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亂嚼舌根
郭大媽不解的問:「說來也奇怪,景二和許春艷離婚,這麼大的事,劉桂花居然沒上解家鬧騰,以劉桂花的脾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上解家鬧,離婚這麼大的事,她居然沒鬧,真是破天荒啊!」
秦浼笑而不語,劉桂花敢上解家鬧騰嗎?
「離婚是他們小兩口的事,她不敢在解廠長面前撒潑,喬醫生隻是景二的後媽,她作不了景二的主,何況,景二離婚後,喬醫生讓景二帶著小憂搬去機械廠分配的房子裡了,劉桂花要鬧,也是去機械廠找景二鬧。」二大媽說道。
他們若是細想,就會想到,自從秦浼來到這裡後,許家就沒佔到解家的便宜,而許家人的下場,許安山送去大西北勞改,許春望被廢,現在連許春艷也離婚了。
正在這時,許春望帶著兩名公安同志走來。
「公安同志,就是這裡。」許春望說道。
眾人見公安同志來了,面面相覷,這怎麼還驚動公安同志了?紛紛站起身,讓出一條路。
秦浼認出走在前面的公安,高洋。
秦浼站在二大媽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許春艷還留有後招,她和劉桂花在林家鬧騰,許春望去公安局,林雅茹和許春艷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
劉桂花在林家罵也罵爽了,打也打嗨了,現在還以受害人的身份讓公安同志幫他們出頭。
如果她沒猜錯,林父會以流氓罪被帶走。
許春望幾步衝到前面,砰砰砰!拍打著門。
「媽,姐,別怕,公安同志來了。」許春望高喊著。
聽到許春望的話,劉桂花和許春艷哭得更大聲了,劉桂花也不罵了,嘴裡不停的重複著。「林柱子對我耍流氓。」
許春艷也不添油加醋,一個勁兒的陪哭,這轉變震驚得林父和李阿秀無言望蒼天。
「開門。」高洋低沉的噪音裡充滿威懾力。
林父顫顫巍巍將院門打開,膽怯的叫道:「公安同志。」
高洋見林父臉上有幾道深淺不一的抓痕,衣裳也皺巴巴,還掉了一顆鈕扣,院內的三人也挂彩,這是耍流氓,還是互歐啊?
高洋清了清嗓子,公式化的開口。「什麼情況?」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高洋都弄懵圈了,看向吃瓜群眾,然而,她們隻聞聲,沒見到真實情況。
最後,高洋顧眼下,劉桂花胸前的衣裳真撕破了,林父也承認是自己撕的,劉桂花控告林父對她耍流氓,林父嚇傻了,李阿秀幫其辯解,卻被許春艷說她是狡辯。
高洋被她們吵得頭痛,最後決定帶林父回公安局調查。
林父被另一個公安同志帶著朝警車走去,許春艷三人竊喜,尤其是許春艷,挑釁的看著人群裡的秦浼。
卻見高洋朝秦浼走去,許春艷暗叫不妙。
「弟妹,謝謝你救了我媳婦和她腹中的孩子們。」高洋俊逸的臉上堆滿了誠懇的微笑。
躲不下去了,秦浼站出來,坦然又大方的看著高洋。「是解景琛讓我救的。」
高洋一愣,沒料到秦浼會如此直言,爽朗一笑。「不管如何,你救了他們,等我媳婦出院後,我一定帶著她登門道謝。」
秦浼笑了笑,沒接高洋的話,人家要登門道謝,她能拒絕嗎?
秦浼看一眼被帶走的林父,又看向許春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對高洋說道:「並不是隻有男性對女性耍流氓,女性對男性耍起流氓來也是沒誰了。」
「什麼意思?」高洋皺眉。
秦浼說道:「你是公安,不能隻聽一面之詞,林柱子有媳婦,在院子裡當著媳婦的面對劉桂花耍流氓,合理嗎?劉桂花則不同,她的丈夫被送去大西北勞改了,大西北那個地方,人能不能活著回來就不好說了,夜深人靜,難免會空虛,呵呵,能聽懂嗎?」
高洋滿頭黑線,嘴角抽搐,景四上哪兒找來的媳婦啊?
