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仍然一聲不吭。
禾早觀察着她,輕聲:“呂清,你聽到其他人的慘叫聲了嗎,因為你一個人的私念,你害了婉兒,害了所有在懷慶府會所的女先生……但是,你真正要害的人,我,還好端端站在你面前!
你不覺得你的犧牲有點不值嗎?
”
呂清的眼珠動了動。
禾早便眯起了眼睛,果然!
她知道目标是自己!
她果然是被朱允涵派來的。
“你們都是我培養出來的,所以,哪怕因為這件事情二十四個女先生都不能再回到瑜伽會所,我會重新培養出來新的二十四個女先生!
還有,你大概不知道吧,京城的幾位貴族已經将這件事給壓了下來,所以瑜伽會所不會垮下去,或許它會沉寂兩年,但是一兩年後,等這件事情平息後,或者是直接将你與朱允涵的交易說出去,世人就會忘記會所犯的錯誤!
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呂清就忍不住擡頭瞪着禾早,聲音嘶啞難聽:“你胡說……你們禾家一定會回到從前一無所有……”
禾早冷冷一笑:“憑你?
還是憑朱允涵?
朱允涵算個什麼東西,我以前是小看了他,從沒有将心思放到他身上,但是這次以後就不會了,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
“就是憑我,你以為是朱世子指使我的,你錯了,是我自己,是我嫉妒怨恨你這樣農女出身的人,也有朝一日能夠當鳳凰,我卻偏要将你打回原形……咳咳咳……禾早,一敗塗地、被千夫所指的滋味如何?
”呂清一時激動,嗆了嗓子,不停的咳嗽。
禾早微微一笑:“遠比不你呂清在這裡遭受嚴刑拷打之苦……”
她沒有再問下去,疏忽轉身,一言不發的往外走去。
呆管事一怔,也忙忙跟了上去。
等來到陽光明媚的外面,禾早吸了兩口冰冷的新鮮的空氣,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呆管事遲疑的問:“二姑娘,剛才你說的話……”
禾早便笑笑:“那些都是我編的,我隻是詐詐她!
”
“看來不起效果啊!
”呆管事歎道:“這個呂清我以前也見過,可沒有想到會這麼不簡單!
”
禾早冷笑,搖頭:“不,是有效果的!
至少我從她的态度中可以确定她确實是朱允涵派來的!
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呆管事叫了她兩聲她都沒有聽見。
沒辦法,隻好耐心的等待着她回神。
好半天,禾早才突然驚醒,看了看天色,即刻就招來馬車,去了韓府。
她面見了韓琦,将衆人禀退,然後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韓琦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從沒有認識她一樣。
再之後,在四寶與七寶還在為這件事憂心的時候,禾早卻已經悠閑下來,每天不是坐馬車出去閑逛一圈就是待在宅院裡将自己關在屋裡,也不知道在寫畫着什麼!
十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十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就是懷慶府的瑜伽會所,因為傷及诰命夫人的面部,已經沒有人願意來做面部護理了,甚至瑜伽也是如此,但事實上,現在所有的女先生都在監牢裡待着呢,就是有客人來也沒有人招待!
其次,就是瑜伽會所的名聲越傳越臭!
從懷慶府都傳到了隔壁的澤州府,澤州府的生意也大受影響!
當地的豪強甚至還借機欺辱會所裡的女先生。
有兩個女先生不堪受辱,撞牆自殺!
再次,就是禾家的聲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本來,禾三房接二連三的動作,取得了世人的認可與尊重,所有人都稱禾家是近些年來掘起最快的家族!
又有人言稱不出十年,禾家會成為當地的名門望族,就如那些百年世家一樣!
可是,這次的事情,卻讓禾家的聲望上蒙了一層黑紗!
禾早幾個已經不出去了,就隻待在府中。
第十天,百年世家韓家卻突然向皇帝呈上了一份奏折,奏折上的内容驚心動魄。
原來近幾年來,慶功王王府的朱允涵私自收養孤兒,培育奸細,派遣他們去能影響朝中大局的官員宅院中潛伏起來。
連前幾個月傳的沸沸揚揚的深山有人練兵一事,也極有可能是朱允涵自己設的私兵。
随着奏折一起呈上去的,是一系列的證據。
世間事,本來就是三分假七分真,呈上去的證據,也是有七分是真的,三分是假的,反而真真假假讓人更信以為真!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就是滿朝震驚!
朱允涵的這樣行為,幾乎可以視同為謀反啊!
陛下也震怒,責令太監當着重朝臣的面,将那份奏折從前到尾細細讀了一遍。
從韓府怎樣在懷慶瑜伽會所一事上揪出來一名叫做呂清的奸細,刑訊逼問之下得知她是被朱允涵所指使的,目的是為了報複朱允澈,誰都知道朱允澈對當初的救命恩人禾早很上心,所以,他就通過這種方式來報複阿澈!
再然後,這個呂清吐露出了幾個同黨的名字,其中一個竟然是被毀容的蔣夫人身邊的三等丫鬟!
又從這個丫鬟身上得到了另外幾個奸細的名字。
所以,韓琦當即就斷定這些人都是朱允涵私自培養的奸細!
再然後,就牽扯出了後面的一大串!
後面沒念的是一大堆的簽字畫押,證據确鑿,無可辯駁!
陛下讓太監念完折子後,就直接派人去慶功王府宣旨。
慶功王倒是沒有什麼罪責,但是已經被押解在獄中的朱允涵卻被判了流放阿普贊,阿普贊是在極北之地,氣候極其惡劣,人煙稀少。
朱允涵是貴族,被發配到那裡也不會讓他幹苦力,但是,光讓他在那裡生活就已經夠糟糕的了!
此時,已經臨近過年了。
老慶功王拖着老寒腿,親自進宮向皇帝請罪,又懇求皇帝将行程推後幾日,好歹讓朱允涵在京城過個年再上路!
皇帝同意了。
老慶功王當即就伏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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