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你說誰回來了?!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是不得不回去了,父皇的身體不知道如何。
而且尤其是百姓們口中的那些流言,讓他更加害怕。
百姓們都說,這三年來,墨承彭幾次三番的想要監國之位,結果皇上一直都不願意。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一次皇上病重,墨承彭是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監國之位了。
這才是墨承影最擔心的地方。
墨承彭為了權力地位是不擇手段的,當初他那樣的陷害自己。
現在若是為了那個位置,他要是對父皇下手,父皇身邊,除了那些禦前侍衛和暗衛,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與他並肩而戰的人。
要是墨承彭想要對他下手,那必定都是一些齷齪手段,父皇若是沒有躲過,可就是要失了性命了。
好在墨承影這些年來在這邊也沒有什麼牽挂,可以說走就走。
不過唯獨就是他在城中,建立的那攬月樓。
那就是他用來收集整個朝中的消息的。
然這些年來,他不在朝中,可是京城之中的事情沒有一件能夠逃脫他的耳朵的。
又過了三天,墨承影將這邊的事情全部處理好之後,便帶著將將和夏荷二人啟程了。
原本將將也是想騎馬的,可是他才三歲,那小短腿根本就沒有辦法坐在馬上。
最後還是夏荷出面,說服了他,兩個人一起坐在馬車裡。
一路上風景獨特,倒是讓將將興奮的不行。
這三年來,他的身子孱弱,有大夫診斷說是早產之故。
可以墨承影養育他他格外的細心,但饒是這樣,將將也是時常病痛的。
不過都是些小孩子家的病症,不傷及性命,所以墨承影也未覺得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但是大夫確實隔幾日就要上門給將將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身體的變化。
這也是為什麼墨承影後來會跑去學醫的原因。
他不希望將將被太多的人知道,所以請的大夫永遠是那一個。
可是他怕將將有什麼急症,他連請大夫過來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便自己學了。
現在將將若是有個尋常的病痛,他都是能夠給治的,不需要大夫。
一路回京用了很長的時間,畢竟將將還是個孩子,他們每到一座城中就要歇一兩天。
將將也樂得自在。
等到回到京城的前一日,他書信的一封讓人立刻送去了墨潯那邊。
馬上就要入京城了,墨承影怕將將在這嘈雜的環境之中不適應,所以讓墨潯出來迎他們。
但是墨承影想的是第二日進城,所以在信中跟墨潯說,第二日正午在城門口等他。
並且告訴他不要聲張,隻他和墨染來即可。
但是誰知道等到他來到城門口的時候,墨潯墨染繁星春桃四個人都站在那裡,整整齊齊。
而且繁星和春桃兩個人的臉頰紅撲撲的,顯然是被太陽曬得久了,他們八成是很早就來這裡等著。
墨承影正準備要訓斥墨潯,都說了,讓他不要太早過來,太近,一點都不聽他這個王爺的話了。
墨潯這幾年來,在京城之中露臉太多,京城之中認識他的人不少,這也是墨承影的攬月樓打聽出來的消息。
在墨潯站在這裡那麼長的時間,顯然是在等人,一會兒被旁人知道,怕是他回京城的消息立刻就傳出去了。
但是不等的他訓斥墨潯,繁星和春桃二人,直接就撲了上來。
如果不是對著他的,是對著他身後的夏荷。
夏荷獨自站在那裡,牽著將將,被繁星和春桃這樣一撲,直接向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馬車上。
好在在被撲的前一秒,她鬆開了將將的手,否則將將都要被他帶著摔倒了。
繁星和春桃兩個人紅著眼眶,將夏荷抱得緊緊的。
「你這個壞人,一走就是這麼久,都不給我們來封信。」
夏荷被他們兩個人抱的喘不過來氣「你們快放開我,我快呼吸不上來了。」
將將見夏荷的聲音都變了音,連忙在後面著急的說「兩位姨姨,你們不要抱著夏姨了,夏姨很難受。」
兩個人聽到這軟糯軟糯的聲音,立刻低下頭,就看到了那個小糰子。
「這是……」
夏荷猛的咳嗽了幾聲,隨後回他們「這是王妃的孩子呀。」
繁星和春桃兩個人立刻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小糰子,把夏荷給拋在身後了。
「啊,你是將將嘛?你怎麼長得如此可愛?」春桃這個孩子簡直愛的不行。
將將十分有禮貌「兩位姨姨好,我是將將。」
繁星也是有孩子的人,看到這軟糯小糰子忍不住將他抱在了懷裡,直接抱了起來。
「是你繁星阿姨,以後叫我星姨就好。」
春桃也不甘示弱「還有我還有我,我是春桃阿姨。」
被冷落在後面的夏荷,看著他們兩個人抱著將將,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孩子,心裡瞬間不平衡。
「你們兩個這就把我給忘了嗎?」
可是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那兩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將將身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她說的話。
夏荷一臉驚訝的表情,這塑料姐妹花就真的如此塑料嗎?
