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沒說話,這會襯衣領口松松垮垮的,兩道鎖骨也是若隐若現,她快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淩老爺子想到裡頭可能有不方便,門都被他推開了,但他站在外面沒進來。
淩呈羨伸手朝任苒點了點。
“給我把衣服穿好。
”
“你不就喜歡這樣對我嗎?
最喜歡跟我拉拉扯扯的,我現在如你所願還不行嗎?
”
淩呈羨上前抓住任苒的領子,想要将她的扣子扣上,任苒推着他的手腕,“别動,松開。
”
他好不容易給任苒系上一顆扣子,但她用力一扯,扣子又掙開了。
“老四,你給我出來!
”淩老爺子不耐煩起來,在外面叫着淩呈羨。
男人恨不得将任苒一把提起來,“你信不信我把你鎖衣帽間去?
打折了腿把你一輩子關在這。
”
“爺爺,救命——”任苒好像被吓得不輕,連忙求救。
淩老爺子聽到這話快步往裡走,淩呈羨伸出手正要去捂着任苒的嘴,她想要避開,身子就勢朝大床上一躺。
淩老爺子進來時,看到任苒縮成一團,衣衫不整,嘴巴還被淩呈羨給捂着,他氣不打一處來,聲音帶出顫抖。
“你給我住手!
”
淩呈羨站起身,看到任苒雙手将領子拉攏,垂着腦袋似乎羞于見人,淩老爺子用拐杖不住在地上敲着。
“怎麼回事?
啊?
怎麼回事!
”
淩呈羨攤開兩手,“爺爺,我可什麼都沒做。
”
“這還叫什麼都沒做?
那你還想做什麼?
”
老爺子上前将任苒拉起身,面對着這張熟悉的臉,他一路上想好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淩呈羨看到任苒躲在老爺子身後,一副唯唯諾諾被他欺負的樣子,她可真能掐時機,淩呈羨将上衣下擺往褲腰内塞,他差點忘記他就穿了條睡褲。
淩老爺子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心裡跟火上澆油似的,“你看你這浪蕩的樣!
”
淩呈羨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被這麼冤枉過,“爺爺,我哪裡浪蕩了?
我壓根什麼都沒做。
”
他從小到大都這麼嘴硬,别人都看在眼裡的事實,他卻還不肯承認,淩老爺子轉身安慰着任苒。
“苒苒,你别怕,爺爺在這,這混小子不敢對你怎麼樣。
”
“爺爺,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
老爺子還在安慰着任苒,壓根沒有搭理淩呈羨,他再一細想,有些事肯定不是湊巧這麼簡單。
淩呈羨不是第一次着了任苒的道,她可能以為他的底線不算什麼,所以想破就破。
因為他跟她交過底,說他愛她,所以任苒可以有恃無恐,甚至帶着一點賭博性質的僥幸。
淩呈羨眼裡的森寒夾雜了威脅,他雖然很不高興,但語氣還算是溫和的,“任苒,你自己說,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
任苒不住搖着頭,散落下來的頭發被她搖得更加亂了,淩老爺子看她這模樣很是心疼。
“苒苒,不用怕,你跟我說實話。
”
“沒……沒有。
”她似乎被吓得不輕,聲音帶着抖意,擡起的視線想要看向淩呈羨,但又不敢,連忙又壓了回去。
淩呈羨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他仔細在腦子裡過了遍,這才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
當時任渺的狀況就跟他差不多,也是有嘴說不清,也是所有人都不肯去相信她。
“爺爺,您也聽到了,她說沒有。
”
淩老爺子強忍着一口氣,拉着任苒的手腕将她帶出去,淩呈羨跟在二人身後,眼見老爺子将她帶進了書房。
“苒苒,以前的事都是他不對,可遇到再大的事你也不能瞞着爺爺啊,你當時應該告訴我的……”
老爺子每每想起當年的事,心口免不了一陣絞痛,任苒不想看到他這樣,忙拉了他的手輕聲安慰。
“爺爺,那些事都過去了,再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
“他又欺負你了是不是?
”
任苒自始至終不敢擡眼看淩呈羨,仿佛他就是個十足的惡棍,她不光不想惹他,還怕他怕得要死。
“爺爺,真的沒有……真的,我要回去了。
”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還想走?
”她回來這麼久,他是想帶她回淩家的,讓她見見家裡的人,但都被她拒絕了。
現在她主動找老爺子,為的也是擺脫他,淩呈羨上前步拽住任苒的手腕,“你要敢不說實話,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
“老四!
”淩老爺子拉開淩呈羨的手,“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有長進的,你要把我氣死是不是?
”
“四少,我們一筆勾銷吧行不行?
你也不要再找我們的麻煩,我跟霍禦銘是在一起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請你不要去針對他。
以前的事我沒法原諒你,我做不到,還請你不要再糾纏我了。
”
淩老爺子依稀也聽到過一些事,他面色微變,視線落到任苒的臉上,可他又勸不了任苒。
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尊重任苒的決定,畢竟當年她把命都搭進去了,“苒苒你放心,他以後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盡管回去吧,爺爺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
任苒面上有些猶豫,她想要走,但又不敢,淩呈羨這會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的每個表情和每個舉動間都透着虛僞和計算。
“是,你要走就走吧,我以後絕對不會找你的麻煩。
”
任苒視線迎上淩呈羨,男人甚至将路給她讓開了,“請。
”
“不要怕,爺爺會好好跟他說的。
”
任苒腳步往前跨去,回頭朝淩老爺子低聲說道,“謝謝爺爺。
”
她逃也似地出了門,任苒不知道這能不能有用,但她怎麼都要試一試。
她實在不甘心一直被淩呈羨這樣控制着,如果老爺子沒有及時趕來,她今天能不能脫身還是個未知數。
聽淩老爺子剛才的那席話,他是肯幫忙的,一旦他介入後,淩呈羨應該不會再那麼肆無忌憚。
任苒總要豁出去賭一把,沒被勒住過脖子的人可能還不能明白她的處境。
她順着台階一級級往下走,淩呈羨站到窗邊去,沒過一會就看到任苒的身影從樓下的院子内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