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判決下來,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的禾早已經與四寶,七寶回到了縣城。
她此時正靠在溫暖如同沐浴春風的炕上,一邊吃着烤紅薯一邊與四寶,七寶打撲克牌呢。
這撲克牌也是她弄出來的消遣,專門讓印刷店給印刷的,世界上獨此一幅。
七寶就悄悄問禾早:“二姐,你知道這事情不會牽扯到阿澈哥身上?
”
如今小家夥接觸這些事情多了,竟然比四寶都要有政治敏感性。
四寶也很好奇,擡頭看着她。
禾早就笑,想了想,解釋道:“其實在此之前,我已經知道阿澈他在北疆立了大功,咱們當今聖上是個好面子的人,他絕對不會讓人說他冷待有功之臣!
再說了,他心底是想要将阿澈過繼給顧家的,隻是阿澈突然啟程去了北疆才耽擱了下來。
但是,這件事已經被提上了日程,京城的達官貴族,内務府那邊都知道,可以說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如今,隻是朱允涵犯錯,所以怎麼樣也牽扯不到阿澈身上!
”
七寶點點頭,哦了一聲,又斜睨了禾早一眼:“二姐,你啥時候起直接稱呼阿澈哥名字了,也不怕阿澈哥聽見會生氣?
”
四寶就低低一笑。
禾早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敲敲七寶的額頭:“小傻瓜!
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
”
七寶不滿的嘟嘟嘴、
“阿澈哥也該回來了吧,年前又取了一場勝利,以少勝多,消息傳到京城,想必皇宮裡面會很高興吧?
就是不知道大軍啥時候班師回朝啊!
”
四寶慢慢說道。
禾早就擡頭看向外面的明月,心裡被一種叫做思念的東西給占據滿了。
時間不早了,這幾天年關,幾個人也很忙。
玩了一會兒牌,也就散了。
禾早回到了自己的廂房,讓丫頭們都出去,自己一個人慢騰騰的打哈欠,又坐在床邊去翻床頭的小匣子。
裡面都是阿澈寫的信。
從第一封開始,她都沒有扔掉,而是細緻的放好,有時候實在是太想念對方了,就拿出來看一看,再一個人默默的微笑與思念!
今天她也是如此,手指在那薄薄的信紙上摩挲着,就好像是能從那龍飛鳳舞的大字中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認真一樣。
禾早又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突然,窗口那裡傳來輕微的咔嚓聲。
在寂靜寒冷的深夜,顯得十分清晰。
禾早一驚,擡頭去看,就看見一個穿着黑色戎裝的人,站在窗外。
今年冬天雪并不多,到了年關,早就化盡了。
隻有刺骨的寒風在呼呼刮着。
而那個站在風地裡的男人,如此高大英武,那深邃的眉眼,那淺淡的神情,那微微勾着的唇角,還有那從口鼻間呼出的白氣……
禾早早在聽到窗戶被扣響的時候,潛意識就先比大腦做了判斷。
果然是他回來了!
她怔了怔,然後就低低歡呼一聲,撲騰着朝床邊飛奔而來。
窗戶是從裡面扣住的。
在外面阿澈是打不開的。
禾早動作迅速的将幾個暗格都給打開,那動作熟練的好像是她做了無數遍一樣。
終于,一個在窗内,一個在窗外,中間再也沒有阻礙,兩個人呆呆的互相注視着。
而一打開了窗戶,刺骨的北風吹進來,禾早打了個冷戰,那顆雀躍奔騰的心也慢慢和緩了下來。
她擡頭看着對方,臉上閃爍着喜悅激動又隐忍的光芒。
阿澈眼中也含着笑,一伸手,就将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他的懷抱不如想象中的溫暖,又冰冷又寒濕。
但是禾早卻全然不在乎,她隻想去享受這難得的時刻。
卻偏要有人來煞風景,丫頭在外面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姑娘?
姑娘,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
然後是腳步輕移,似乎是要進來的樣子。
禾早一驚,阿澈夜半闖入她閨房的事情可不能讓第二個人給看見。
她當即輕斥一聲:“站住!
”
她的聲音雖然輕微,但是很嚴厲。
那腳步聲就停住了,禾早又說了一句:“無事,我睡不着,在看書,你不用管我,今天也不用守夜了,回去睡吧!
”
似是遲疑了下,那邊才傳來一個聲音:“是!
”
然後是人下去的聲音。
禾早其實晚上是不需要人值夜的,自從身邊新添了人手後,晚上的值夜她都讓丫頭們住到最外面的房間。
中間隔了一間,倒是能遮擋下自己的**。
如今,這樣的習慣倒是也防止了别人發現阿澈的到來。
大概是因為屋裡溫暖的緣故,窗戶一開,寒風侵襲,禾早狠狠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澈皺眉,輕巧的跳進來,将窗戶給遮的嚴嚴實實,然後看着禾早,語氣威嚴:“去炕上捂着,小心着涼!
”
禾早發現,這次回來,他身上的威嚴更重!
舉手投足間,眉宇凜然,更見氣勢!
也是個十足十的軍人了。
禾早在穿越前就是軍控,看着那些長腿細腰的兵哥哥,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今天的阿澈穿的是緊身黑衣,将完好的身材勾勒出來,長手長腳,容顔又極其俊美冷漠。
這樣淡淡的下命令,禾早覺得自己的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她乖乖的上了炕上,阿澈緊随其後,卻隻是将被子幫她蓋好,又摸了下她被懂的雪白的臉蛋,責怪道:“怎麼不穿厚一點,這麼冷的天!
”
禾早都準備睡了,剛隻是想看會兒信而已,當然隻穿了寝衣。
聽到他責怪,禾早嘿嘿笑一笑,沒有理會,反而問他:“你是怎麼回來的?
怎麼會突然回來?
你是一個人還是有人跟着?
你身上的衣服都濕冷了,趕緊換下來吧!
”
一連串的問話,讓阿澈連回答的空隙都沒有。
說到最後一句,禾早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炕。
阿澈忙攔住她,皺眉,很是不悅道:“又起來作甚?
要什麼我給你拿!
”
禾早嘻嘻笑着,幹脆握了他的大手,指了指一邊的櫃子:“我給你做了衣服,你去拿來試試,看看合适不合适?
”
阿澈就是一怔。
他細細看了眼禾早,見對方眼波流淌着笑意,溫溫柔柔的,心裡頭就像是放了一團火,陡然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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