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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49章 難道她是背信棄義之人

第一鳳女 十二妖 5868 2025-06-23 14:11

  十二殺”是按照數字來編排名字。

  第一個字有可能是姓,比如荊三,沈六,晉七。

  也有人生來不知道姓甚名誰,随意用了個字,比如凡九。

  十二個人裡這個叫晉七的,時安夏前世就見過。

  此子長得不高,容貌更是平平無奇,扔人堆裡,都引不起誰注意。

  就是此人,曾在金銮大殿上将惠正皇太後刺傷。

  被擒後,他嘴裡大罵她“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爾後吞毒自盡。

  這是來時就已存了必死之心。

  惠正皇太後查了許久,也沒查到這個人是誰,為何這般罵她,最後不了了之。

  誰知兜兜轉轉,竟在自己家裡又見到了。

  原來,他是岑鸢“十二殺”裡的晉七。

  時安夏很快恢複了平靜,視線一一掃過這十二個人,将名字和模樣都記下了。

  待十二殺離開後,她淡淡問岑鸢,“你如何就相信他們不會背叛?”

  岑鸢沉默了一瞬,才答,“就像你可以放心相信北茴紅鵲,相信陸桑榆顧柏年那樣。”

  經他這麼一說,時安夏就明白了。

  上一世,這些人一生忠心跟着岑鸢,從北翼到梁國。

  由上一世反推回來,就可足夠信任。

  所以晉七是為了岑鸢來殺她?

  她背棄了梁國這位皇帝,所以晉七來找她算賬了。

  時安夏垂下眉眼,将晉七的事放在一旁,敏銳地問,“那洛英呢?她上一世值得信任嗎?”

  想必是值得信任的,否則這一世早就處理了。

  她問他,卻不需要回答,轉身而去。

  兩人第一次不歡而散。

  岑鸢看出來了,時安夏不信他。

  也許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他手下的人。

  不止他感覺出來了,連十二殺裡許多人都敏銳察覺出來。

  十二殺分開回到城中一處歇腳的宅子,都安靜沉默坐着。

  率先開口的,是鳴一。

  他年紀最大,也是十二殺裡唯一一個娶妻生子的人。

  他是北翼海州人氏,妻兒的命都是岑鸢所救。

  如今妻兒隻知他跟着主家走南闖北行商,并不知實情。

  鳴一每年都會拿銀子回家,妻兒過得惬意,他在外做事也安心。

  他問荊三,“你不是說少主夫人很平易近人嗎?”

  荊三沒好氣,“少主夫人原本是平易近人啊,可十二殺失職,差點讓她喪命。就算她現在沒事,可少主有事,你還指望人家有什麼好臉色?”

  凡九作證,“我暗處保護過夫人,她确實是平易近人。卻也……狠戾無情,行事不輸少主。”

  有時,他甚至覺得夫人比少主的心都狠一些。

  晉七說話嗡嗡的,“她在怪我們,想必以後不樂意讓我們保護了。”

  鳴一沉吟道,“如果是這個原因,那确實是我們的責任。”

  十二殺所有人都不再說話,而是靜坐着,垂着頭。

  每個人都在心裡梳理那晚失職的前因後果。

  “傾天鼎”的覆滅,也洗刷不了十二殺的恥辱。

  晉七忍不住“呸”了一口,“這狗日的洛英,把我們十二殺害慘了。”

  他話音剛落,岑鸢便大步從外進來,“不,這是你們自己的責任。昨日有洛英,今日明日還會有誰能幹擾到你們?”

  十二殺齊齊起身恭迎主君。

  岑鸢負手而立,視線掃過衆人的臉,“從今日起,爾等撤出京城。”

  十二殺大驚。

  這頭時安夏看了半天賬冊,翻了好幾頁,一個字沒看進去,索性合上冊子,合衣躺在軟榻上梳理前世今生的事。

  從岑鸢早前一再提起的“委屈”,以及今日所見的晉七,再結合上一世她和岑鸢的結局,可以推斷出她背叛了梁國這位帝王。

  她忽然明白了晉七為何罵她“忘恩負義”,罵她“背信棄義”。

  難道她真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她為了北翼的江山,為了手中的權利,放棄了曾許諾過的愛人?

  時安夏搖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這人熱愛權勢不假。尤其幼年時遭遇過葉家的對待,後來四處流浪,嘗盡世間冷暖,最是知道金錢權勢的重要。

  這也是她對晉王一見鐘情裡所包含的東西。

  時安夏太渴望權勢來改變自己一塌糊塗的命運!

  可等到她成為惠正皇太後時,分明已看淡了所有。

  經曆過山河破碎,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她已經不貪戀權勢了,她隻想北翼強大起來。

  她又怎可能背信棄義?

  頭痛欲裂。

  如針紮般。

  是北茴在疾呼,“夫人!夫人,您怎麼了?”

  是紅鵲的哭泣聲,“夫人!您醒醒,您别吓奴婢!”

  是岑鸢倉皇抱起了她,雙臂緊緊裹起她又小又輕盈的身子,“夏夏……”

  是申大夫來為她紮針了。

  ……

  外界發生的一切,時安夏都知道,但醒不過來。

  她張嘴回應。可大家似乎都聽不到她說話。

  時安夏心裡便是明白,自己正在沖擊祝由術的禁锢。

  時安夏刻意停下來,平心靜氣的,以極大克制力将思緒一點一點收回來。

  不去想莫名失落的記憶,更不去想她是不是背叛了岑鸢。

  一切都重來了,她有一個嶄新的人生。很快,腦中的刺痛就漸漸退去。

  這一次,她隻昏迷了小半日。

  時安夏似乎找到了竅門。

  她睜眼時,已是半夜。岑鸢在床前守着她,睡着了。

  他冷白的臉上竟長出了胡茬,顯得憔悴極了。

  她一動,他就醒了。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隔了許久,兩人同時輕輕笑開了。

  這一笑,早前的不愉快随即煙消雲散。

  岑鸢沒責怪時安夏怎的又胡思亂想,時安夏也不再質疑他的下屬是不是可信。

  他隻問她,“餓嗎?”

  她乖乖地點頭,“餓,可我想沐浴。”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額發,“好。”

  岑鸢出去吩咐北茴請暫時住在府裡的申大夫來,又讓紅鵲去餘生閣報信,再叫東蓠去讓廚房準備清淡的膳食和沐浴的熱水。

  他有條不紊交代下去。

  片刻,申大夫來了,探過時安夏的脈,責怪得陰陽怪氣,“哼!夫人現在是能幹了!收放自如!”

  時安夏悶頭挨罵,也不敢還嘴,跟個鹌鹑似的。

  申大夫碎碎念,“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情況?你們這些心眼子多的人,整天想七想八。”

  岑鸢一掌把申大夫的肩膀給拍斜,“行了,治病就治病,别念叨。”

  申大夫甩開岑鸢的手,氣呼呼的,“不聽我話,以後别再找我!”

  “我請你喝酒!”

  “不喝!”

  “到肅州了。”

  申大夫眼睛一亮,清咳一聲,“行吧,空了你喊我喝酒。我請。”

  等申大夫走後,時安夏問,“你倆什麼時候好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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