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輝很快就調查出了明珠的情況,果然是從頂山來的,她于三個月來到京城,住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樓裡,被韓蘭碩發現,就金屋藏嬌。
為了給她一個好的出身,他甚至安排了人當她的父母。
隻是,他自己也知道這個身份是靠不住腳的,隻能蒙蒙外面的人罷了。
一家人卻是絕對不會接受從青樓裡出來的明珠的。
所以,他将明珠安排到了這裡,這是用他的私房買的,比較隐秘。
禾早聽了,就問道:“明珠的真實身份你查清楚沒有?
”
季輝猶豫下,輕聲:“目前沒有查出異常。
但是屬下仔細觀察過那位明珠姑娘,她的行為舉止,很像是被訓練出來的舞妓。
”
被訓練的舞妓,不一定是殺手,但一定是女奸細。
禾早相信季輝的判斷,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眯了眯眼睛,向他招招手。
季輝就湊過來。
禾早的聲音微微提高,有些尖細:“你可有法子将她悄悄擄來?
”
季輝微微驚訝,似是沒想到禾早這樣一個出身背景幹淨的姑娘,一有懷疑就要下殺手。
禾早眉毛挑着,淡淡看向他。
季輝忙應聲,說了聲是。
又勸說禾早:“此事由屬下來做就是,姑娘就不必出面了。
”
禾早聽明白他的意思,頓了頓,便點頭:“讓她說實話!
”
季輝應了,低頭退了出去。
冬慧上來,送了一杯茶,笑道:“姑娘嘗嘗,這是今年新出來的明後茶,味道比往年的也好。
”
禾早看了她一眼,淺淺喝了一口,就贊道:“果然不錯,味道很好。
是哪裡來的?
”
冬慧就掘唇,微微一笑:“是底下莊子孝敬的,他們一年到頭也就兩次機會能在姑娘和少爺面前表表心意,也難怪了。
除了這明後茶,還有地方上的特産,對了,姑娘,還有一小籮筐的茯苓呢,我讓他們送到莊子上來,用蜜練了,做成茯苓膏,喝的時候擱上一小湯匙,一天兩回,健脾胃呢。
”
禾早就點頭,唇角含了一抹笑:“你想的很周到。
倒是越來越有大丫頭的氣派了。
”
冬慧就不好意思一笑,卻也不忘給禾早臉上貼金:“也是姑娘教的好!
”
禾早就微笑:“我可不敢居功。
對了,秋梨膏買了沒有?
”
四寶有些咳嗽,又一直上火。
冬慧便點頭:“春曉姐姐已經讓人去買了,直接送回京裡了。
”
禾早就不再吭聲:“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
冬慧見她神情疲憊,也不敢多說,低頭退了出去。
禾早看着她的背影,玩味的笑。
之前阿澈懷疑她身邊有奸細,卻不确定是誰。
禾早知道那天晚上在外面守夜的是冬慧,反而将她排除了,再說了,一直以來她表現的都有些遲鈍,很難想象是訓練出來的奸細。
所以禾早懷疑的是春曉。
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冬慧聰慧不亞于春曉,隻是平日卻不顯山顯水,而之後有一次季月發現她往外面傳遞消息。
禾早就确定,她就是這個奸細了。
她唯一慶幸的是,當時她買煤坑的事情,幾個丫頭都不清楚,如今已經做了瑜伽會所先生的橘紅兩個丫頭,也隻知道一點。
季月季輝跟她商量,都決定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反而更有好處。
也免得将冬慧打發出去了,就又安排進來一個人。
所以禾早面上對冬慧還是一樣的,隻是慢慢減少了他們在自己身邊伺候的次數,上次她随古川出去,就一個人也不帶。
回來後一身的傷痕瞞也瞞不住,春曉幾個還問了幾句,冬慧一聲也不吭。
更加證明了她做賊心虛。
禾早之前是悄無聲息出去的,回來後給的理由也很籠統,帶季輝季月進山裡打獵去了。
這樣的理由顯然不能讓人信服,冬慧按捺住了三天,才在半夜悄悄傳了信出去。
莊子上傳信的人她都已經知道了。
但是,從莊子出去,又去了何處,卻不清楚。
這次明珠的事,她沒有特意瞞着,剛才也故意提高聲音說話,就是要看看對方到底是怎樣将信息傳出去的。
等看着冬慧出去後。
禾早就去了裡間卧室。
裡面坐着赫然是季月。
每次冬慧來,她都要秘密在場。
她對禾早點點頭,從窗戶處出去了。
當天晚上,禾早睡得并不好。
但為了不讓守夜的人發現異常,她不敢随意翻身。
第二天早上,季月有些疲憊,走了進來搖搖頭。
禾早就揮揮手,示意她回去休息。
白天,她另安排有人監視冬慧。
隻是她更小心一些,沒有說直接監視誰,而是将院子内外的大小事都要注意。
冬慧如果和人接觸,那她就一定能知道。
冬慧很謹慎。
一直等了幾天,冬慧才與莊子上那人接觸,是在馬廄喂馬的漢子,這馬夫便趁着第二天出了莊子。
季月跟了一路,回來後很興奮:“姑娘,找到了,這漢子也是個精明的,在京城南邊的一家包子店待了會兒就帶了一屜子包子回來了。
我繼續監視那家包子店,就有一個夥計出來,去了城北的一家茶館。
叫做一品茶樓。
”
一品茶樓,是京城有名的茶館。
無數達官顯貴都去裡面喝茶,談論政事。
禾早就似笑非笑:“這麼大的茶樓,倒真是讓人驚訝。
”
季月卻很興奮,握住雙手,輕聲:“姑娘,這是個重大消息。
那一品茶樓的人肯定直接與宮裡聯系,我們應該安排人在茶樓附近注意,宮裡的人也安排下。
”
如果知道了宮裡的接頭人是誰,那麼就可以反過來利用。
禾早點頭:“小心布置。
”
季月興奮的應了。
又過去兩天,韓蘭碩突然登門了。
明珠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了,他找遍了任何地方,仍然沒有找到。
然後便确定能将明珠悄無聲息擄走的隻能是自己家人。
但是韓府的人如何知道,那就隻能是禾早告密的。
所以,他來興師問罪了。
他眼睛都紅了,眼底下是淤青,顯然真心擔心明珠的下落,厲聲:“禾早,是不是你把消息告訴我家裡的?
我告訴你,如果明珠有任何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