高洋表情有些扭曲,輕咳一聲,問:「秦同志,你是說,劉桂花對林柱子耍流氓?」
「有可能。」秦浼沒給他肯定答案。
許春艷三人震驚錯愕,其他人也是一臉驚愕,嚴重懷疑,秦浼是在唯恐天下不亂。
李阿秀反應也快,跑向高洋,大聲喊冤。「公安同志,景四媳婦說得對,是劉桂花對我家老林耍流氓,我上去阻止,被劉桂花的女兒毒打了一頓,公安同志,你看我的臉,你看我身上的傷,都是劉桂花的女兒打的。」
倒打一耙被李阿秀整明白了,這反轉讓高洋措手不及,看向秦浼這個罪魁禍首,隻見秦浼臉上綻放出明媚又無辜的笑容。
「秦浼,你胡說八道。」許春艷吼道。
秦浼沒搭理她,左手握著右手,轉動著手腕,許春艷受到威脅,縮了縮脖子。
林父受到啟發,大聲喊冤。「對,是劉桂花對我耍流氓。」
他是男子漢,這麼嚷嚷,有失面子,面子和流氓罪相比,林父果斷的將面子丟棄。
兩家人各執一詞,高洋隻能把他們一起帶回公安局調查,警車坐不下這麼多人,隻帶走了劉桂花和林父,其他人自己想辦法去公安局。
終於消停了,鄰居進院子收拾,其他人各自回家。
秦浼走到拐角處,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解景琛身形挺拔,肩寬腰窄,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站在那裡,午後的陽光傾瀉下來,柔和的光芒鍍在他的周身,更添了幾分誘惑人心的魅力。
「你在這裡做什麼?」秦浼嘴角泛著笑意。
「等你。」解景琛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
秦浼愣了愣,走近解景琛。「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裡了?」
「景七說的。」解景琛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秦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還以為你借著去找秦想的理由,悄悄跑來這裡看戲。」
心裡還有些抱怨他不厚道,看戲也不帶上她,結果人家壓根沒來。
「林家的戲,我不屑看。」解景琛唇瓣抿出了冷漠的弧度。
秦浼抿唇,不接話,他不屑看,她很有興趣,林雅茹惦記她的男人,許春艷的執念更深,一心想撮合林雅茹和解景琛在一起。
現在好啦!
林雅茹跟解景瑋在一起了,解景瑋也沒讓人失望,果斷跟許春艷離婚,娶林雅茹。
「走,我們回家。」解景琛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淺笑,伸手握住她的柔荑。
解景琛嘴角的笑意伴著那張入骨傾城的容顏,迷得秦浼有些暈眩,忍不住唇角一彎笑得千姿百媚。
倏地一股屎臭味兒飄進他的鼻翼,解景琛低眸,目光鎖定在秦浼的腳上,脫口而出。「踩到屎了?」
笑意凝結在嘴角,這是被嫌棄了嗎?秦浼沒好氣的瞪一眼解景琛,小手從他大手中抽出,用力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跑到路邊,利落又果斷將皮鞋給脫掉。
解景琛很有眼力勁兒,上前兩步,在她面前蹲下身體。
秦浼盯著他挺拔的後背,眼神有瞬間迷惘,耳邊響起解景琛低沉的催促聲。「上來。」
這是要背她的意思嗎?這個年代的人思想還是很封建,大庭廣眾之下牽牽小手都覺得天打雷霹。
這具身體屬於這個年代,靈魂卻不是,秦浼也不矜持,爬上解景琛的背上。
與其穿著襪子走回家,不如讓解景琛背著回家。
解景琛背著秦浼很輕鬆,不顧街坊鄰居們詭異的目光,往家的方向走。
「解景四,你會不會覺得我敗家?」秦浼問道,小皮鞋才買沒兩個月,隻因踩到了屎,她就丟掉了,別說解景琛了,她自己都覺得敗家。
鞋洗乾淨了還能穿,二大媽也幫她清理了,可她還是覺得膩得慌。
「明天我給你重新買一雙。」解景琛語氣裡滿是縱容。
秦浼趴在他肩膀上,有錢就是闊氣,回想她和解景琛在一起的兩個月,解景琛對她挺大方,她要什麼,他買什麼,買給她的東西都不是便宜貨,就是不給她錢。
捨得給她花錢,他們小家的經濟大權卻沒交給她,秦浼也不是想掌控他的錢,就是心裡有些不得勁。
轉念一想,感情不到位,家底交給她,萬一哪天他們掰了呢?