真是有了孩子就忘了朋友。
被繁星抱在懷裡的將將,看到了夏荷的表情,掙紮著要從他的懷裡下來。
「星姨星姨,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去夏姨那裡。」
繁星剛將他放到地上,他就一溜煙兒的撞到了夏姨的懷裡。
「夏姨,將將最喜歡你了。」
將將這個小糰子是懂得如何哄人開心的一句話,就讓夏荷完全平衡了起來。
繁星和春桃兩個人瞬間嫉妒不已「好啊,夏荷,你就是這樣教將將的嗎?都沒有跟他提過我們,她竟然隻跟你親。」
夏荷卻引以為傲「那又怎麼了?將將就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自然是跟我親。」
看他傲嬌的樣子,讓兩人升起了一種挫敗感,兩人上前就要撓夏荷的癢癢,三個人瞬間擠成一團。
將將以及在中間也被撓到了好幾下,一時之間幾人笑個不停。
而墨承影站在那裡,墨潯和墨染上前,之後都紅了眼眶。
兩個人一起行了一個大禮「主子。」
墨承影也有些感慨,心裡的情緒也波動了起來。
這兩個可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堪稱手足之情,這麼久沒有見面,他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都起來吧,這些年來可還好?」
墨潯和墨染卻沒有起來,隻是擡起頭「我們一切都好。」
這樣說著,他們兩個人才起來問道「王爺呢,和小主子一切都好嗎?」
「嗯。」
三個人說完這些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可是那眼神流轉之間,竟讓墨潯和墨染快要落下淚來。
幾個人在這邊又哭又笑的樣子,讓周圍人都側目。
也不乏有人認出了墨潯和墨染的,所以一時之間大家都在猜墨承影的身份。
稍微年長一些的自然是認識墨承影的,所以當他們認出來之後,百姓們都夾道相迎。
「王爺,是景王爺回來了。」
這些年來,景王爺去遊歷的事情也已經傳遍了京城。
畢竟身為大家所有人都矚目的一位皇子,長時間不出現,自然會有人問。
皇上也並沒有隱瞞這些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因為連他都不知道墨承影具體在什麼地方,要是有人能夠給他提供些信息,他反而更高興。
隻要聽到一個人喊,眾人認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對墨承影恭敬有加。
由此便可見,墨承影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即使這麼多年不露面,依舊有人能夠認出他來。
你說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是千古真理。
墨承影推薦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再待在這裡敘舊也不合適,所以便讓夏荷抱著將將回了馬車,他們四個人坐著。
其餘人則是騎馬,很快便回到了景王府。
或許是因為百姓們爭相傳頌的緣故,墨承影的景王府門前都已經圍了很多的百姓,一路上百姓們都是在歡迎他的。
等他回了景王府,墨承影發現景王府裡一切如舊。
看來墨潯和墨染這些年來將王府裡也打理的很好。
最興奮的就莫屬將將了,剛剛到了一個新地方,他對一切都很好奇,在偌大的王府裡跑來跑去。
夏荷春桃和繁星,三個人一直都跟著他跑。
墨承影跟夏荷說了注意的事情之後,讓他們安穩在王府裡待著,而他則是帶著墨潯和墨染即刻進宮去了。
父皇那邊不知道事情怎麼樣了,他可不能再等下去。
路上雖然慢了一些,可是也是為了將將的身體考慮。
已經走的那麼慢了,或許是因為將將有的時候總是將頭伸出馬車去,著了涼風。
所以還發燒了兩日。
墨承影可謂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等他身體好了之後才繼續走。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進了京城,不想再耽擱任何一分一秒了。
將將那邊有夏荷他們看著,王府裡也有暗衛和侍衛們,所以墨承影才敢放心的離開。
一路疾馳到宮裡,墨承影把宮門口的人都嚇了一跳。
再三確認了宮牌之後,才放他進去。
等到他騎著馬走遠,宮門處的守衛都炸開了鍋。
「剛才那真的是景王爺嗎?我剛才都沒敢認他。」
「我也是,多年之前,我見過景王爺好幾次,所以還是認得他的。
不是說他去遊歷山河了嗎?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那還用問嗎?宮中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要讓景王爺回來處理的。」
