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通道裡瀰漫著潮濕腐朽的氣息,火把的火苗在微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噼啪聲。華知君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擺隨著她急促的步伐輕輕飄動。她不顧侍衛們的阻攔,徑直闖入了這陰森的刑訊之地。
剛一進來,她就看到奄奄一息的南辰逸正被暗衛們拖著往牢房走去。華知君的心猛地一緊,急忙上前查看。
她蹲在南辰逸身旁,看著他那滿是血痕、蒼白如紙的臉,眼中滿是心疼與震驚。南辰逸的雙眼緊閉,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華知君輕輕握住南辰逸的手,那雙手冰冷而粗糙,還帶著斑斑血跡。她沒有轉頭,慌張的盯著南辰逸,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焦急:「表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姬風站在一旁,身著黑色長袍,頭戴銀色面具,那面具遮擋住了他的面容,隻露出一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睛。聽到華知君的質問,他冷笑一聲,聲音低沉而冰冷:「來人,把表小姐帶下去。」
暗衛們聽到姬風的命令,立刻上前,伸手去拉華知君。華知君死死地握住南辰逸的手,不肯鬆開,她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你們放開我!」華知君尖叫著,聲音在昏暗的刑訊室裡回蕩。她的身體劇烈地掙紮著,如同一隻被困的小鳥,拚命地想要掙脫束縛。
姬風擡手示意暗衛將華知君放開。
華知君站起身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質疑:「表哥,你說他與南靈國勢力勾結,可有證據?就憑你這樣嚴刑拷打,就能證明他有罪嗎?」
姬風不屑地看了華知君一眼,語氣嘲諷道:「知君,你太過天真了。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本樓主既然這麼做,自然是掌握了證據。」
華知君雙手抱臂,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姬風:「那你把證據拿出來給我看。我不信辰逸哥哥會做出這種事。他為人正直善良,怎麼可能與南靈國勾結?」
姬風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證據現在還不能給你看。你最好不要幹擾本樓主辦案。否則,休怪本樓主不客氣。」
華知君咬了咬嘴唇,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表哥這分明就是在強詞奪理。辰逸哥哥現在這個樣子,你於心何忍?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姬風冷哼一聲,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華知君:「本樓主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南辰逸勾結南靈國勢力,危害國家安危,本樓主對他用刑,那是天經地義。」
華知君毫不退縮,她擡起頭,與姬風對視著:「我看你是濫用私刑,故意陷害辰逸哥哥。你說他勾結南靈國勢力,那他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一個月都沒人審問,直到現在才突然問他?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姬風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他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你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本樓主自有安排。」
華知君氣得渾身發抖,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表哥為何會如此對待南辰逸。
華知君耍無賴,「表哥,我不管你有什麼所謂的安排,我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辰逸哥哥到底犯了什麼罪。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姬風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知君,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你懂。你乖乖回去,不要管這件事。」
華知君雙手叉腰,倔強地說道:「我怎麼不懂?我看就是你在故意隱瞞什麼。辰逸哥哥被你折磨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不管?表哥,你要是真的掌握了證據,就光明正大地拿出來,而不是在這裡對他嚴刑拷打。」
姬風冷笑一聲:「你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本樓主做事還輪不到你來質疑。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華知君毫不畏懼地迎上姬風的目光:「表哥要是真的念及兄妹之情,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不相信辰逸哥哥會做出背叛國家的事情。你今天要是不把證據拿出來,我就去求我娘做主。」
她知道,自己的這位表哥誰都不放在眼裡,除了自己的娘親,表哥很是敬重。
