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奶奶，我先陪您到車上再說。」

　　除了容城上流圈裡的人認識薄老夫人。

　　就是醫院的工作人員，都沒幾個認識她的。

　　她每次來醫院，都不許兒孫們跟她「認親」。

　　說可以趁此機會，了解醫院對待病人的真實情況。

　　薄老夫人出行的車，是一輛低調的，黑色帶字母大眾。

　　林語聲被她熱情的拉上車。

　　薄老夫人就催促司機，趕緊開車。

　　「薄奶奶，我跟薄醫生領證，並非像他說的那樣。」

　　薄老夫人花白的眉毛微微凝起。

　　關心地問，「聲聲，難道領證也是靳舟逼迫你的？」

　　「不是。」

　　林語聲吸了口氣。

　　語速飛快地說：

　　「周五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逼著薄醫生跟我領證的，他沒做錯任何事。」

　　「真的？」

　　老夫人兩眼發亮的看著林語聲。

　　八卦地問，「還有呢，你逼他領證，沒跟他洞房嗎？靳舟雖然不懂情趣，但他絕對是個實力派。臉也勉強能看，你就沒有一點想法？」

　　呃~

　　林語聲不好意思地紅了小臉：

　　「我，我當時喝醉了，是對薄醫生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沒關係沒關係。」

　　薄老夫人樂壞了，「靳舟是不是實力還行？你要是滿意的話，以後想對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要敢不從，你告訴我，我去定做一副鎖鏈，把他鎖床上……」

　　「薄奶奶。」

　　林語聲眼角餘光瞥見前面的司機大哥那眼神。

　　嚇得趕緊打斷薄老夫人的話。

　　老夫人也太……會了。

　　這讓她這麼單純的人，如何接受。

　　「我說到做到，你喜歡什麼樣的鎖鏈？要不我在網上給你找找款式。」

　　薄老夫人是個行動派。

　　說著就要摸手機出來，跟林語聲一起找圖片。

　　林語聲嘴角狠狠抽搐。

　　慌亂的抓住老夫人的兩隻手。

　　心臟亂跳了好幾下，才漸漸地平復下來。

　　「薄奶奶，我不用，真的，不用。」

　　「好，等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們再定製。」

　　這主題，偏到沒邊了。

　　林語聲說，「薄奶奶，我剛剛跟薄醫生提過了，等他哪天空了，我們就去離婚……」

　　「哎呦。」

　　薄老夫人突然面露痛苦之色。

　　嚇得林語聲呼吸都停跳了，「薄奶奶，您怎麼了，哪兒不舒服，我先陪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的葯在家裡，是頭痛的老毛病犯了。」

　　老夫人先是捂心口。

　　話落，又摸頭。

　　林語聲太過擔心。

　　沒注意到她捂心口的動作。

　　「痛得厲害的話，要不先去醫院裡重新拿葯吧。」

　　「醫院沒有那種葯。」

　　薄老夫人難受地說，「我吃的葯，是實驗室特製的。聲聲，你別太擔心，我沒事。」

　　「隻要你幫我按摩一會兒太陽穴，緩解緩解，回家吃完葯就好了。」

　　「是太陽穴疼嗎？」

　　林語聲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老夫人的手捂的是額頭啊。

　　「整個頭都疼。」

　　薄老夫人說著，人就往林語聲的肩膀上倒。

　　疲憊地說，「我靠一下，麻煩你幫我按摩一會兒。」

　　「好。」

　　林語聲高中的時候，在養生館裡打過工，學過按摩。

　　即便現在，偶爾她也會替林淑芬按摩。

　　她的手法熟練，力度適中。

　　老夫人享受的閉上眼睛之前，不忘朝傭人遞了個眼色。

　　傭人會意的立即喊司機開車，回家。

　　並在心裡為老夫人點了個贊。

　　這裝病的本領，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

　　林淑芬剛把炒米飯端上桌。

　　就看見趙成海打來的電話。

　　她面色一喜。

　　迅速地按下接聽鍵，親切無比地開口：

　　「喂，成海，你吃晚飯了嗎？」

　　「氣都氣飽了，我還吃什麼晚飯。」

　　趙成海的聲音帶著熊熊怒火。

　　林淑芬心頭一跳，連忙關心地問：

　　「是不是語聲又惹你生氣了？你再忍她一晚上，等明天領了證，她就會乖乖聽話的。」

　　這些年，林淑芬自認為。

　　她已經把林語聲馴服得乖巧溫順了。

　　這兩天的叛逆，隻是那死丫頭無用的掙紮。

　　最後的贏家，隻會是她。

　　就像當年林語聲要上高中大學，她讓她自己掙錢去上。

　　否則就乖乖去進廠打螺絲。

　　林語聲最後不就自己掙錢上的。

　　她大學畢業，想擺脫她，不肯回容城。

　　她找到她學校。

　　照樣逼她回了容城。

　　不僅如此，還逼著她去當了老師。

　　林語聲當時問她，為什麼一定要讓她當老師。

　　她說是為了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其實她是在說謊。

　　她的真正目的有兩個。

　　一個是林語聲為人師表。

　　就必須注意形象。

　　這樣，方便自己控制她。

　　另一個，是因為高一的時候，林語聲被一個男老師猥褻……

　　雖然她報案，並且不死不休的把那個男老師送進了監獄。

　　但她覺得，林語聲在學校工作，就一輩子忘不掉那件事。

　　會受一輩子的自我折磨。

　　就像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恨一樣。

　　「她是惹我生氣了。」

　　趙成海在手機那頭咬牙切齒地說，「但最可惡的是你這個老女人。」

　　林淑芬一臉懵，「成海，我怎麼了？」

　　她把林語聲的積蓄都給他了。

　　還有哪兒做得不對的？

　　難道，他知道了，她是他的……

　　應該不會啊。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你給我的銀行卡裡面，隻有十塊錢。」

　　「這不可能啊。」

　　林淑芬驚訝地問，「成海，你什麼時候查的？」

　　「就一分鐘之前。」

　　趙成海氣死了。

　　覺得林淑芬和林語聲這兩個臭娘們耍了他。

　　她心虛，「那，可能是語聲知道了，把錢轉走了。」

　　「你這麼沒誠意，那就別想讓我娶你女兒。」

　　趙成海還在撂狠話，「敢這樣耍我的人，你和你女兒是頭一個，這件事，我不會這樣算了的。」

　　「成海，你別生氣。」

　　林淑芬急切保證，「我一定把語聲和那三十萬送到你手上。」

　　「這可是你說的。」

　　趙成海冷笑道，「你要是做不到，我不僅讓她教不成書，還會讓她身敗名裂。」

　　兩個無權無勢的女人。

　　要弄她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放心，我說到做到。」

　　掛了電話，林淑芬的臉色變得難看。

　　趙成海被教得乖張暴戾，目無尊長。

　　單比人品和優秀，他根本配不上她調教出來的林語聲。

　　按說，林語聲值得更好的男人。

　　可也正因為趙成海配不上林語聲。

　　她才要把林語聲嫁給趙成海。

　　讓趙家人後悔終生！

　　念及此，林淑芬找出林語聲的號碼，按下呼叫鍵。

　　那死丫頭跟她玩這套，還躲著不回家。

　　她要是不收拾她，下次她恐怕得上天。

　　林語聲看見林淑芬的來電，關了聲音，沒理會。

　　黑色大眾駛進薄家老宅大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