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嚴刑逼供沒什麼兩樣了。
淩呈羨見她闖進來,眉頭挑了挑。
“你先出去。
”
“你也不問問她究竟出了什麼事。
”
淩呈羨隻有面對任苒的時候,滿腹鋒芒才會藏匿起來,他長腿往桌沿處一坐,“我正好好地問着呢,你進來了。
”
任苒想要将毛西拉起身,“别哭了。
”
“就是啊,哭什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
”淩呈羨拿起資料,卷起來後輕輕敲打在掌心内,“任苒,你出去,我還沒了解完呢。
”
毛西聽到這,很明顯受了驚吓,趕忙抱緊她的手臂。
任苒輕拍下她的手背,她走到淩呈羨身邊,推着他讓他往外走。
“别搗亂,趕緊走。
”
“這種事你問不出來,要靠我。
”
任苒将他推到外面,關起了書房的門,再反鎖上。
她快步回到毛西身邊,拉過椅子讓她坐下來,“趕緊告訴我,你要錢做什麼?
你把錢給了誰?
”
毛西眼睛紅腫,許是知道這件事她扛不過去,她顫抖着将手機打開後,送到任苒的面前。
“苒姐,我騙了你,那晚我真出事了。
”
任苒做足心理準備,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還是閉了閉眼睛,她手掌按住屏幕,深吸口氣,“除了照片,還有什麼?
”
“沒有,他們沒對我做别的事,就是拍了照……”
可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滅頂之災,毛西顫抖着握住任苒的手,“他們剛開始說要二十萬,我實在拿不出給了五萬,現在張開還要二十萬,我該怎麼辦啊?
”
照片是全裸的,而且臉也拍得清清楚楚,任苒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付凱要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跟我分手,不行,我不要……”
“先别慌,”任苒将毛西的手機拿過去,“我來解決。
”
“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四少也不行,要不然我活不下去了,苒姐,這是我的恥辱、是我一輩子的污點。
那些人為什麼這麼狠?
他們已經害死了我哥哥,難道還要用同樣的方式來逼死我嗎?
”
毛西抱緊任苒,這些話都是在她耳朵邊說的,“萬一他們把照片發到網上,我會死的。
”
霍禦銘當年都差點沒挺過去,更何況毛西呢?
“苒姐,你把錢借給我吧,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我一定還你!
”
“你胡說什麼呢?
”任苒拍了拍她的臉,眼睛都哭腫了,“二十萬,我給。
”
“他們要當面交易,說一手給錢一手把底片還我。
”
毛西這會猶如驚弓之鳥,“我不想報警,萬一沒有抓住他們,我要怎麼辦?
二十萬我可以慢慢賺,我不想失去付凱,我也不想見不了人。
”
“好。
”任苒先答應下來,“不哭了,哭解決不了任何的事情。
”
任苒帶着毛西走出去,淩呈羨在門口站着,毛西方才被他逼問過,這會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回去的路上,任苒心不在焉看向窗外,毛西怨恨她什麼呢?
淩呈羨太在乎她,當然什麼都會往最差的結果去想。
就算真有這種可能性,她難道還會設計自己被抓,還要在一幫男人的面前脫下衣服,任人拍下那些照片?
她有感情那麼好的男友,犧牲不到這種地步的。
“她在房間裡跟你說了什麼?
”
任苒回過神,有些疲倦。
“就說了借錢的事。
”
“那幫人用什麼來要挾她給錢?
”
任苒嘴唇動了動,有些話到了嘴邊,差一點就要說出來,“她哭成這樣,我也問不出來。
”
淩呈羨做事很有手段,如果這是任苒自己的事,她肯定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也相信他會處理得當。
可畢竟他跟毛西沒有直接關系,萬一那些照片洩露,事情可就鬧大了。
第二天,任苒單獨出門,在銀行取了二十萬現金放在一個單肩的大帆布包内。
對方聯系了毛西,讓她去綠達廣場交易。
毛西膽早被吓破掉,蜷縮在床上直搖頭,“苒姐,我不敢,他們都把我看光了,我至今還記得他們的眼神,還有他們遊走在我身上的手,好惡心……”
任苒拿過毛西的手機,“我去。
”
“不要,萬一他們傷害你怎麼辦?
”
“那是商場,人流量數以萬計,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
任苒從地上拿起那個包,二十萬的現金還挺沉的,“你在家等我的消息。
”
“你一定要當心啊。
”
出發的路上,任苒心裡是藏着疑惑的,對方費盡心思要的錢卻不多,不過既然選擇了現金交易,拿回底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她開車來到商場,帆布包敞開了口子,并沒有拉鍊,任苒提在手裡覺得不安全,還是将它挎在了肩膀上。
地下車庫内陰嗖嗖的,四周靜谧無聲,仿佛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身後有個年輕人從任苒的旁邊經過,他動作極快的将一小包東西放進了任苒的包内。
她一點沒有察覺到,快步朝着電梯口走去。
任苒跟另外幾人在門口等着電梯,旁邊一個小女孩也就兩三歲的樣子,伸手抱住她的腿,“媽媽。
”
“寶寶,你又瞎叫。
”孩子的媽媽抱起女兒,“對不起啊。
”
“沒關系。
”任苒逗了小女孩一下,眼見電梯門打開,她趕忙擠進去。
對方給的見面地點在一家書店,裡面流動人口多,而且出入口也多。
任苒走出電梯時,那人的電話打了過來。
“為什麼還沒到?
”
“馬上就到。
”
“别耍花樣,你的聲音也不對。
”
“我是她姐姐,我把錢帶過來了,你要的不就是錢嗎?
”
“我在第二排童書區域等你。
”
任苒快步沖進了書店,她找到那排書架跟前,看到一個戴着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拿了本書,左右觀望。
她走近他身邊,壓輕了嗓音,“東西呢?
”
“錢呢?
”
任苒從肩膀上将帆布包拿下來,男人手掌摸進兜内,将一個信封模樣的東西取出。
兩人剛要交換,就聽到一陣威嚴緊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不許動!
”
“把手舉起來!
”
任苒肩膀上被人推了把,旁邊的男人想要跑,被人撂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