「景王爺?有什麼是景王爺,不是有太子殿下嗎?」
「夠了,不要妄議政事,你們都不想要命了嗎?」
領頭之人趕緊制止了他們,再談下去,可就是殺頭的死罪。
幾人連忙閉了嘴,可是對於墨承影回來的事情卻不脛而走,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宮中。
墨承彭此刻正在皇上的書房,跟眾位大臣們吵了起來。
起因就是墨承彭想要監國,可是皇上卻沒有下讓他監國的旨意。
但是現在皇上一直昏迷著,太子監國也是應該的,所以大臣們即使再不願意,也隻能憋著。
可是關於南方的水患,墨承彭給出的解決方法,卻讓他們一緻反對。
墨承彭總覺得這些大臣們都是故意在針對他,他說什麼都是錯的,所以很生氣。
現在氣氛正僵在這裡,門口的太監忽然來報「太子殿下,景王爺來了。」
墨承彭立刻生起氣來,沒看到他有事情嗎?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不懂看他的臉色。
「滾,誰都不見,本太子現在誰都不見。」
結果當那個太監都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墨承彭猛地擡頭「回來。」
「你說誰!!你剛剛說誰來了??!!!」
他的聲音尖銳,都已經快要破了音。
「回,回稟太子殿下,是景王爺回來了。」
太監被嚇得瑟瑟發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隻是進來回稟消息,怎的就像是觸了怒一般。
「太子殿下,要讓王爺進來嗎?」
眾位大臣們聽到這個消息,卻完全不顧太子的臉色,直接全部都走了出去。
近年來,太子在朝中籠絡勢力,可是那些為官清政的大臣根本不在乎他。
而且太子在朝中多年,一點為江山社稷有貢獻的事情都沒有做,他們早就對這個太子不滿。
而且這個太子,時常花紅柳綠,不理政事,就算是出了主意,也都是餿主意,得了皇上太多的訓斥。
那些年老一些的大臣們,誰人看不出來,皇上是根本不喜歡他當太子的。
奈何人家沒有自知之明,沒有那個金剛鑽,非要攬那個瓷器活。
他們這些做大臣的也不好犯了君上,所以也隻能一直扶持著他。
可是他一直沒有什麼作為,這一點別說是讓這些大臣們心寒了,就連皇上也越來越對這個兒子心寒。
他原本想著,若是墨承彭還是個可塑之才,他也不介意讓他監國。
奈何這一切都不容得皇上去想了,墨承彭的所作所為,根本上不得檯面。
墨承彭有時候看到大臣們聽到墨承影回來了,全部都迎上去,更加生氣了。
墨承影都已經三年不在京城了,這些人聽到他回來還如此的激動,是當他這個太子是死的嗎?
他這個太子這些年來在京城如同擺設一樣,一次,他提出什麼意見和建議,都會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對,甚至父皇也訓斥他。
可是自己卻認為,他提出來的都是一些好的建議,為什麼別人就覺得他提出的建議都是壞的呢?
其實這也不怪墨承彭,他對朝政之事確實是一竅不通,就算是在朝中這麼多年也還沒有開竅。
他說的許多建議也隻能在紙上談兵,付諸實踐,根本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才會是每一次他提出來的建議都會被人反駁。
等到墨承彭趕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中衛大臣們跪在墨承影的面前,彷彿他是皇上一般。
墨承彭中的妒忌之火,快要將自己給燒化了。
「怎麼回事?你們都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裡全部都是不滿,諸位大臣們從地上起來。
他們很默契的將墨承影讓了出來,讓兄弟二人對視。
「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怎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墨承影看到面前的墨承彭,他好像跟三年之前的差別很大。
那個時候的他雖然不說是眉清目秀,但也算是玉樹臨風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翩翩的溫潤公子。
可是現在他卻是肥頭大耳,比之前胖了不少,連肚子都微微凸起來。
墨承影不敢想他這三年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就算是酒肉穿腸過,也不應該僅三年的時間就變成這樣。
而且他在朝中,這麼多人看著他,他是如何做到讓自己變成這樣的?