這麼一想,秦浼心裡豁然開朗,與其惦記解景琛的家底,不如自己食其力來得安心。
「景四,你媳婦這是怎麼了?」有鄰居好奇的問。
「她沒穿鞋。」解景琛沒多解釋。
秦浼沒躲藏,落落大方叫了一聲嬸子。
鄰居見秦浼腳上沒穿鞋,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人家小兩口的事,問候一下就行了,追根究底會引來反感。
「景四,景四媳婦,你們小兩口感情真好。」鄰居旁邊的陳嬸酸溜溜的說道。
秦浼挑眉,她認識陳嬸,卻不熟,聽二大媽說,陳嬸跟李阿秀關係很好,林雅茹是陳嬸孫女的班主任,私下沒少讓林雅茹給她的孫女開小竈。
林雅茹跟解景瑋的事鬧成這樣,陳嬸肯定不會落井下石,看到她和解景琛恩愛,心裡肯定不舒坦。
「陳嬸,我愛她,她愛我,我們兩情相悅,感情自然好。」解景琛薄唇溢出冰冷的聲音。
秦浼神色有瞬間恍惚,我愛她,她愛我,兩情相悅,解景琛是在說他們嗎?她怎麼感覺他在睜眼說瞎話呢?
可不知為何,秦浼心裡有些動容。
在外人面前,她不會拆解景琛的台,為了配合解景琛的話,雙臂更加環緊解景琛的脖頸,一臉嬌羞的看著陳嬸。
她沒說話助攻,她的動作配上她嬌羞的表情,勝過千言萬語。
林家和許家鬧得水火不容,解景琛還背著秦浼四處溜達,陳嬸心裡就不痛快,尤其是想到林老師鍾情的人是解景琛,現在卻不得不嫁給解景瑋,雖然他們都是解家人,解景瑋是解廠長和前妻所生,解景琛才是解廠長和喬醫生所生。
子憑母貴,解景瑋和解景琛的身份,簡直是雲泥之差。
沒碰到就算了,既然碰到了,不給他們找茬,就枉費她和阿秀交好。
「景四,眾所周知,你和林老師的事兒,如今,景二跟許老師離婚,要娶林老師,曾經的愛人變成了二嫂,唉!這事兒給整得,景四,不是我多嘴,我是擔心你和林老師,還有你媳婦和她怎麼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陳嬸問道。
秦浼微微蹙了秀眉,杏眸微凝,她這是在整事兒。
解景琛陰厲的眸子落在陳嬸身上,薄唇往上揚了揚,噙著的笑冷冽駭人,冷寒的聲音從他的薄唇中溢出。「陳嬸,請注意你的用詞。」
陳嬸驚嚇的一個激靈,仗著著她是長輩,解景琛是晚輩,又有鄰居在,不敢把她怎麼樣,強壓著內心的懼怕,硬著頭皮。「我……我有說錯嗎?」
「以前我跟林老師之間沒什麼,以後更不會有什麼,我愛的人,從始至終隻有秦浼,你今天這話,若是讓秦浼誤會了,我會叫我媽去你家找你公婆聊聊。」以前,解景琛不屑解釋,現在他要解釋清楚。
別人的想法,他不在乎,他在乎秦浼的想法,造成他們婚姻負面影響,他要及時制止。
他說的是秦浼,而非媳婦,他的媳婦可以換,秦浼卻是獨一無二。
秦浼身體緊繃地趴在解景琛背上,他是真情流露,藉此對她深情告白,還是單純的懟陳嬸,秦浼心跳加速,原本就萌生的情愫在悄悄地發著芽。
聞言,陳嬸嚇得臉色慘白,喬醫生對公婆有恩,她和公婆又處不好,喬醫生在公婆面前挑釁幾句,公婆找她鬧,她的下場會很慘,搞不好男人還會聽公婆的話跟她離婚。
人到中年,孫女都上學了,她落個離婚的下場,丟人死了。
她的家庭和與李阿秀的交情,自然是家庭最重要。
「對不起。」陳嬸顧不上面子,識時務者為俊傑道歉。
「你道歉的對象不是我。」解景琛陰冷的眸子犀利的盯著陳嬸,像把刀鋒利寒冷。
陳嬸立刻會意,看向解景琛背著的秦浼。「景四媳婦,對不起,剛剛是我胡言亂語,你別當真。」
