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清上園後,任苒徑自走進院子内,她一路過來沒遇到什麼人。
門是敞開着的,她走進屋内,裡頭的擺設都沒變,隻是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氣。
“淩呈羨?
”任苒喊了聲,沒聽到應答聲,她徑自往樓上走去。
她順着走廊來到卧室門口,門也沒關嚴實,任苒擡手敲了敲門闆,“淩呈羨?
”
“喊什麼,不知道病人生病時虛弱,說話力氣不能大嗎?
”
任苒走了進去,看到淩呈羨還躺在床上沒起來,她離他遠遠地站定着。
“看病不是要望聞問切嗎?
你不過來怎麼斷定我生了什麼病?
”
任苒走到窗邊,将窗簾一把拉開,淩呈羨用被子蒙住腦袋,“刺眼。
”
“藥箱呢?
”
“樓下。
”
那些擺放的東西沒什麼變化,任苒下樓一趟拿了藥箱上來。
她翻看眼放在裡面的藥,很多都是她住在這兒的時候放進去的,早就過期了。
任苒随手拿出來兩盒,“你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感冒了,吃點感冒藥吧。
”
她看到床頭櫃上有水,她走過去将幾顆感冒藥都擠出來放在手心内,“起來吧,吃藥。
”
淩呈羨掀開被子,視線在她手心裡掃了下,“你就是這樣當醫生的?
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
“我是醫生,你是病人,我才是專業的,你要是不肯聽我的,喊我過來幹什麼?
”
淩呈羨一看這藥量就不對,他雖然沒數,但那麼一把也太明顯了,“你讓我把藥當飯吃?
”
“說明書上就這麼寫的。
”
淩呈羨抿緊下唇瓣,一把扣着任苒的手臂讓她坐在床沿處。
“趕緊吃,吃完了病就好了。
”
淩呈羨俊臉朝她湊近些,任苒忙用另一手擋在身前,“你想做什麼,我心裡清清楚楚,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
“那你倒是說說,我想做什麼?
”淩呈羨朝她勾了抹笑,手掌撐在身側,上半身也朝旁邊傾斜着,“說個具體的。
”
“你心知肚明。
”
“别啊,我要是有那麼聰明,也不至于落得那麼慘的下場,你看我現在多閑。
”
任苒握緊了手裡的藥丸,“我看你吃藥也沒用了,還是打針吧。
”
“行啊,你是醫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藥箱裡面真有注射器,任苒熟練地打開一次性包裝,再将藥水抽盡,她走到床前,淩呈羨将手伸了過來。
她毫不客氣的将針管插進了淩呈羨的皮肉内,隻是沒有推動注射器,男人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這針并不是紮在他身上一樣。
“怎麼不動了?
”
藥都是過期的,這藥水又能好到哪裡去?
任苒想要将針抽回去,卻被淩呈羨一把握住了手腕,“不是打針嗎?
你倒是動啊。
”
他按住了任苒的手指,用他的力控制着她将藥水往皮膚内推,任苒隻能掙紮,尖細的針管在他手上動來動去的,看着都劇痛無比。
“淩呈羨,你要想死,别拉着我。
”
“怎麼變成是我想死了?
”淩呈羨手一松,任苒趕緊将針管抽回去,他手上那塊皮膚已經腫了,“你是醫生,是你說給我看病的。
”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
淩呈羨按着自己的手,“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
”
“我當然能,但是一想到你要出了事會連累我,我有可能要當不了醫生,甚至會坐牢,我就不得不收手。
”
淩呈羨從床上站起來,他就穿了條褲子,精壯的胸膛帶着侵略十足的攻擊性,任苒往後退了幾步,“你要是真對我做了什麼,上門看病這種事就再沒有下次了。
”
“那你說說,你嘴裡所謂的對你做什麼,具體是指什麼呢?
摸了,抱了,還是睡了?
”
任苒嘴角僵硬地牽動下,“霍禦銘待過的地方早就被一把火燒了,你就算把以前的人都找過來,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要是一口咬定他不認識那些人,說你是因為翰瑜新城的項目而污蔑他,你也不能怎樣吧?
”
“分析得倒是頭頭是道,”淩呈羨将她逼到了牆角跟,“那你還來幹什麼?
你既然不怕,又為什麼要受我的威脅?
”
任苒啞口無言,有些話滾到了喉間是想說的,但到底心有顧忌,還是被她硬生生往下咽了。
這模樣就是吃足了啞巴虧,淩呈羨被針紮過的地方越來越疼,他是人又不是傀儡,不可能真沒有知覺。
“要不我讓人找到霍禦銘公司去,當着他的合作夥伴鬧一鬧,反正又沒什麼真憑實據,隻要他不認,應該鬧不出多大的事。
”
“不要!
”任苒想也不想地開口,她恨極了淩呈羨用這件事拿捏她,她也想豁出去算了,但到底不敢拼一把。
那些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霍禦銘就再也沒法擡起頭來。
淩呈羨伸出手,指尖還沒觸碰到任苒的臉,就被她拍開了。
他眼裡藏着的最後一抹柔和被不悅所碾碎,“你們好歹有把柄在我手裡,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
别說我要摸你一把了,就算真做什麼過分的事,你敢拒絕嗎?
”
“淩呈羨,大不了我和你魚死網破。
”
她的這種話對于淩呈羨來說,構不成絲毫威脅,他伸出手去,将任苒困在自己的雙臂間。
“誰破誰還不知道呢,今天又是瞞着霍禦銘出來的吧?
”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老四,老四……”
淩呈羨聽着怎麼像是淩老爺子的聲音,他咻地收回手臂,屏息凝神後聽見有腳步聲正在過來。
老爺子向來疼愛任苒,為了她還打過淩呈羨,他趕緊走向一邊,拿起上衣就往身上套。
有人在門闆上敲了下,“老四!
”
“爺爺,您怎麼來了?
”
淩老爺子推門要進來,淩呈羨的上衣還沒套進去,“您先别進來。
”
他轉過身看向任苒,卻見她将手伸到頸間,将頸口的兩顆扣子解開,雙手在頭上抓了好幾下,将頭發抓得亂糟糟的。
淩呈羨似乎猜到了她想做什麼,但還是出聲問道。
“你要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