姬風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他沒想到華知君會如此倔強,竟敢用皇上威脅他。「知君,你不要以為有姑母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件事情涉及到影樓內部,不是你能插手的。」
昏暗的刑訊室裡,華知君與姬風的對峙仍在激烈地進行著。華知君雙手叉腰,眼神倔強而堅定,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姬風。
「表哥,你今天要是不把證據拿出來,我就真的去求我娘做主了。我倒要看看,這背後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華知君的聲音在刑訊室裡回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姬風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他冷冷地看著華知君,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你要是再鬧下去,休怪我不顧兄妹情分。」
華知君絲毫沒有退縮,她梗著脖子,大聲說道:「我不管什麼兄妹情分,我隻知道辰逸哥哥是被冤枉的。你要是真的有證據,就拿出來讓大家看看,而不是在這裡對他嚴刑拷打。」。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刑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華樾一進來,就看到了地牢裡的這一幕。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奄奄一息的南辰逸身上,他的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憐憫。隨後,他又看到了正在與姬風對峙的華知君,心中不禁暗叫不好。
華樾眼疾手快地走上前去,一把捂住了華知君的嘴。華知君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掙紮,卻被華樾緊緊地按住。
「知君,收斂點。」華樾壓低聲音,在華知君耳邊說道。
華知君掙紮了幾下,發現無法掙脫華樾的手,隻好憤怒地瞪著他。華樾無奈地嘆了口氣,鬆開了手。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你為什麼要幫著他?」華知君憤怒地看著華樾,質問道。
華樾看了看姬風,又看了看華知君,無奈地說道:「知君,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姬風站在一旁,看著華樾,冷笑一聲:「你來得正好,把她帶回去。」
華樾微微一笑,說道:「阿姬,知君她也是關心則亂,所以才會如此衝動。還望阿姬不要計較。」
姬風冷哼一聲:「哼,她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休怪我不客氣。」
華樾點了點頭,說道:「阿姬放心,我會好好勸勸她的。」說完,他轉頭看向華知君,說道:「知君,你先聽我說。這件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但是你這樣和阿姬鬧下去,對事情並沒有任何幫助。」
華知君咬了咬嘴唇,說道:「可是,表哥他根本就拿不出證據,卻對辰逸哥哥嚴刑拷打。這分明就是在陷害他。」
華樾嘆了口氣,說道:「知君,阿姬既然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阿姬,他做事有他的道理。」
華知君不服氣地說道:「我才不相信他。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辰逸哥哥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要幫他洗清冤屈。」
華樾皺了皺眉頭,說道:「知君,你不要這麼固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現在這樣衝動,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這幾日洛淑穎有事外出,丹霞閣少了師父那威嚴又關切的身影。秋沐本就因為被休之事心情低落,此刻更是覺得這偌大的丹霞閣都顯得冷清了許多。
自從那日向師父坦白被南霽風休了之後,秋沐心裡的負擔似乎減輕了一些,但那份被休的恥辱感卻始終如影隨形。她每日依舊研究毒術,試圖用忙碌來麻痹自己。
洛淑穎向來有個規矩,從不允許秋沐和公輸行師兄妹二人見面。秋沐隻模糊知道有個師兄的存在,卻連師兄姓甚名誰都不清楚。她偶爾也會好奇這個師兄究竟是怎樣的人,但師父的命令她不敢違抗,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多想。
秋沐這幾日在丹霞閣裡著實是無聊透頂。
「蘭茵,咱們出去轉轉吧,在這院子裡待著,我都快憋出病來了。」秋沐對著一旁的蘭茵說道。
蘭茵向來是聽秋沐的話,笑著應道:「好,郡主在這院子裡待的久了,咱們出去透透氣也好。」
秋沐與蘭茵漫步在丹霞閣外的小徑上,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秋沐的心情略微好了些,可心裡仍隱隱有著被休的陰霾。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秋沐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她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疑惑:「這人怎麼會在這?」
秋沐仔細打量著那個身影,隻見他身材挺拔,步伐沉穩,一襲黑袍在風中輕輕飄動。雖然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但秋沐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個人就是公輸行。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公輸行怎麼會出現在丹霞閣附近?
