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被淩呈羨連拖帶拽地弄到了主卧,裡面的女人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這會換上了睡衣正躺在那張本該屬于任苒的大床上。
淩呈羨手一松,長腿将門踢上,地闆上的水漬還未來得及清理,任苒站在那,長長的褲腿被沾濕,淩呈羨朝她肩膀上用力一推,“不是你要過來睡的嗎?
”
床上的女人面帶挑釁,擁被坐起身,“原來淩少奶奶口味這麼重,不過這種事也要有個先來後到,今晚是我先到的。
”
任苒覺得這是她聽過的最惡心的笑話,她走到床邊,将薄被掀開後躺了上去,“請便。
”
淩呈羨倒也不客氣,任苒翻過身背對着兩人,隻是耳朵裡實在吵鬧,女人經不得撩撥,三兩下後就器械投降。
淩呈羨兩手撐在女人的身側,他意興闌珊,其實他對這種投懷送抱的人壓根提不起興趣,隻不過他就不信了,哪個妻子能忍受自己的老公這樣荒唐呢?
任苒閉着眼,淩呈羨的手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撞到她,她繼續往床沿處縮。
腰後猛地被撞擊下,任苒忍無可忍,幹脆轉過身。
她跟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四目相接,兩人的枕頭這會就緊緊挨在一起。
淩呈羨俯下身,臉埋進了女人的頸窩。
對方嬌笑出聲,小手一下下捶在淩呈羨的胸前,“她一直這樣盯着我,怪吓人的。
”
任苒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定在女人臉上,不為别的,就隻是覺得這張臉有點印象。
淩呈羨擡首,口氣不善地沖着任苒道,“把眼睛閉上。
”
“你是不是叫王婧?
”
女人呦了聲,“淩少奶奶厲害啊,連我叫什麼都查好了?
”
“我忘記跟你自我介紹了,我是名婦産科醫生,前幾天你還挂了我的号,我記得我當時明确跟你說過,你這個病感染嚴重,半年内嚴禁跟人同房……”任苒說到這,唇瓣處含了抹幸災樂禍的笑,視線也落向了表情僵硬的淩呈羨。
女人一張臉刷的白了,“你……你别胡說。
”
任苒撐起上半身,“四少,你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
”
女人還想解釋,淩呈羨卻已經被惡心的不行,他一把拎着她的睡衣将她從床上丢了下去。
“四少,她冤枉我!
”
“病例都會記錄在檔,實在不行的話,四少親自去查查?
”
女人狼狽地抓着垂下肩頭的吊帶,“我要告你,你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
”
“我隻是不想你害人,你這病可不輕呢,一旦四少跟你有了肌膚之親,啧啧——”任苒輕搖下頭,“我估計他會殺了你的。
”
“滾!
”淩呈羨坐起身,俊容冷冽,女人吓得急急忙忙拿了自己的東西,連滾帶爬出了主卧。
任苒輕打個哈欠,準備睡覺。
淩呈羨拉扯着被子,任苒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
“放心,這樣還不至于傳染人,四少懸崖勒馬的好。
”
淩呈羨氣得牙尖發癢,他擡起修長的腿上了床,任苒剛察覺到不好,就被他一把用力按進了大床内。
他目光居高臨下地鎖住她,“厲害啊,先是潑了我一身的水,再就是把我帶回來的人趕跑了,任苒,你這樣費盡心機就是想讓自己躺到我身邊吧?
”
“四少不必句句帶刺,您隻要不把人帶回清上園,我保證睜隻眼閉隻眼。
”
“那又幹嘛這樣委屈自己呢?
你去同爺爺說離婚不就得了?
”
任苒視線迎上他,即便被他以這樣暧昧的姿勢困在雙臂之間,她面部均沒有絲毫的不自在感,“要說,你去說,我是不會去的。
”
他說要是有用的話,還能被逼成婚嗎?
淩呈羨身子往下壓,胸膛幾乎觸碰到任苒,她一口呼吸懸着,男人在她耳側輕吹口氣,“這是你的第幾次?
”
她面容清冷,目光淡然,淩呈羨瞅着,怎麼看她都像是個清心寡欲的小尼姑。
他盯着她頸間的一片雪白肌膚,低頭就要親吻。
“四少怎麼不關心方才那個女人,究竟得了什麼病?
”
淩呈羨的眉頭一點點擰起來,就差打成死結。
“我給她做檢查的時候,換了好幾副手套,”任苒說着,擡起右手,那一截手臂落入淩呈羨的眼中,纖細無比,她的手指趁他不備撫在他唇角處,“我記得當時手套還破了……”
淩呈羨直起身,隻覺得胃裡面都在翻騰,這女人絕對不是善茬!
任苒的手還停留在原地,淩呈羨一把将它拍開,“行,我的老婆,早點睡吧,不然就沒力氣應付明天的事了。
”
他翻身躺到一邊,扯過了被子蓋在身上,任苒想着淩呈羨最後說的那句話,心裡暗暗湧起不安。
翌日。
六點零八分的吉時已過,任苒穿着婚紗坐在化妝鏡前,可新郎卻不見了。
淩家派出去的人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淩呈羨,打他的手機顯示關機。
賓客都已經入座,有餓肚子的小孩不停地催促着大人,“媽媽,怎麼還不開始啊?
我都快餓死了。
”
司儀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可始終不見淩呈羨的身影。
徐芸在任霄的耳邊不住念叨,“怎麼回事啊?
婚禮都要開始了,難道淩家想反悔?
”
“媽,”任苒端望着鏡中的自己,覺得有些陌生,“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嫁進淩家?
我始終不明白,我們的家境差了那麼多,淩家怎麼會答應呢?
”
徐芸的目光有些閃躲,“淩家,那是多少人做夢都進不去的,我們這是為了你好。
”
“那個淩四少,有什麼好?
”
任霄頭腦漲得慌,淩呈羨要是一直不露面,他的臉可就丢盡了,外面坐滿了他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
他不耐煩地沖着任苒說道,“除了風流一點,哪裡都好,再說男人嘛,這也不是多大的錯誤。
”
任苒隻覺得悲哀,她知道多說無益,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毫不在意,自然也不怪淩呈羨對她那樣了。
休息室門外傳來敲門聲,徐芸趕緊過去開門,卻看到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手裡捧着個紙箱站在門口。
那人将紙箱遞給了徐芸。
“這是四少吩咐送來的。
”
“呈羨來了?
在哪呢?
”
任苒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号碼,但她還是趕緊接通了。
不等她開口,一道痞性十足的語調就傳入了任苒耳中,“急了?
怕了?
”
“淩呈羨。
”
“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