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墨承影回京
按理說,他們得到的消息,就是太子墨承彭的妻妾一共給他生了三個孩子,這突然多出來的孩子是誰的?
而且看皇上抱著他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慈愛,太開心,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方才雖然皇上也是高興的,可是也隻是看著大臣們圍著孩子誇讚,就這樣看著他們。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這個孩子到底有什麼特別,能夠讓皇上親自抱著他。
墨承彭也是大驚失色,因為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這萬一是父皇背著他們,悄無聲息跟妃子生下的皇子。
因為現在墨承影已死,能夠繼承皇位的隻有他了。
墨承彬那個蠢貨根本就不在皇位之爭考慮之列。
萬一父皇又弄出一個孩子來,他的皇位之路,豈不是又要多一個阻礙?
他是萬萬不能讓這個事情發生的,為什麼後宮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父皇也沒有新納妃子,這孩子到底是誰生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說明父皇是不是就不屬意他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會又弄出一個孩子來。
他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將自己都弄得心慌意亂的。
他的臉色蒼白,簡直如同是見了厲鬼一般,害怕的甚至要發抖。
他不僅僅是害怕這個孩子,更是害怕他的太子之位,要拱手他人了。
他是萬萬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他籌謀了這麼久,將自己的身子都獻給了那個女人,結果告訴他這皇位沒有了?
不,不能,他一定要讓這孩子死。
他的心腹一直在他身邊,見到他這樣面色可憎,連忙提醒他道「太子,您喝口茶。」
這一聲讓圍在他身邊的人聽到了,所有人都轉過來看他。
墨承彭趕緊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調整好表情「父皇,這孩子是誰的?怎沒有聽您提起過?」
皇上從抱這個孩子進來之後就看到了墨承彭的異樣,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們都不要誤會,這不是朕的孩子。」
墨承彭聽到皇上這樣說,想必大概是皇父皇想養孩子了,從哪裡抱了個孩子來,隻要不跟他爭太子之位,怎樣都行。
「這孩子真可愛,不知父皇是從哪裡抱來的?」
墨承彭卻也有些不滿的意味「父皇若是想抱孩子,兒臣可以時常帶著孩兒進宮,何必從外面抱一個野孩子來。」
墨承彭的這句話,充分的暴露了他的低情商以及沒腦子。
皇上竟然已經抱著這孩子出來,可見他對這孩子的喜愛程度。
就算這孩子不是皇上親生的,也是他喜歡的孩子。
怎能容得墨承彭在大殿之上,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說他是野孩子呢?
所有人都默契的離墨承彭遠了一些,生怕皇上一會兒發起怒來,牽扯到自己。
果不其然,當皇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立刻皺起了眉頭。
「承彭,說話的時候小心一些。」
皇上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孩子「這是你的小侄子。」
墨承彭不明白「父皇,難不成,這是……」
墨承彭其實並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他這樣問就是為了從皇上的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這就是影兒的孩子呀。」
在場眾人瞬間明白皇上為什麼更喜愛這個孩子,還是親自抱出來的。
墨承影的孩子確實值得皇上更加疼愛。
墨承彭僅剛才圍著自己孩子的那些人,又圍到了這個孩子身邊,心裡很是不爽。
「二哥他,不是……」
他原本想說墨承影不是已經死了嗎?葉初黎不是也難產而亡了嗎?那這個孩子是從哪裡來的?
可是話音一轉,他還是沒有將這話直接說出來。
「二哥,他不是還沒有回來嗎?怎的孩子在這裡?」
墨承彬這個時候也跳了出來「自然是我將這孩子帶回來的呀。」
「二哥覺得孩子在邊城很是受罪,所以讓我先帶著孩子回來了。」
墨承彭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葉初黎難產而亡了,難不成那孩子還活了下來?
這怎麼可能?
難產這種事情通常都是一屍兩命的,怎的墨承影的孩子命就這麼大,還能活下來?
墨承彭勉強扯出了一抹微笑「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想的太多了。」
墨承彭那笑得牽強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大家不是站在墨承彭那一派的人,都在心裡鄙夷。
這樣的胸襟,怎配當一國太子?更何況以後還要做一國之君?
