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老爺。
”
琪兒也上前來喊人。
他的身份今非昔比,又不是夏曦親生的。
郡主之所以跟着過來,除了想要看看琪兒長大的地方,還想看看夏家人對琪兒态度。
“哎。
”
尤氏高興的應,如同小時候一樣,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眼睛也跟着又紅了,“你娘也是的,你還這麼小,讓你去當什麼番國的太子,還不知道受多少欺負呢?
你看你都瘦了。
”
跟在後面的郡主,……
确認這是親姥姥無疑了。
琪兒眉眼彎了起來,身上也透出了喜悅,“姥姥放心,沒人敢欺負我的。
”
尤氏放下心,“那就好,知道你去了番國那些天,姥姥都要擔心死了。
”
她和夏文打死都想不到,夏曦養的竟然是番國的太子,消息傳回來的那一刻,他們倆人都傻了,用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個事實。
“還有我,我也回來了!
”
虎子拉着許靖上前,喊了人後,介紹,“這是我最好的朋友許靖。
”
看着她空蕩蕩的袖子,尤氏眼圈更紅了,顫着手去摸虎子的肩膀,惹的虎子反過來安慰她,“伯母,沒事的,我早就不疼了。
”
尤氏聲音哽咽,“好孩子,你受苦了。
”
“不苦,不苦,大嫂說了,以後我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大俠,我喜歡當大俠。
”
“嗯。
”
尤氏拿着帕子擦眼淚,“你大嫂說的對,以後虎子啊,會是了不起的人。
”
虎子高興了。
尤花上前去,大大方方的喊了人。
這一年多,她不僅長高了,漂亮了,就連氣質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再也沒有了在人前的那種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樣子,而是變得落落大方。
尤氏高興的點頭,“我們花長大了。
”
洛風也牽着郡主的手上前,“夏伯父、伯母,這是我媳婦。
”
“伯母好。
”
郡主跟着洛風喊人。
洛風,他們兩人自然認識。
也知道他和風澈年紀從差不多卻一直沒有娶媳婦,家裡人的爹娘要急死了,現在見他牽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過來,尤氏由衷的替他高興。
摘下手腕上的镯子拉過郡主的手給她戴上,“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送你什麼好,這隻镯子你收下。
”
镯子的成色算上等,可跟郡主用的東西沒法比,郡主也沒料到尤氏會給她镯子,微微愣了下,然後展開了欣喜的笑顔,“多謝伯母。
”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
”
郡主喜歡“一家人”三個字,在她過去的十幾年裡,這三個字是她一直向往的,笑意更真了幾分。
洛風一直看着她,見尤氏給了镯子後她微微愣住,還以為她不喜歡,怕她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正想給她解圍,卻看到他忽然笑了,發自内心的那種,知道她是接受了,又看她聽到尤氏說一家人的時候,笑的更加燦爛。
洛風有了一絲心疼,悄悄抓緊了她的手。
衆人往屋裡走,他們兩人走在最後,郡主邊走邊看手上的镯子。
“這麼喜歡啊?
”
郡主臉上還帶着笑意,“嗯,這是我從小到大,除了皇伯父以外,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的送我東西。
”
那些年,她的一舉一動都在攝政王的監視之下,就連和自己的父王相處都得小心翼翼,更别說和别人了。
曾經送她禮物的人也不少,可那些人是看在攝政王的面子上巴結,像尤氏這樣真心實意送她禮物的還真的是沒有。
洛風聽在耳中,更加心疼了,偏頭,湊到她的耳邊,“以後你會有更多的家人,也會收到更多的禮物。
”
郡主開心的點頭,“嗯。
”
夏文陪着風澈、洛風,還有琪兒和虎子坐在會客廳裡說話。
尤氏則是直接把夏曦和郡主拉到了自己院中的花廳裡,讓人上了茶和精緻的點心,“一路趕來累壞了,先吃點點心,喝口茶,我這就吩咐廚房去做飯,吃飽了,你們好好歇着。
”
“路上沒趕太快,不算累。
”
“你說你,也不說讓人提前送信回來,剛才聽到禀報,我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幻聽了。
”
“我這不是想要給您和爹一個驚喜嗎?
”
“還真是驚喜,不過,你要是有個孩子,我就更喜了。
”
“這個您可得等等,我說了不算。
”
郡主羨慕地看着她們母女。
母妃生她時難産,她自小沒享受過母愛,和洛風成親以後,婆婆對她像是親女兒一樣,可她剛成親,還沒法敞開心扉和婆婆處成真的母女。
尤氏把一盤糕點端到她面前,“洛風媳婦,你嘗嘗,這是剛做出來的,特别好吃。
”
郡主被叫的紅了臉,“伯母,您喊我菡兒吧。
”
“好,菡兒,你嘗嘗。
”
郡主拿了一塊放在嘴裡咬了一小口,甜絲絲的,還帶着一股清淡的香味。
“怎麼樣?