「既然是胡言亂語,我又豈會當真。」秦浼笑看著陳嬸,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秦浼心裡還有些感激陳嬸,如果不是陳嬸推波助瀾,解景琛不會對她表白,情啊、愛啊這些,當眾表白讓她有些難為情,秦浼暗忖,她要提醒解景琛,要給她表白的時候,他們私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陳嬸陪笑,笑容有幾分尷尬。
秦浼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陳嬸,其實你的擔憂是多餘的,我和林老師成了妯娌,我們也不會同住一個屋檐下。」
陳嬸一愣,不解的凝視著秦浼。「什麼意思?」
秦浼故作震驚,反問:「陳嬸,你不知道嗎?」
陳嬸看向一旁的鄰居,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明白秦浼話中之意。「知道什麼?」
「我二哥帶著小憂搬去機械廠住了。」解景琛說道。
「什麼?」陳嬸很震驚,她旁邊的鄰居也目露驚愕之色。
兩人滿腹狐疑,真的假的啊?
解景琛背著秦浼邁步,等兩人走遠後,陳嬸問向鄰居。「昨天景五開解廠長的車,不是幫許春艷搬東西嗎?」
鄰居搖頭,她也不清楚,說道:「不過,昨天真沒見到景二回家,也沒見到小憂。」
陳嬸拍了一下額頭。「怪不得,景五開車搬了好幾趟,我還納悶,許春艷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搞了半天,景二帶著小憂也搬走了。」
「許春艷跟景二離婚搬回娘家,我能理解,景二為什麼也帶著小憂搬去機械廠了?」鄰居不解的問。
「還能為什麼?眾所周知林老師和景四的事兒,現在林老師要嫁給景二,他們住在一個院子,擡頭不見低頭見,誰心裡不膈應?林老師心裡有景四,卻嫁給了景二,林老師能甘心跟景二過日子嗎?兩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日子久了,舊情復燃了怎麼辦?」陳嬸說道。
「舊情復燃,也要有舊情,剛剛景四的話,你沒聽清楚嗎?人家對林老師就沒那個意思,這些年一直是林老師一廂情願。」鄰居說道。
「景四是懼內才不敢承認,我們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小時候林老師被欺負,都是景四挺身而出維護她,若是景四對林老師沒那個意思,我是一點兒也不信。」陳嬸反駁。
「景四對林老師有那個意思,為什麼還娶別人?」鄰居問。
「還能為什麼?解家條件優裕,喬家更是香江首富,想嫁給景四的姑娘們多如過江之鯽,誰知道那個叫秦浼的使了什麼手段,讓她捷足先登了。」陳嬸不屑的說道。
鄰居沒反駁,有些事兒還真說不準,景四條件好,自身有優秀,不說別人,她都想把自己的閨女嫁給景四。
陳嬸搖頭感慨道:「我說啊!還是喬醫生有先見之明,防止解家鬧出醜聞,將景二一家趕去了機械廠,所以說,後媽永遠都是後媽,比不得親媽啊!在這件事情上就表現出來了,喬醫生就沒將自己生的兒子趕去機械廠,親生的就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