看來若是他上位之後,他們這些臣子怕是要被他壓榨。
到時候他們但凡有一點事做的不對,恐怕都是要被砍頭的程度了。
這樣心胸狹窄,怎的能做一國之主呢?
可是這些事情都不是他們這些大臣能夠插嘴的,他們能做的就是好好輔佐皇帝。
無論皇帝是誰,他們隻要幫助皇帝守好這江山,其餘的他們也隻能無奈。
所以當得知這是墨承影的孩子之後,大家的讚美和剛才對墨承彭的孩子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都是可愛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墨承影的孩子眼神明亮,看著就像是好孩子。
反觀墨承彭的孩子,大臣們要動弄一下他的小手,就哭個不停。
所以即使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孩,或許也是繼承了他們父親的基因的。
雖然這樣對待幾個孩子是不對的,可是眾位大臣早就已經對墨承彭寒心,對他的孩子無論如何也是沒有辦法真心喜歡起來。
隻不過站在墨承彭那一派的大臣們依舊在恭維。
「還是太子殿下的福氣更好一些,瞧瞧一下子就生了三個孩子,真是子孫昌盛啊。」
「是呢,太子殿下的孩子看著天庭飽滿,一看就是有福氣的。」
然而,其餘的大臣們將孩子抱在一起對比的時候才發現,墨承影的孩子或許是因為父母皆是優良基因,盛世美顏,將將那孩子真是生的伶俐可愛,雪白聰慧。
皇上聽夠了大臣們的恭維,聽得他心花怒放。
直到看著大臣們都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皇上又放出了另一個消息。
「朕還有一個好消息。」
大臣們瞬間將嘴全部都閉上大廳,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都在聽著皇上的好消息。
「此刻,影兒已經進城,很快便能進宮復命。」
「所以今日之宴會也是給穎兒接風洗塵的,諸位大可不必拘束,隨性一些。」
臣子們皆是一愣。
雖然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邊疆之事傳回京城的也有一些。
他們哪一個人又是簡單的呢?每個人在朝中都有自己的勢力,在外面也有自己的眼線。
耳邊吹過的一點點風,也足以讓他們知道墨承影八成在北漠那邊遇害了。
現在,墨承彭都已經回來了,墨承影卻沒有進京,八成是九死一生。
但是事關皇家之事,他們也不敢胡說,至少在宮中沒有遞消息出來之前,他們是不敢亂猜測的。
現在皇上親口說墨將軍現在就已經要回城了,可見他們查到的消息是有誤的。
大臣們瞬間高興了起來。
這可與墨承彭回城的時候不一樣了,墨承影可是正兒八經的常勝將軍,是收復北漠城的功臣。
他們現在跟上次的宴會完全不一樣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發自內心的歡迎。
墨承彭整個人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北漠的王後不是跟他說了,墨承影已經摔下懸崖了嗎?那現在回來的墨承影是誰?
他知道北漠的王後有多想弄死墨承影,所以對她傳回來的消息沒有任何懷疑。
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承影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那信中明明說墨承影身中三刀,然後才掉下懸崖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掉下懸崖,怕是也要死了。
更何況過了這麼多天,他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雖然他是太子,可是現在墨承影若是回來的話,收復北漠城的功績,足夠讓父皇廢了他這個太子再立。
也就是他現在還沒有做出什麼錯事,如果真的出錯了的話,他這個太子之位可真的就是岌岌可危。
看著周圍人聲鼎沸,大家都在等待墨承影回來的樣子,墨承彭從心底又生出了一股恨意。
因為他知道這些大臣們都是真心的歡迎墨承影的,也是真心的支持墨承影。
墨承影這些年來從來沒在朝中籌謀過什麼,他向來隻在戰場上用功,隻關注邊疆戰場的情況。
朝中的那些大臣們也沒有收過墨承影的賄賂拉攏。
反觀自己呢?
他不知道散盡了多少金銀財寶,才讓那些大臣們支持自己的。
結果現在告訴他,墨承影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夠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嗎?
其實墨承彭這樣想是不對的,他的心理是完全扭曲的。
墨承影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因為他做的太多了,才會讓那些大臣們衷心臣服。
墨承影這些年來在邊疆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墨承彭在心裡覺得他什麼都沒有做,隻不過是因為他在朝堂之中沒有做什麼,而不是說他對這朝政沒有什麼影響。
他倒是天天在這上朝,可是對這江山社稷有做出什麼有用的事嗎?