「蘭茵,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公輸行?」秋沐壓低聲音,對著身旁的蘭茵說道。
蘭茵順著秋沐的目光看過去,點了點頭,說道:「郡主,好像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呢?」
秋沐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要去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蘭茵,你在這兒等著我。」
不等蘭茵回應,秋沐便悄悄地跟了上去。她小心翼翼地躲在樹後、石頭旁,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公輸行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依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
秋沐跟著公輸行,來到了一片幽靜的山谷。山谷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給人一種神秘而又詭異的感覺。公輸行在山谷中停了下來,他的目光在四周掃視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公輸行在那片幽靜的山谷中挖完藥草後,便起身準備離開。秋沐依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個挺拔的身影。公輸行步伐沉穩,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如鬼魅般跟隨的秋沐。
秋沐像一隻靈動的貓,借著樹木和山石的掩護,悄然無聲地移動著。公輸行出了山谷,徑直朝著丹霞閣的方向走去。秋沐心中滿是好奇,不明白公輸行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會去挖那些藥草。
回到丹霞閣後,公輸行徑直走向了自己的居所。秋沐在不遠處的角落藏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房門。隻見公輸行進了屋子,許久都沒有再出來。秋沐心想,或許他是在整理那些藥草。
接下來的幾日,秋沐像是著了魔一般,隻要一有機會就去跟蹤公輸行。公輸行每日的行程似乎很有規律,清晨會去丹霞閣的後山練劍,那劍招淩厲而又不失優雅,每一次揮劍都帶著強大的氣場。秋沐躲在一棵大樹後,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他,心中暗暗驚嘆。
練完劍後,公輸行便會去葯圃照料那些草藥。他對待草藥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細心地澆水、施肥、除草。
秋沐在一旁看著,心中對他的好奇又多了幾分。她不明白,這個被師父禁止自己見面的師兄,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丹霞閣內,秋沐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拿著一卷古籍,心不在焉地翻閱著。自從那日跟蹤公輸行後,她心中的疑惑愈發濃厚,卻始終不敢直接向師父洛淑穎詢問關於公輸行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秋沐擡頭望去,隻見洛淑穎正從門外走進來。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手中提著一個精緻的食盒。
「師父,您回來了。」秋沐連忙起身,迎上前去。
洛淑穎微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食盒遞給秋沐:「阿沐,這是為師特意為你準備的點心,是你最喜歡的櫻花口味。」
秋沐接過食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打開食盒,隻見裡面擺放著幾碟精緻的小點心,每一塊都做得栩栩如生,宛如一朵朵盛開的櫻花。
「謝謝師父。」秋沐感激地說道。
洛淑穎輕輕拍了拍秋沐的肩膀,柔聲說道:「阿沐,這段時間你辛苦了。為師知道你心中有許多疑惑,但有些事情,時機未到,不可輕言。」
秋沐點了點頭,心中明白師父的顧慮。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問道:「師父,關於我的師兄,您能告訴我一些關於他的事情嗎?」
洛淑穎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說道:「你的師兄乃是為師早年收養的孤兒,他天資聰穎,性情堅韌,是個可造之材。隻是……」
洛淑穎話未說完,突然停了下來,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秋沐見狀,也不敢再多問,隻能靜靜地等待著洛淑穎的回答。
過了許久,洛淑穎才緩緩說道:「阿沐,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為師希望你能專心修鍊,不要分心於其他事情。」
秋沐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再多問,隻能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幾日,洛淑穎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丹霞閣中,秋沐也沒有再見到她。她心中疑惑不已,卻又不敢擅自尋找。
秋沐這些日子愈發覺得洛淑穎不對勁。自從上次師父回來送了她櫻花點心,叮囑她專心修鍊後,又莫名消失了。以往師父雖也會外出,但從未像這次這般行蹤詭異,秋沐心中的疑惑就像一團亂麻,越理越亂。
她決定像跟蹤公輸行那樣,悄悄地跟蹤洛淑穎。一天,秋沐遠遠瞧見洛淑穎身著一襲素衣,神色匆匆地出了院子。秋沐不敢大意,像隻敏捷的小獸,借著樓閣和樹木的掩護,緊緊跟在後面。
洛淑穎腳步不停,朝著丹霞閣深處走去。秋沐心中愈發好奇,她從未到過這一片區域。繞過一座假山,眼前出現一座幽靜的院子。院子的門半掩著,洛淑穎閃身進了院子。
秋沐小心翼翼地靠近,趴在門縫處向內張望。院子裡種滿了奇花異草,中間有一座古樸的亭子。洛淑穎站在亭中,神情有些緊張。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竟是公輸行。
秋沐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師父竟然和公輸行在此聯絡。隻見公輸行快步走到洛淑穎面前,拱手說道:「師父,事情進展如何?」
洛淑穎皺著眉頭,說道:「還是沒有找到關鍵線索,姚家那邊盯得太緊了。」
秋沐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姚家?什麼線索?
