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看他穿着,氣度不凡,沒敢耽擱,接了帖子快步跑了進去。
不一會兒,掌櫃的腳步匆匆跟着而來,一見面,抱拳,“風管事,請問……”
“我家主子今天中午要過來用飯,麻煩掌櫃的準備安靜些的雅間。
”
掌櫃的臉上有異色一閃而過,越發的客氣,“風管事放心,我會把酒樓最好的雅間留出來。
”
風管事點頭,回了馬車上,吩咐夥計趕馬車。
掌櫃的直到馬車遠去,才轉身回了酒樓内,
柱子已經把魚送去了後院,結了錢出來,看了看前面拐角處,沒人,撓着頭,“嫂子,昨日張爺就沒來,錢也沒給他,你看今日……?
”
“給我一兩銀子。
”
柱子把銀子給她。
“咱們去集市上,我去找張爺,你們去買排骨,今天咱們做紅燒排骨吃。
”
柱子不大樂意,“嫂子,排骨有什麼好吃的,都是骨頭,你還不如給我們做點肉吃。
”
好幾日沒有吃到夏曦做的菜了,柱子饞得不行。
蘭兒說他,“嫂子做的哪樣不好吃,你還挑三揀四的,你若是不願意吃,在一邊看着,我們全吃了。
”
柱子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夏曦笑着打斷他,“嫂子給你保證,這紅燒排骨啊,你會恨不得把骨肉都咽下去。
”
蘭兒捂着嘴笑。
柱子也嘿嘿笑着撓頭。
幾人到了集市口,分成兩路,夏曦先領着琪兒去吃了馄饨,跟攤主詢問張爺是否過來收攤位費。
攤主朝着那邊的入口看了一眼,“應該馬上就來了。
”
話音未落,看一行人搖晃着身體進來,連忙收回目光,“來了。
”
夏曦付了錢,領着琪兒過去,距離還有兩三步,笑意吟吟的喊,“張爺。
”
張爺聞聲看過來,眉毛及不可見的皺了下。
“張爺……,”
夏曦上前,把一兩銀子遞到他面前,“前幾日,家裡有事,多虧張爺相幫,今日我是特意來還銀子的。
”
張爺瞬間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神色自然的接過銀子,順着她的話說,“一點小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
幾名手下,在後面看着,互相的擠眉弄眼。
誰不知道,他們張爺家裡有個生病的老娘,張爺那點收入,全部給她老娘抓了藥,手中根本剩不了幾個大子,這銀子指不定是張爺從哪裡幫着這婦人借的,如此看來,張爺對這婦人是上了心啊。
可是……,看看夏曦的臉,再看看跟在一邊的琪兒,手下紛紛搖頭,長得不好看還帶着個孩子,張爺的眼光不敢苟同啊。
“走!
”
張爺并不知道手下所想,說完話後,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夏曦也沒多話,領着琪兒回到集市口,等着柱子和蘭兒回來,一起回家。
剛出了縣門口,沒走多遠,一輛馬車從後面追上來,趕車的夥計看到夏曦幾人,眼睛一亮,急忙扯着嗓子喊,“夫人,請等一下。
”
他這一喊,衆人紛紛回頭,夏曦幾人也停下來腳步。
馬車在幾人面前停下,夥計跳下來,額頭上還冒着細汗,“夫人,我們掌櫃的讓我去魏家村請您,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了。
”
“掌櫃的找我有事?
”
夥計的态度很是恭敬,“這個小的不知,請夫人跟着小的回去吧。
”
“莫不是找我嫂子去做菜吧?
”蘭兒插了句嘴。
“這個小的真的不知,幾位還請随我回去。
”
夏曦先上了馬車,琪兒,蘭兒和柱子緊跟着上去,回了酒樓。
馬車直接到了後院門口停下,幾人下了馬車,進了後院。
掌櫃的和大廚正在商議什麼,聽到動靜,看過來,見是幾人,喜上眉梢,“夫人這麼快就來了?
”
夏曦笑着回,“聽說今日酒樓會很熱鬧,我跟着過來瞧瞧。
”
掌櫃的笑呵呵的,“早知道夫人來了,我就把您們留下了。
”
用了“您”字,夏曦眉毛一挑,“不知道掌櫃的找我何事?
”
“是這樣,我們酒樓今日要來一位貴客,想請夫人幫我們做幾個菜。
”
“掌櫃的說笑了,能讓您奉為貴客的,定然是大富大貴的人,我的手藝,隻是小門小戶的粗茶淡飯而已,上不了台面。
”
“夫人謙虛了,今日貴客非同尋常,還望夫人看在我們合作的份上幫上一幫。
”
“這……”
夏曦猶豫。
掌櫃的拱手,“夫人,萬望伸手幫一下,趙某感激不盡。
”
“承蒙掌櫃的看的起我,我便做幾個家常菜,如果入不了貴人的眼,還望掌櫃的莫怪。
”
“不會,不會。
”
掌櫃的擺手,“夫人想做什麼菜,我命人準備出來。
”
“我們正好買了排骨,本是準備回家吃的,正好做個紅燒排骨吧,再做個水煮魚片。
主食我做個鍋貼。
”
排骨入耳,掌櫃的和大廚對看了一眼,大廚張了張嘴,“夫人,這排骨……”
想說排骨怎麼能給貴客吃呢。
“怎麼,不行嗎?
”
夏曦問。
大廚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貴客以前也來過一次,點了一大桌子菜,卻沒有動幾口,至此以後便不再來了,大廚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的手藝不合貴人的胃口,剛聽說貴人又要來,急的不行,怕貴人還和上次一樣,吃不上幾口。
情急之下,這才和掌櫃的商議讓夥計去請夏曦的。
可如今夏曦竟然要拿排骨做菜,要知道,那可是下等人家才吃的,就是一般的普通百姓也不會吃這種東西的。
掌櫃的也不知該說什麼,想說不行,怕夏曦不高興,可這種東西怎麼上得了台面?
蘭兒對夏曦手藝很有信心,“我嫂子既然說出來了,肯定就會做的好吃。
”
也隻能是這樣了,死馬當活馬醫,大不了做出來以後,貴客不滿意,自己把這鍋背下來。
大廚咬牙,“好,麻煩夫人了。
”
……
不到中午,酒樓裡已經座無虛席。
後廚也忙做一團,夏曦把自己的食材備好,放置了一邊。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酒樓門口,跟随在一側的護衛上前打開車簾,馬車内的人出來。
掌櫃的慌張的迎上前,腰身彎的很低,“風爺,您來了!
”
風爺并未應聲,擡腳朝裡走,兩名護衛一左一右跟着後面。
在他一隻腳踏進酒樓裡的那一刻,一股壓迫感對着衆人撲面而去。
酒樓内的衆人全部屏住了呼吸,誰也不敢大聲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