”
尤氏期待的看着她。
郡主把嘴裡的咽下去,點了點頭,“好吃。
”
尤氏喜不自勝,“好吃你多吃點,别的沒有,糕點管夠。
”
“謝謝伯母。
”
“都說了是一家人别客氣,以後别說謝字了。
”
夏曦看她熱情的過頭了,怕郡主不适應,岔開話題,“娘,您派人把他們都喊回來吧,這麼久不見,我想死他們。
”
“瞧我!
”
尤氏猛地一拍大腿,“剛顧着高興了,忘了讓人去喊他們了。
”
說完,喊了下人進來,“你們去給二小姐和三小姐傳話,就說大小姐回來了。
”
下人應,飛快的跑去送信。
那邊,夏文陪着風澈和洛風說話,虎子早就拉着琪兒和許靖去了他們以前住的院子。
就是普通的小院,連許靖院子裡一半都沒有,虎子卻高興的進門以後,一連翻了好幾個跟頭,然後拉住許靖,興奮的說個不停,“許靖,我給你說,這是我和琪兒的院子,還有尤花和尤恩也住在這裡,我們四個一起每天一起練功,一起去夫子那裡上課,可好可好了。
”
看着他在地上沾了土的手拽着自己的袖子,許靖很是嫌棄,“你先放開我。
”
虎子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拉着他來到一棵大樹下,“你看,這棵樹我以前經常爬,你來試試。
”
爬樹?
許靖反應很大的往後退,“我不爬,會摔死的。
”
他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告訴他不能爬樹,那麼高,掉下來會摔死的,所以許靖怕的很。
“不會摔死的,好爬的很。
”
他說什麼許靖也不聽,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我不爬。
”
“膽小鬼。
”
虎子放開他,去了大樹下,仰頭。
大樹好像更高了,他一隻手摟住樹身,想要爬上去,但不行。
“小叔,我上去。
”
虎子想也不想的反對,“不行,樹這麼高,你摔着了怎麼辦?
”
被他的雙标驚呆了的許靖,……
“不會的。
”
琪兒走過去,他知道,虎子很想再像小時候那樣爬上去看看。
“我先上去,然後把你拉上去。
”
虎子心動了,可琪兒從來沒有爬過樹,他還是怕他會摔下來,“算了吧,樹太高了,不爬了。
”
“沒事。
”
琪兒撩起衣袍塞在腰間,然後往雙手手心各自吐了一口唾沫,後退了幾步,然後往前跑了幾步,借着助力蹿到樹幹上,雙手抱緊,猴子一樣爬了上去。
許靖看的目瞪口呆。
“小叔!
”
爬上去以後,琪兒用腳勾住大樹杈,頭朝下,朝着虎子伸出手,“你借力一下,抓住我的手就行。
”
虎子也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跑過去,縱身一躍,抓住了琪兒手,琪兒腰部用力,拽着虎子起身,虎子兩隻腳蹬在樹幹上,嗖嗖嗖幾步便上去了。
許靖張大了嘴巴。
他雖然沒有上過樹,可家裡的小厮上過,都是拿梯子倚在樹幹上,順着梯子爬上去,像他們兩人這麼爬上樹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咽了下口水,仰着頭問,“上面好玩嗎?
”
“好玩,你上來嗎?
”
“我、我、我……”
許靖想上又不敢上。
“算了,你還是在下面吧,一會兒琪兒我倆玩夠了,就下去了。
”
“我、我想上去。
”
許靖急忙大聲說。
“那你自己爬上來吧。
”
許靖,……
急的更大聲了,“我爬不上去。
”
虎子頗為嫌棄,“你不但傻,還笨,怎麼爬不上來,你兩手摟着樹幹,腳下用力,很快就上來了。
”
他說的容易,可許靖從來沒有爬過,哪裡會?
走過去學着琪兒樣子抱着大樹,腳蹬了好幾下一步也沒上去,急的滿頭大汗,“我上不去啊。
”
“你可真麻煩。
”
虎子一隻手抱着樹幹,順着下來,走去牆角,把放在那裡的梯子搬來倚在樹幹上,用一隻手固定住,“上吧。
”
“我、我……”
許靖想說他也想和虎子剛才一樣,拽着琪兒的手上去,虎子先一步掐滅了他的念頭,“你想都不要想,你這麼胖,琪兒才拉不動你。
”
被嫌棄胖的許靖,……
撇着嘴走到梯子邊,小心的一階一階的上去,剛開始還行,等爬了一半就害怕了,腿開始發抖,聲音也變了,“虎、虎、虎子,我、我害、害怕。
”
太麻煩了,虎子真想把他拽下來。
琪兒順着梯子下來,朝許靖伸出手,“把手給我。
”
許靖戰戰兢兢的把手放在他手裡,跟着他一步一步的上去,等坐到樹杈上了,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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