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聽完後，弱弱的來一句：「是……是腦血栓？」

　　蔣老爺子：「……我累了，我想去睡個午覺，你自個兒玩吧！」

　　「外公，外公你還沒說你得的什麼病呢，外公？哎……」

　　原本需要別人攙扶的老爺子，這會兒為了躲避姜小米的追趕，竟變得健步如飛起來。

　　但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蔣老爺子前腳走，後腳就有人把蔣老爺子的毛病翻譯給了姜小米聽，並且將老爺子抵觸手術的事也一併的說了。

　　姜小米道：「如果不是嚴重到一定的地步，我猜想你們也不願意讓他上手術台吧！」

　　管家倍感欣慰道：「誰說不是呢，這些日子還好些，前段時間，哎呦我都不忍心說。」

　　姜小米桌子一拍：「我去說，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

　　蔣家的男丁們紛紛鼓掌表示贊同。

　　大舅：「還是小米厲害。」

　　二舅：「那是，誰叫咱爸最疼她呢。」

　　三舅：「小米是能幹大事的人。」

　　一旁的婁天欽倒是納悶了，他想不通，滿屋子人，隨便拎出一個來，那智商都能碾壓一片，一群純種的狐狸都搞不定老爺子，他們怎麼就能相信，姜小米這隻變異的狐狸狗能搞定呢?

　　待姜小米雄赳赳氣昂昂的去找蔣老爺子的時候，老大蔣立興道：「婁小子，別以為我們是欺負你們。」

　　婁天欽目光定了定：「大舅，我從未這麼想過。」

　　蔣立興拍了拍婁天欽的肩膀，語重心長：「我們還沒開口，老爺子就曉得我們要說什麼，怎麼勸？搞不好老爺子還能把我們給勸服了。」

　　婁天欽大概明白了是什麼原因。

　　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沒法破招。

　　……

　　一物降一物，再強悍的人，這輩子總要遇到那麼一兩個剋星。

　　譬如蔣老爺子的剋星就是姜小米，就能力來說，蔣老爺子無論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實力都是杠杠滴，可是，一遇到克自己的，完蛋了，渾身的本事就跟被封印了一樣。

　　有人說，那我惹不起我總能躲得起吧?

　　躲也躲不掉，剋星就跟黏在身上了。

　　「乖乖，我不要面子的嗎？我這麼大歲數了，我脫光了躺在那兒，給人看P股。你叫我以後這張臉還往哪放？」蔣老爺子被逼的沒法子，隻好跟姜小米來軟的，試圖博取點同情心。

　　「那你帶口罩！」

　　「我帶口罩也一樣有人認得。」

　　姜小米甩了個白眼：「外公我發現你跟婁天欽有點像，都什麼年代了，誰還認得你啊？你當自己是天王巨星啊？」

　　蔣老爺子把手擺的跟蒲扇一樣：「不去不去，我自己養養就好了。」

　　「我跟你說啊，你要是不做手術，未來的十幾年裡，你都不能沾葷腥，每天都要跟清淡為主，你虧不虧？還有，酒也不能碰了，酒是好東西啊，蔣小二還沒辦酒呢，這要是辦了酒宴，你這個做太爺爺的，總不能滴酒不沾吧？」

　　「我喝茶也一樣，我這個身子骨，也喝不了酒。」

　　「那你魚也別釣了。」

　　蔣老爺子眼睛立刻直了：「跟我釣魚什麼關係？」

　　「釣魚不坐著？那玩意兒就不能久坐。」姜小米振振有詞道。

　　蔣老爺子不高興了：「我站著總行了吧。」

　　「嘿，站著行啊，你要不怕腰肌勞損，你就站。哎，到時候再把你腰給整沒了，你就老實了。」

　　「我腰好的很。」

　　「現在是好的很，你試著站兩三小時呢，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有個習慣，釣不到魚，你就抽水。反正我最近也沒啥事，我就盯著你，以後你去釣魚，我就在旁邊坐著，隻要看見你抽水，我就打電話舉報，我說你破壞環境，我讓你上頭條，我叫全東亞人都曉得，你蔣政釣不到魚就抽人家的水。」

　　「小王八蛋，你想幹什麼？」

　　「這還不明顯嗎？我大義滅親啊！」

　　蔣老爺子：「……」

　　門口，管家貼著耳朵聽了半天，愣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蔣立興焦急道：「他們都說什麼了？你聽見沒有啊？不行我來！」

　　「大爺，我好像聽見小姐要舉報什麼的。」

　　蔣立興：「……這玩意兒還能舉報？」

　　忽然，裡頭徹底安靜了，管家彷彿預感到有人要出來，連忙退到一旁。

　　吱呀，門開了，姜小米拍了拍掌心，用大拇指朝後指了一下：「下午就安排手術。宜早不宜遲，省的他再反悔。」

　　蔣立興又驚又喜，連忙把姜小米拉到一旁：「你怎麼說服老爺子的？」

　　「簡單，他沒吵過我。」

　　「你們剛才在吵架？」蔣立興表情驚悚。

　　「不然呢。」姜小米一臉的莫名：「說道理我又說不過他，那就隻能吵了。哦對了，回頭我給外公搞個面罩，他不想叫人家看見他的臉。」

　　「這不現成的嗎？星河手裡的那個。」

　　……

　　大年初一的下午，仁愛醫院來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水冰月。

　　為了保住蔣老爺子的顏面，姜小米隻得把女兒的玩具面具貢獻出來。

　　「婁天欽，今天你生日對吧！」姜小米忽然開口。

　　婁天欽微微一怔，沒想到她還記得。

　　姜小米道：「蛋糕我已經定好了，禮物我也買好了，隻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其實，姜小米能記得他生日，婁天欽就已經感到萬幸了，他低聲道：「沒關係，隻是一個生日而已，再說了，男不過三，女不過四，三十多歲的生日，過不過都一樣。」

　　姜小米把頭輕輕地靠在婁天欽的肩膀上：「那等你四十歲，我給你風光大辦一場怎麼樣？」

　　兩個人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沒什麼營養，純粹為了分散注意力。

　　姜小米懷著孕，她本不該來醫院的，可她卻堅持要來，為了掩人耳目，蔣家的人一律在車裡等。

　　對於這一安排，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婁天欽卻心知肚明，姜小米是怕再發生白敬亭那件事。

　　「婁天欽，生日快樂。」

　　婁天欽搭在她肩頭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然後打趣道：「你非得在你外公割痔瘡的時候，祝我生日快樂嗎？」

　　姜小米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

　　婁天欽盯著她嘴角陷下去的梨渦，忍不住在想，嗯，我媳婦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