。
”
“你錯了。
”
窦禦史微微勾起嘴角,不知是在嘲諷自己沒長腦子,明明又那麼多的破綻,自己卻沒有看出來,還是嘲諷窦夫人的算計一場,卻把自己和親身兒子算計了進去。
一字一句,緩緩道,“他是你被你費盡心機選中的好女婿殺的!
”
“這不可能!
”
窦夫人拔聲尖叫,大皇子對他們一向好,怎麼會殺了唯兒?
平生第一次喊了他名字,“窦骞,你不要因為有了那個野種,就把殺了唯兒的事推到大皇子身上,我告訴你,不可能!
”
窦禦史彈了彈衣袍上并不存在的塵土,淡淡的道,“他想争儲君之位,隻有拉攏風澈,隻要風澈站在他那邊,儲君之位便唾手可得。
可他想盡了百般辦法,也沒将風澈拉攏住。
他便想到了讨好皇上,而唯一能讨的皇上歡心的就是收了風澈的兵符。
他便想出了這麼一條毒計,殺了唯兒,嫁禍給澤兒,牽連戰王府,讓風澈交出兵符。
”
“不,這不可能!
”
窦夫人不相信,“唯兒就是張澤殺的,就是他,就是他!
”
“如果他想殺唯兒,大可以在平陽縣悄無聲息的把他解決了,又怎麼會傻到跑到京城城門外來殺?
還趕在風澈回京的日子,攪了他的慶功宴?
”
窦夫人完全聽不進去,她滿心滿眼裡都是張澤殺了自己兒子!
唯有如此,張澤給唯兒償命,自己大姐和窦骞之間也沒有了牽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
窦禦史緩緩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莞兒有身孕了?
”
窦夫人愣住,随即狂喜,“莞兒她終于……”
“你說……”
窦禦史冷冷的打斷她,“莞兒入大皇子府這麼多年,卻始終沒有身孕,卻在這個時候有了,是為什麼呢?
”
“當然是……”
窦夫人想說當然是因為大皇子對莞兒的寵愛,可看着窦禦史冰冷的眼神,她後脊背竄出了涼意,隻達頭頂。
自從莞兒入了大皇子府,大皇子一向對她很寵愛,莞兒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卻在這個時候,這個時候……,窦夫人不敢想下去,雙手捂住自己的頭,“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
窦禦史唇角再次嘲諷的勾起,轉身,出了屋子。
“老爺!
”
房内傳出窦夫人凄厲的喊聲。
窦禦史恍若未聞。
“窦骞!
你回來,你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
窦禦史停住腳步,一旁候着的丫鬟還以為他要轉身回去,卻聽到他冷聲吩咐,“好好看着夫人,如果她出了什麼事,你們全都陪葬!
”
丫鬟駭出了一身冷汗,忙應是。
房門猛然被打開,窦夫人從裡面沖出來,“窦骞,你給我站住!
”
窦禦史沒有回頭,擡腳往外走。
窦夫人想追,剛一腳踏出房門,便被丫鬟攔住,“夫人,您不能出去!
”
“滾開!
”
窦夫人推開她,想要追上去,卻被另外兩名丫鬟再次攔住。
無論她怎麼掙紮,也推不開她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窦禦史越走越遠。
于此同時,六匹快馬進了京城,直奔白府。
馬上之人是魏忠和魏元,前幾日,他們接到白夫人的書信,說她又挪出了一筆銀子,讓他們父子趁着白老爺不在府中,趕快過來一趟,兩人接到書信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輕車熟路的到了白府,兩人翻身下馬,徑直往府裡走。
看門的小厮認得他們,忙跑上前去,把他們扔在地上的缰繩撿起來,牽去了後院。
“小妹!
”
魏忠熟門熟路的進了白夫人的院子,扯着嗓子喊,伴随着笑聲,“我和你大侄子來了,你……”
說着話,掀開門簾,看到上位上坐着的白老爺,話聲戛然而止。
“妹、妹夫……”
“将他們拿下!
”
魏忠和魏元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湧而上的小厮們制住,他們帶來的四個小厮想要反抗,被毫不留情的打昏了過去。
小厮們拿着繩子,把他捆好,直接拎進花廳,扔在地上。
魏忠和魏元懵的不行,愣愣的看着他,“妹夫,你這是?
”
“魏忠……”
白老爺直呼他姓名,魏忠直覺不好。
白老爺和妹妹成親這麼多年,一直恭恭敬敬地稱呼他大哥,從來沒有直呼他姓名的時候。
咽了下口水,“妹、妹夫,有、有什麼話好、好說。
”
“好啊。
”
白老爺揮手,一旁的管家端了紙筆上來,彎腰放在兩人面前。
“把這些年從我白家拿走了的銀子數目寫出來。
”
魏忠額頭上的汗一下就出來了,卻還強壯鎮靜,“妹、妹夫,你說什麼呢?
”
白老爺端起茶盞,右手拿起茶蓋,輕輕撥弄着上面的茶葉,“怎麼,想不起來了嗎?
”
魏忠連咽了幾下口水,“妹夫說笑了,我們怎、怎麼可、可能拿你白府的銀子。
”
“沒拿嗎?
”
“沒拿。
”
“那好……”
魏忠心裡一喜,隻是他的喜色還沒到臉上,便聽白老爺道,“那你們就把二十幾年前,故意設計了我父親,讓你妹妹嫁進我白家的事寫下來。
”
這下就連魏元的臉色都變了。
魏忠更是白了臉色,牙齒都打顫了,“沒、沒、沒有的事!
”
啪!
白老爺把茶盞砸在他們面前,滾燙的茶水噴濺出來,落到兩人身上,燙的他們同時發出慘叫聲。
門外的小厮立刻提了一桶水進來,二話不說,直接從兩人頭上澆了下去,兩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小厮退下去,兩人渾身濕透,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
“想起來了沒有?
”
白老爺的聲音傳來,兩人下意識的身體一顫,魏忠擡起模糊的眼,看向白老爺,牙齒打着顫,“妹、妹夫,你、你這是恩将仇、仇報!
”
“好一個恩金仇報,魏忠,我問你,當年我大姐的失蹤有沒有你的手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