他在朝堂上一般充當兩個角色,要麼站樁,要麼附和,根本沒有提出過任何意見,有利於江山社稷的意見。
所以也難怪大臣們一般都不會去支持他。
有一位大臣提議到宮門口去迎接墨承影,而不是坐在這宴會廳中等待。
眾位大臣們也紛紛附和。
皇上自然也是樂得見這樣的場景,而且從前影兒班師回朝之時,自己也從未出門迎接,這一次倒不如去迎他一回吧。
這個讓他如此驕傲的兒子,就算自己是皇上,去迎一迎他又有何不可呢?
在皇上同意之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墨承彭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跟在最後。
得知了墨承影回來的消息,彷彿抽走了他的靈魂一樣。
畢竟這一次的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都已經開始權謀著要將皇上拉下台,卻告知他,不僅僅是墨承影沒死,連他的兒子都沒死。
這讓他一時半會兒怎麼能接受呢?
但是隨即,墨承彭又在心裡安慰自己。
說不定隻是他們在騙自己呢,墨承影根本就是已經死了,現在回來的隻是他的屍體。
對,一定是這樣的。
因為他們不敢告訴父皇,墨承影已經死了的消息,所以才想出這一招的。
他倒是要去親自看一看,墨承影都已經掉下懸崖了,是如何能夠自己回京的?
他在心裡憋著一股氣,這股氣必須要在看到墨承影屍體的時候才能放下去。
墨承影必須得死,否則到時候自己就算是太子將父皇從皇位上拉下來,那些大臣們怕是也要造反。
剛才在宴會上的那些大臣們的舉動,已經讓他認清了現實。
自己用金銀財寶拉攏過來的那些大臣,就算是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把所有人都算上,都不及支持墨承影的人多。
讓他在朝中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優勢,但是這樣可不行。
是屍體,墨承影回來的一定是屍體。
而一直在被他詛咒的墨承影,現在正騎著馬被百姓們夾道歡迎。
墨承影已經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事情,所以處之坦然。
而墨潯和墨染一左一右的騎在馬上,跟在他的後面,兩個人臉上全是擔憂。
因為其實在進城之前,墨承影是坐在馬車上的。
但是他說什麼也不坐著馬車去進了京城的門,並且還扔下了狠話,那眼神狠戾的,讓二人都不敢再反駁一句。
最近一段時間,主子一直在受傷,而且也不是在京城之中,跟他們的相處也不如在京城之中那樣守規矩。
而且那段時間也沒有什麼事情觸怒了墨承影,所以他們也是很久沒有見過那個眼神了。
當墨承影做出那樣的表情和眼神之後,就知道這件事情是一定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所以他們也隻能緊跟在旁邊,為的就是給他保駕護航,免得他一會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他們都來不及接住。
想起孫大夫說的,他的肋骨都斷了兩根,左小腿也是骨折的,現在竟然還敢騎馬,真是不得不佩服他們家的王爺。
墨潯和墨染兩個人如臨大敵一般,恨不得伸出手在下面接著。
墨承影就是一臉的淡然,騎在馬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但是偶爾與百姓們對視一眼的時候,他還是會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看到了他。
他雖然不喜歡百姓們對他夾道相迎,隻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沒什麼好迎接的。
可是百姓們的一片心,他也總不能辜負了才是。
所以說墨承影能夠得到民眾的歡心是正常的,這樣會為人處事的,誰不喜歡呢?
但是墨承影卻不是想著為人處事,這隻是他的真心相待罷了。
他不明白自己每一次都會這樣回來,他們是如何能夠做到每一次都對自己有極大的熱情的?
而且父皇到底是如何通知京中百姓的,他不是已經寫了信,讓父皇在宮中等著自己,自己進城之後會直接進宮述職嗎?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父皇收到了自己的信之後,就直接讓人張貼了告示不成?
不得不說,墨承影猜對了。
網上就是在收到了他的信之後,立刻就讓人張貼了告示,整個京城,現在都知道墨承影要回來了。
而且他還迅速的安排了慶功宴,已經將眾大臣全部都請進宮去了。
墨承影在心中想著,父皇在宮中不會還做了其他的事情吧?
