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薄靳舟不給林淑芬和趙明德面子。

　　那林語聲，已經是質問了。

　　趙明德尷尬的不知如何作答。

　　林淑芬見他被為難，臉色也變得難看：

　　「語聲，你怎麼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趙明德眼角餘光掃過站在林語聲旁邊的薄靳舟。

　　裝出一副內疚又難過的表情。

　　「語聲，你和薄醫生都不是外人，我也不瞞你們。」

　　「當初，我跟你媽媽都是彼此的初戀，我們一見鍾情，互許終生，卻被家裡人拆散……」

　　林淑芬聽著趙明德那些深情款款的情話，感動得濕了眼眶。

　　趙明德說，「我跟朱瓊是包辦婚姻，沒有任何的感情。今天晚上回家，我就跟她提離婚。」

　　林淑芬抹著眼淚，「明德，我終於等到你這句話了。」

　　趙明德上前，欲握林淑芬的手。

　　被林語聲阻止：

　　「趙副主任，你和你太太離不離婚，是你的私事，我們無權過問。

　　但是，你一天沒離婚，就還是有家室的男人，麻煩你對自己負責，也對別人負責。

　　不要做出些讓人說三道四的話來。」

　　「語聲。」

　　林淑芬接收到趙明德的眼神示意，沒敢再對林語聲兇。

　　「你不要這樣說你趙伯伯，他也是迫不得已。」

　　薄靳舟忽然發出一聲笑。

　　薄唇輕啟，嗓音冷嘲：

　　「趙副主任，你既然還沒離婚，就還是要尊重一下婚姻法的。」

　　「對，你們說得對，是我太想彌補淑芬，才會沒控制好自己的情感。」

　　趙明德很真誠的認錯。

　　懺悔，「我現在就回去離婚，等我離了婚，立即跟淑芬結婚，彌補前半生對她的虧欠。」

　　雖然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但趙明德看出來了。

　　薄靳舟對林語聲還是很好的。

　　以著他的脾性，既然跟林語聲結了婚。

　　不出意外應該是能過一輩子的。

　　隻要他跟林淑芬結婚，就成了薄靳舟的嶽父。

　　想到這裡，他壓制住心裡的激動。

　　對林淑芬說了一句，讓她等他。

　　又對薄靳舟和林語聲點了點頭，昂首闊步地離開了病房。

　　回去離婚！

　　林語聲抿了抿唇，擡眼看著薄靳舟。

　　輕聲問，「你幾點能下班？」

　　薄靳舟，「我再去查一次房，沒什麼問題就能下班了。」

　　留下加班，是因為他今天下午手術的那個病人，情況有點特殊。

　　知道她想說什麼，他主動說：

　　「你等我一會兒，等下我們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這麼簡單平常的四個字。

　　令她心裡滿滿的溫暖。

　　她揚眉笑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薄靳舟走後。

　　林語聲開門見山地問林淑芬：

　　「你是真的還喜歡趙明德嗎？」

　　林淑芬眼神閃爍了下。

　　顧左右而言它，「語聲，你到現在還沒吃晚飯，一定餓了，先切蛋糕吃吧。」

　　林語聲唇角抿出一抹嘲諷：

　　「這個蛋糕，算是你跟趙明德用來搭上薄靳舟這艘大船的船票嗎？」

　　「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真是誤會媽媽了。」

　　林淑芬死不承認，「我和你趙伯伯，是真心想給你補過生日的。」

　　「生日是要補過才有意義？」

　　林語聲半點不給她面子。

　　林淑芬臉上掛不住。

　　但想到自己跟趙成海。

　　她又忍了。

　　還得利用薄靳舟，才能讓趙成海決心離婚。

　　「從明年起，我們當天過。以後你每年的生日，我都給你隆重的過。」

　　「沒那必要。」

　　林語聲冷冷地說，「隻要你別在背後一次一次的捅我刀子，我就感恩戴德了。」

　　「語聲，我是你媽媽，不是你的仇人。怎麼會背後捅你刀子。」

　　「虧得你還知道，你是我媽不是我的仇人。那你解釋一下，趙成海手裡的照片，是自己從你手機裡跑到他手機裡的？」

　　林淑芬把這事都給忘了。

　　突然被提及。

　　她表情僵住，「語聲，那是之前，我一時糊塗。」

　　「之前？」

　　林語聲對她的話，已經不敢相信。

　　「趙成海說，是我生日那天，你發給他的。」

　　「不是的。」

　　林淑芬臉色大變，「語聲，你不信你可以查我手機。」

　　她說著，立即找出給趙成海發照片的消息。

　　發到林語聲手機上。

　　「語聲，我發完照片就後悔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跟你發誓，我要是再做傷害你的事，我就出門被車撞死。」

　　林語聲沒阻止。

　　有時候她真的希望她們之間死一個。

　　-

　　地下停車場，薄靳舟站在車前，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林語聲。

　　唇角微勾，問：「吃蛋糕了嗎？」

　　林語聲，「吃了兩口。」

　　她給他發消息，讓他直接下去停車場等她。

　　他就沒有去病房。

　　薄靳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的細微表情變化：

　　「那你現在想想，今晚想吃什麼，我們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林語聲眼珠轉了轉。

　　不客氣地說，「我想吃酸辣粉。」

　　薄靳舟笑著點頭，「行，帶你去吃酸辣粉。」

　　不用問，這麼多天了。

　　她肩膀上的傷，肯定癒合了。

　　林語聲沒想到，薄靳舟會帶她去以前高中學校旁邊的酸辣粉館。

　　雖然那裡現在已經成了初中學校。

　　但老闆，還是十年前的老闆。

　　林語聲和薄靳舟一進店裡，老闆就認出了他們。

　　驚訝得跟他們打招呼。

　　酸辣粉還是以前的味道。

　　但面前坐的人，從陸盼盼變成了她不離嘴的男神。

　　吃到林語聲嘴裡的酸辣粉，都多了一絲甜味。

　　「我以前，基本上每次來都坐這裡。」

　　薄靳舟抽出一張紙巾，長臂從桌面伸過去。

　　擦掉林語聲嘴角的紅油。

　　她擡眸，對上他深潭般的眼神。

　　心臟一秒的停滯後，狂亂的跳動起來。

　　「我，我自己來。」

　　她伸手去拿薄靳舟手裡的紙巾。

　　在這樣的公眾場合。

　　太不好意思了。

　　白皙的小臉，也因此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緋色。

　　最誘人的，是那兩片令人想含住細品慢嘗的嬌艷紅唇。

　　薄靳舟看著她的小嘴一張一合。

　　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

　　指腹一熱又一涼。

　　女子蔥白的手指觸碰後離去。

　　他眸光微深地看著她擦完嘴唇，還伸出舌尖舔了舔。

　　真的是，嬌媚勾人而不自知。

　　薄唇微抿，他淡淡地問：

　　「今晚陸盼盼不會再找你了吧？」

　　林語聲一愣。

　　不明白他的意思。

　　「應該不會，你怎麼問這個？是盼盼找你了嗎？」

　　薄靳舟鎖著她的視線，輕啟薄唇，語速輕緩地問：「還記得我那天晚上跟你說的話嗎？」

　　林語聲，「什麼話？」

　　他哪天晚上？

　　總不至於隻說過一句話吧。

　　所以，她真沒懂。

　　薄靳舟很正經地告訴她，「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就一起睡。」

　　林語聲的大腦直接死機。

　　隻剩下回畔無限循環回：

　　一起睡，一……起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