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紹誠見她臉色發白,一句話不說,他原本隻是随口一問,可如今看了淩暖青的表情,他緊張到手都抖了。
“走,去醫院。”
淩暖青甩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不要。”
“你真的懷孕了?”
“沒有!”
淩紹誠耐着性子,“有沒有,去趟醫院就知道了。”
她另一手緊按着椅子,淩紹誠沖着門口喊了聲,助理聽到聲音推門進來。
“備車。”
“我不要。”淩暖青抱住了男人的手臂,手指緊攥着他的襯衣,她一點點将他拉下身,“買個早孕試紙吧,我自己測就行了。”
“為什麼不肯去醫院?”
淩暖青還沒看到驗孕結果,卻已經想着去逃避了,她隻能找個合适的借口,“我要是真去了醫院,假如我懷孕了,這件事能瞞住嗎?到時候你太太容不下我的。”
“她敢。”
淩暖青手指緊掐,淩紹誠感覺到臂膀上傳來疼痛,她将腦袋靠在他的身前。“那為什麼不能偷偷的呢?不讓外頭的人知道,不是更安全嗎?”
她居然沒說不想要這個孩子,這一點倒是出乎淩紹誠的預料,“好,按你說的做。”
淩紹誠這會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結果,他走到助理身邊,關照他去準備,并且不能讓任何人得知這個消息。
淩暖青先回了房間,她坐立難安,甚至不敢想如果懷孕的話,以後要怎麼辦。
男人捏緊了拳頭在她跟前走來走去,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暖暖,我也要做爸爸了。”
她聽完這話,神色更加難看,她不信她就這麼倒黴。“結果還沒出來呢。”
“我有預感。”淩紹誠按捺不住心裡的雀躍。
助理辦事利索,他剛敲響房門,淩紹誠就走過去将門拉開了。
他拿了一個袋子回到房間,将驗孕試紙遞到淩暖青的面前。
她猶豫下後接過手,淩紹誠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起身,“我看着你測。”
“你瘋了嗎?”淩暖青掙開手,“你怕我騙你?”
“不怕,假如測出來沒有懷孕,我就帶你去醫院再測一遍。”
淩暖青被帶向洗手間,淩紹誠就在門口等着,她心裡又急又煩躁,她沒有一點把握。
驗孕結果都不需要等,淩暖青眼睜睜看着試紙上出現了兩條明顯的紅杠,她緊咬牙關,齒尖都在打架,這個結果實在令她難以接受。
她居然真的懷孕了,她潰不成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淩紹誠迫不及待地敲響了門。“暖暖。”
淩暖青将試紙丢進馬桶内沖掉,淩紹誠聽到聲音想要開門,但門被反鎖了。“暖暖!”
她欲哭無淚,就算想撒謊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圓,淩暖青快速地起身,用冷水沖着臉,拍門聲越來越響,她走過去将門拉開。
淩紹誠朝她看了眼,“怎麼樣?”
她臉色蒼白如紙,抿緊唇瓣不說話,男人拖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外拉。“走,去醫院。”
“不,我不去!”淩暖青緊緊地抵着浴室的門。
“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這事要想在淩紹誠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幾乎是不可能的,她總不能真讓他拉着去醫院。
淩暖青臉上一片肅然,腦子裡昏昏沉沉的,她隻好點了頭。“是,我懷孕了。”
淩紹誠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沖得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淩暖青想回到卧室,整個人卻被騰空抱了起來。“太好了,我要當爸爸了!暖暖,我們有孩子了!”
淩暖青頭暈目眩更想吐,男人趕緊将她放下來,伸手在她胸口處輕撫着,“我太開心了。”
此時二人的心情,真是有天堂地獄之别,可淩暖青沒法當着淩紹誠的面痛哭。
她更不能哭鬧,說她不要這個孩子,看淩紹誠的反應已經拿他當命根子了。
淩暖青在床沿處坐下來,她盡可能讓自己冷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别說是一件,以後都聽你的。”
淩暖青嘴角挽起幾許嘲諷,“我說現在讓我走,你也答應?”
淩紹誠翻臉比翻書還快,“你懷了我的孩子還想走?”
“我隻是這麼一說罷了,懷孕的事你誰都不許告訴,我媽要是知道了,她接受不了。你也不能告訴爺爺,我不想總是被人針對,爺爺要是知道了,淩太太那邊也瞞不住的。”
淩紹誠聽着這聲稱呼覺得别扭。“不需要這麼喊她。”
“你先答應我。”
淩紹誠沒想過要瞞老爺子,畢竟淩暖青懷着的是淩家的孩子,他不可能不認。可淩暖青的擔憂也不無道理,“好,我答應。”
淩暖青懸着的心并未落定,肚子裡突然多了塊肉,她除了暫時接受外沒有别的辦法。
她每做一件事都在淩紹誠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打掉他需要時機。她如果現在吵着鬧着說不要,淩紹誠恐怕真能把她圈禁起來。
男人蹲下身,将臉貼到她肚子上,淩暖青吓了一跳,“你……做什麼?”
“我聽聽。”
就連她都懂,這個時候連胎動都不可能有,“你聽不到的。”
“暖暖,你開心嗎?”
難道還要她對着他強顔歡笑不成?淩暖青一點都笑不出來,“我覺得很意外。”
“你隻需要在家好好養胎就行,我一定保護好你們。”
“我連學校都去不成了,是嗎?”
淩紹誠拉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親吻,他不以為然地起身後抱着她,“你要是不介意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你當然可以去,我可以跟學校打聲招呼……”
“不要!”淩暖青受不了别人的指指點點。
淩紹誠手掌在她腰際輕拍下。“那就安心在家養胎。”
晚上,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卻是各有心思。
淩紹誠的喜悅溢于言表,隻是苦于沒人分享,隻能不住纏着淩暖青,“明天開始,我要給孩子起名字了,男的女的都準備起來,對了,你說會不會懷一對雙胞胎?”
淩暖青閉起眼簾,他越是興奮,她就越是冷漠。
他腦子裡想得都是孩子的名字,可她想的卻是怎麼把他的孩子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