他還有要事,想與父皇商議。
果不其然,當他來到宮門前的時候,便發現父皇站在前面等著他。
而且身後還跟著一眾大臣們。
墨承影瞬間覺得有些頭大,他是最不喜歡這種場面的。
而且父皇能夠來宮門處迎接他,他是完全沒想到的。
就算是自己年少成名,那時候回京述職,父皇也從未來迎接過。
雖然父皇很高興每次都會給他準備宴會慶祝,可是迎接他真的是第一次。
這讓墨承影覺得受寵若驚。
他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立刻下了馬,用走的過去。
他的腿的骨折還沒有完全好,按理說走路的時候應該是一瘸一拐的。
可是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看出破綻,尤其是墨承彭,他還站在父皇的身旁。
自己並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受了多重的傷,否則豈不是給了他們刺殺自己的機會。
「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高興的不行「好,快起來。」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不是說影兒受傷了,為何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
難不成給他看病的大夫醫術這樣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他養好了?
墨承影看著皇上懷中抱的孩子,他的眼神被皇上發現了。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這就是你的孩子,還不來抱抱?」
皇上說著就已經將孩子放在了墨承影的臂彎裡。
墨承影這也才是第二次抱這個孩子,身體還是瞬間就僵硬了起來。
他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但是又怕勒著孩子,所以一時之間看起來抱孩子竟抱的有些咬牙切齒的。
這下不僅是皇上笑了起來,就連那些大臣們也笑了起來。
「影兒,你可放鬆一些,孩子不是你這樣抱的。」
墨承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惹得大家都低聲笑了起來。
墨承彭看這其樂融融的氣氛,不由得出聲,想要打破。
「二哥,聽說你在回來的路上受傷了,現在可以完全好了?」
他試圖從這人的臉上看出破綻,這說不定隻是墨潯他們找來的替身,真正的墨承影肯定已經死了。
「有勞太子殿下惦記,本王已經無事。」
聽到他這句話,墨承彭雙拳緊緊握起。
你無事是吧?
那自己不介意讓你有事。
大家一起跟著皇上和墨承影往宴廳走,一路上歡聲笑語,卻刺得墨承彭的心裡生痛。
葉清清和雨晴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又各自逗起了孩子。
他們二人又怎麼會看不出太子的不甘心,可是再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
你已經是太子了,為什麼非要跟一個王爺在這裡計較?
不過他們也不關心這些事情,現在他們隻關心自己的孩子了。
那些事情太子殿下自會有他的想法,他們若是多嘴,反而不好。
皇上對墨承影的親切程度,讓墨承彭更加嫉妒起來。
所以這一天的宴會上,墨承彭用盡了各種辦法打斷皇上與墨承影的交談,打斷各種溫馨的氛圍。
可是後來,他便已經在腦海裡想起了該如何除掉墨承影。
不過一個區區的墨承影而已,北漠的王後沒有手段,除不掉他,那麼就自己動手。
幾年前,他能夠讓他癱瘓在床,現在自然也能。
他隻是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墨承影給殺了,而是留了他一命。
沒想到當初那一留,竟然給自己留了如此大的一個隱患。
等到宴席上,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墨承彭便自作主張先跟皇上告辭,離席了。
見到自己的主子都已經走了的那些大臣們,自然也是各自找借口離開了。
他們能看得懂,墨承彭剛才離開的眼神,顯然是要他們一起離開。
其餘的大臣們雖然跟他們不是一派的,可是皇上竟然都點頭讓人離開,就說明已經差不多了。
這點臉色他們還是看得懂的,所以紛紛起身告辭。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墨承影幾人才跟皇上單獨回了養心殿。
回到殿裡,皇上還在高興著,他今日有些喝多了,拉著墨承影就開始說些噓寒問暖的話。
墨承影現在其實已經是在強撐了,他腿上的疼痛以及胸前的疼痛,讓他現在連每一次呼吸都覺得很難受。
更何況皇上醉酒,將大半的重量還壓在了他的身上。
墨承影都是硬咬著牙將皇上給扶回養心殿的。
但是看著父皇如此高興的樣子,原本是不想將自己的傷給暴露出來。
他知道父皇一定會心疼自己,擔心自己。
可是好像現在的情況也不容得他說不疼了,他都能夠想象的到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