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聽到對話,趕緊從服務員手裡接過紙箱,并将門關上。
“四少不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
“那是你處心積慮等來的好日子,我怎麼能忘?
你現在把我送過來的衣服換上,我就出來跟你結婚,怎樣?
”
任苒推開椅子起身,徐芸抱着紙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任苒伸手将箱子打開,看到裡面放了件白大褂。
有病吧!
“淩呈羨,你要我穿着這件衣服跟你結婚?
”
“你不是喜歡給人做檢查,喜歡讓人都知道你是婦産科的醫生嗎?
我是如你所願。
”
任苒氣得握緊了手機,“這個婚,你愛結不結……”
最後的音調被拉遠了,任霄搶過手機,怒喝出聲,“你怎麼說話的?
”
任苒将白大褂拿出來丢在化妝台上。
“爸,你也聽到了,這人心理極度變态,我要是穿成這樣出去,别人會怎麼說我,怎麼說我們任家?
”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新郎不出面,那才叫真的丢臉!
”
任苒冷哼聲,“那也是任家和淩家的臉一起丢。
”
徐芸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現在不是争執的時候,她拿了白大褂不住往任苒手裡塞,“快換上,乖,外面亂成一鍋粥了,有什麼事等呈羨來了再說。
”
淩呈羨将幾人的對話一字一語地聽了進去,看來任苒之前在任家的處境也不怎麼樣,這樣的委屈都能忍得下去。
徐芸和任霄出了休息間,任苒今天就請了一個要好的朋友過來,宋樂安替她将婚紗小心翼翼地脫下來,“這個淩呈羨也太過分了,簡直不是人。
”
“無所謂了。
”
宋樂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你知道他今天去哪了嗎?
他在貴人唐裡頭玩呢,還被人拍了照片,這會媒體還沒曝光,我也是從我朋友那裡要來的……”
“照片呢,給我看看。
”
宋樂安從相冊内翻出幾張照片,遞給了任苒。
婚禮台上,任苒穿着白大褂,在衆目睽睽之下往前走。
她腳踩着高跟鞋,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蔣齡淑面色大變,“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
“怎麼回事?
這是新娘嗎?
”
“這也太不吉利了!
”
“媽媽,好吓人啊,為什麼會有醫生?
我不要打針……”
各種各樣的聲音充斥而來,期間還伴随着小孩子的哭聲,此時的任苒被丢在台上,就像個小醜一樣。
這樣的場合,就連司儀都救不了。
淩呈羨慢慢悠悠地邁入自己的主場,誰也沒看清楚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态度敷衍,既然已經過了吉時,那所有的流程都可以跳過去了。
他拿了婚戒走到任苒的面前,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婚禮上穿成這樣,你對這樁婚事是有多不情願?
”
淩呈羨的一舉一動被刻意放大,賓客之間也都在争相讨論。
“這任家難道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這是高攀嗎?
”
“所以,有些小門小戶出來的人……就是沒有教養。
”
淩呈羨滿意地湊上前,将薄唇輕貼至任苒的耳邊,“說你不想結這個婚,還來得及。
”
任苒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看到許多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也包括對任家的親戚指指點點。
她手指娴熟地将白大褂的扣子解開,淩呈羨看不清她的動作,身子剛要往後退,後背就攀上了一條手臂,任苒用力抱緊了他,也舉起了事先準備好的話筒。
她的說話聲透過了話筒,有些刺耳,“我的職業是個醫生,在手術台上見證過新生命的誕生,也經曆過一命換一命後的無奈道别。
每個職業都是神聖的,今天,我不想再做任醫生,我隻想做你的淩太太。
”
任苒的話是一個字一個字砸出去的,淩呈羨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她抱住他的手臂松開,将身上的白大褂給脫了。
她裡面穿了件緊身的禮服,也是諸多敬酒服中最昂貴的一件,她身材高挑,淩呈羨近距離細看,才發現她的身材原來這麼有料,玲珑有緻,腰身細得仿佛兩隻手就能掐得過來。
宋樂安第一個在下面鼓掌,“浪漫啊浪漫,這就是嫁給了愛情啊!
”
氣氛瞬間輕松開來,淩呈羨的笑卻并不達眼底,任苒這人心機太深,愛情?
說出來都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任苒羞怯怯地伸出手,雙頰酡紅,做出一副想看淩呈羨卻又不敢看的樣子。
她纖細的手指伸到他面前,讓他給她戴上戒指。
淩呈羨面容寡淡,神色更是冷到極點,淩家老爺子拄着拐杖從座位上站起來。
淩呈羨收回餘光,一把握住任苒的手,将婚戒緩緩往她手指跟前送。
婚宴場内響起溫馨悅耳的音樂,大屏幕上準備播放兩人的結婚照,暖色燈光下的二人卻是各懷心思。
冰涼的戒指滑過任苒的指尖,卻有一聲驚呼傳到兩人耳中。
“這……”
“怎麼回事?
”
淩呈羨下意識擡頭,就看到他的照片被放大後呈現在了大屏幕上,畫面中的他就穿着身上的這套西服,隻不過懷裡擁着的人卻并不是他今天要娶的人。
不,這可是左擁右抱,好不享受。
再要說得直白一些就是:他今天穿着他的新郎服出去尋歡作樂,樂不思蜀,導緻了整場婚禮的延時,還讓新娘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在這受人指責。
這還是人嗎?
這簡直是人渣啊!
可是淩家有權有勢,台下衆人誰都不敢随意議論。
司儀吓得臉都白了,趕緊讓人将畫面掐掉,這可是要了命的失誤,怎麼好好的流程全亂套了呢。
淩呈羨皮笑肉不笑,将戒指用力往裡推,聽到任苒用僅能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輕輕說道,“四少這時候是希望我哭呢,還是希望我笑?
”
她要一哭,那這婚禮場上真是精彩絕倫了。
淩呈羨還從未被人這樣緊掐着脖子不放過,他心高氣傲,向來都是被人高高捧着的,可任苒這是長了多大的肥膽,居然一次次往他身上設計。
他朝她靠近步,伸手攫住她的下巴,任苒下意識要躲開,卻見淩呈羨已經傾過身,她趕緊别過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