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的光暈灑在輕輕揚起的紅紗幔上,像是訴說著什麼。
依稀斑駁可見的影像顯露出一絲騷動不安,「呃……我在哪裡?我好像在被什麼捆綁著,怎麼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被赤紅的鎖鏈鎖在桌沿周圍滿是骷髏頭的一張大圓桌上的紅衣少女緩緩地醒了過來。
「快放開我,快……快放了我。」少女有氣無力地來回掙紮著。
可那赤紅的鎖鏈彷彿聽到了響動一般在紅衣少女的掙紮下越發的收緊了。
「呃……嗯……啊……」豆大的汗珠兒從額間滑落到少女蒼白的面容上,皺起的秀眉攜帶著一絲絲斷斷續續的囈語聲正透露著少女現下的痛苦不堪。
「呵,醒了?」戲謔聲頓時響起。
「看來本尊來得正是時候,不然,每次回來就看到如一具死屍般躺在這裡,也是無趣。」隨著戲謔的聲音一抹高大的身影漸漸浮現在燭火映射下的幔幔紅紗上。
「嗯?」少女痛苦的神色讓微微低頭瞄了一眼少女蒼白臉龐的高大身影渾身一震,接著隨手一揮,呼啦一聲響,隻見鎖在少女身上的鎖鏈在逐漸地鬆懈著。
這時少女皺起的如丘壑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來,也不再發出痛苦的囈語聲,身體突然的鬆弛感讓少女的面色平和下來。
如水的眼眸緩緩睜開來與一雙熾熱的紅眸呼應交織著激起一層層的漣漪。
好炙熱的眸子,似乎要把她燒化。
好漂亮的眸子,那不染纖塵的紅彷彿刺進了她的半顆心臟,要把她刺穿,與她融為一體,讓她沉淪。
不,不,她不要再看了,快走開,快從她的眼前消失,她要清醒,她還要找師父,她不要沉浸在這一汪紅池裡。
他又見到了一千年前在那滿是血紅花海裡的一對純凈無瑕的眼睛,一眼望進去清澈見底,帶著點膽怯,又因恐懼而緊緊閉起的心門還是那般的如出一轍。
隻有一點不同的是,如今的她多了一份羞澀,那這一絲漣漪是為誰而蕩漾。
意識到這一點,他頓時皺起眉頭,還有那不再與自己對焦的清澈眼眸似乎在有意閃躲著。
隻見少女在不停躲避的同時把眼睛緊緊得閉了起來。
這讓他突然一愣,不解為何她此刻緊閉雙眼,她就這麼討厭自己的這雙紅眼睛。
不行,他非讓她看不可,她不能討厭自己,他要把她的眼睛掰開,他要讓她仔仔細細地看個清楚。
此時的他赤紅的眼眸裡滿是怒火,當少女的眼睛被迫的讓一雙煞白的大手扒開,映射在她眼簾的就是一雙怒焰赤眸,似乎要把她燃燒殆盡。
「魔鬼!」少女大叫一聲,即刻暈了過去。
「哼!本尊就是魔鬼!」倉的雙手不停地扒拉著櫻此刻又閉上的眼睛,怒道。
當意識到櫻又暈過時,倉冷冷地道:
「哼,自從本尊見到她,她一直就是這樣,千年前如此,如今亦然如此,看來在她心裡本尊就隻是個魔鬼,那好,本尊既然是魔鬼,那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魔鬼是什麼樣的。」
倉一個揮手,瞬間櫻和那鎖著她的赤紅鎖鏈都一起消失在了滿是骷髏頭的大紅圓桌上。
「哼。」倉見櫻已被他弄走,冷哼一聲。
一道金光閃過,倉的眼睛猛地眯起,「哼,這麼快就來了,看來,本尊的猜測不錯,果然是為她而來。」
一道黑光閃爍,倉消失在寢殿的那一剎那,幾盞燭火也相繼熄滅了,黑暗中的紅紗幔安靜的靜立在那兒,彷彿已經訴說完了一個故事。
「呵……」
一陣邪笑聲突然傳進正謹慎地觀察著下方四處的冷月耳朵裡,冷月頓時一驚,他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那魔物發現。
本來已感覺到一絲魔氣的冷月想暫避一時,但為了他的櫻兒還是硬著頭皮過來了。
本想著要是櫻是被追趕他的魔物所擒,他的到來會不會將櫻處於危險之中,雖然他不得而知,這一切都還隻是他的猜測。
可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快點把櫻從魔物手中救出,得快些離開魔界,在這裡身為仙體的他是不能多逗留的,不然,遲早都要被那魔物發現。
這魔物可真厲害呀,他都隱藏自己的真身還有氣息了,可還是被發覺了,看來這次必有一戰,他想躲也躲不開了。
可奇怪的是櫻兒的氣息他好像感覺不到了,那日到這魔殿的上空時,明明櫻兒的氣息那麼的強烈。
冷月沉思著,可他的身後不遠處漸漸顯露出了一道魔影。
「你是誰?」魅惑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邪氣。
冷月大驚,頓時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寢殿上空。
他還是不想正面與那魔物碰頭的,還不是時機,他還是能躲就躲吧。
冷月剛一停下準備看看下界是什麼地界,但那魔影已停留在了他的正對面。
好厲害,竟然一直跟著自己,自己竟沒有絲毫察覺,還以為這魔物已被他甩開了。
為何如此逼他,難道那魔物沒有發現他並不想與之一戰。
「呵呵,想跑?在本尊的地盤上,你以為你能逃離得了嗎?」倉邪笑道。
隻見倉一邊冷冷地注視著還處於隱身中的冷月一邊漸漸地顯露出原身。
「什麼?本尊?難道?」冷月清冷的眼神裡露出一絲訝異,呢喃著。
可是,瞬間冷月的眼神立刻變得清明,就算是這魔界的王又如何,他歷經千年修行就是肩負著除魔的使命,豈可在這魔物面前掉鏈子。
隻不過他這次來魔界是為他的小徒兒,並不想以真身示魔,才這般躲躲藏藏,還以為他冷月真得怕了這魔物。
看來在那魔王羅剎被鎮壓於西華山下,這魔界真得又另立了新王。
可這新魔王的樣貌為何有絲熟悉,這滿頭的紅髮,這身形,還有這一身黑袍。
冷月盯著已現出原身的倉許久,就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呵呵,怎麼?連真身都不敢現,是怕了本尊嗎?」倉再次邪笑道。
他這是跟本尊在這裡玩心理戰術嗎,那好啊,看著他還有點能耐,本尊就陪他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