他們皇室子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自律,他這是完全將所有的規矩都拋之腦後了嗎?
現在的墨承彭,若是脫了身上的那身衣服,穿上平民百姓的扔到人堆裡都看不出來,他之前的矜貴公子的氣質了。
「太子殿下,許久不見。」
墨承彭看著墨承影那依舊纖長的身影,看起來甚至比多年之前更顯風韻,甚至還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且或許是墨承影在樹林之中住久了的緣故,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樹林之中的氣息。
就連他渾身的氣質好像都多了一些隱秘之感,更加吸引人了。
「二哥,這些年來看來是過著很滋潤的日子。」
墨承影聽到他話裡酸溜溜的,也沒有慣著他。
「太子殿下,這些年來才過得滋潤,看來是酒肉都沒有少過。」
眾位大臣們,誰不知這些年來太子在京城的風流艷事都已經傳的,要到邊疆去了,這樣的人怎麼配當太子?
現在有了墨承影作對比,簡直是高下立見。
墨承彭被墨承影的話一噎,怒火中燒的他隻好拿著自己的身份來壓人。
「看來二哥這些年是在鄉野生活久了,連宮中的規矩都忘了嗎?」
墨承影依舊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臣參見太子殿下。」
墨承彭看著墨承影在自己的面前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心裡這才爽快一些。
「二哥,這次來可是有事?」
墨承影擡起頭與他對視,眼神之中的銳利,讓墨承彭覺得膽寒。
「我聽說父皇出事了,前來看看。」
「太子殿下為何在這裡與大臣們起了爭執,而不是去解決南方水患?」
墨承影主動提起了這些事。
雖然他這樣說話是有些冒犯太子的,可是墨承影才不害怕。
更何況大家都心知肚明,墨承彭的德行,就算是墨承彭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皇上,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所以墨承彭也隻能咽下這口氣,好聲好氣的跟墨承影說。
「這些大臣們一個個的都想造反,孤提出什麼建議,他們都要反對,如何能夠治理得了水患呢?」
那些大臣們雖然不願,但是太子發怒,他們也是得做做樣子的。
「微臣知錯。」
墨承影看著墨承彭趾高氣昂的樣子,覺得他現在是完全屬於飄了。
這些大臣們都是跟著父皇多少年的人了,怎容的他在這裡做高姿態。
「太子殿下,這些大臣都是跟著父皇多年的,請你慎言。」
墨承彭聽到墨承影這個樣子,覺得他是在挑戰自己的威嚴「二哥,現在孤才是太子,該如何教訓臣下,是孤的事情。」
墨承影雖然很想反駁,可是這話是沒有錯的。
身為太子,想要怎麼教訓臣下都是應該的,輪不到他在這裡置喙。
「是臣僭越了,那還請太子殿下儘快處理水患之事,臣先告退,去瞧瞧父皇。」
墨承影離開之後,眾位大臣們對太子的看法更不好了。
墨承影剛才對他說的話,也算是勸諫,他身為一個上位者,怎麼說也是應該聽取一些。
更何況墨承影說的話並不算是錯處,雖然他們這些老臣並不想倚老賣老,可是墨承彭所提出的方法根本無法治療水患。
他們倒是覺得聽墨承彭的也沒什麼,可是遭殃的都是百姓,他們也隻得據理力爭。
墨承影離開之後,便問墨潯「這些年來,太子到底都是如何處理政事的?為何與大臣們的關係如此之僵?」
墨潯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最開始的時候確實一直在朝堂之上有所發言,是每一次都被皇上和大臣們給否定了。」
「後來太子殿下覺得都是大家不願意支持他這個太子,所以他也不再發言。」
「自那之後,太子殿下一直是花天酒地,荒唐之事從未停過。」
「甚至於他在京城之中的所作所為,都已經快被人傳到邊疆小城裡去了。」
墨承影皺著眉頭「難道他不知道,他越是這樣做就越是會失了民心嗎?」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這個太子得不到百姓的支持,太子之位遲早是要丟了的。」
墨潯這才將其中原由,挨個說出來「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覺得自己的太子之位是絕對無人能夠代替的,所以行事很是張狂。」
「身邊倒也是有兩個時常勸誡他的人,可是太子殿下總是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