她努力豎起耳朵,想聽得更清楚一些。
公輸行接著說:「師父,我這邊在藥草裡提取的藥劑已經有了一些成效,或許可以派上用場。」
洛淑穎點了點頭,說道:「嗯,你繼續研究。但千萬要小心,不能讓旁人發現。」
秋沐越發好奇,這藥劑又是用來做什麼的呢?就在她全神貫注偷聽時,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咔嚓」一聲,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響亮。
聽到樹枝斷裂的聲響,秋沐心中暗叫不好,來不及多想,腳尖輕點,施展輕功躍上了身旁的大樹。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緊緊貼在樹榦上,眼睛死死地盯著院子裡的動靜。
洛淑穎和公輸行聽到聲響,立刻警覺起來。公輸行迅速抽出佩劍,警惕地環顧四周,洛淑穎也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是誰在那裡?」
公輸行大喝一聲,聲音在院子裡回蕩。
秋沐隻覺得心跳加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她拚命壓制著內心的恐懼,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過了好一會兒,見四周沒有動靜,公輸行和洛淑穎才稍稍放鬆下來。「也許是隻飛禽之類的。」公輸行收起佩劍,說道。
洛淑穎點了點頭,但眼神中仍帶著一絲疑慮。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小心,這件事情儘快,不能暴露。」她低聲說道。兩人又低聲商議了一會兒,才緩緩走出院子。
等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後,秋沐才敢從樹上下來。她雙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讓她心有餘悸。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腳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進屋子,秋沐便癱坐在桌案前,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看到的場景,公輸行和洛淑穎的對話也在耳邊迴響。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好奇的師兄竟然就是公輸行,更沒想到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秘密的行動,還涉及到姚家。
「姚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秋沐自言自語道。她越想越覺得疑惑,心中的好奇心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燃燒起來。
「所以,這背後最大的受益人竟然是我的……師父。」秋沐想著想著,諷刺的笑了笑。
她提起筆,在紙上臨摹著這幾層關係。
公輸行是南霽風的手下,又是師父的徒弟。所以,師父……其實和南霽風也有關係。
師父還說為自己討一個公道……秋沐嗤笑,原來這一切被蒙在鼓裡的隻有自己。
秋沐看著那紙在燭火中迅速捲曲、變黑,火焰貪婪地吞噬著紙張,發出「滋滋」的聲響。
她的眼神冷漠而又空洞,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沒有絲毫波瀾。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那笑容裡滿是自嘲與悲涼。
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淚水滑落,彷彿所有的情緒都已在這熊熊燃燒的火焰中被燒盡。
她就那樣靜靜地坐著,身體挺直,像是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任憑火焰的光芒在臉上跳躍閃爍。
直至最後一點紙屑化為灰燼,輕飄飄地落下,她才緩緩眨了眨眼,像是從一場噩夢中剛剛驚醒。
第二日清晨,秋沐早早便起了床。一夜未眠,她的雙眼布滿血絲,卻透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讓蘭茵簡單地收拾了行囊,便朝著洛淑穎的居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