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聲的臉色變得難看。

　　她低估了趙成海的不要臉。

　　學校這種地方，人多嘴雜。

　　他隨便污衊一句，她就百口難辯。

　　她剋制著怒意：

　　「趙成海，你不要在學校門口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了嗎？」

　　趙成海冷冷地盯著她，「你跟我談婚論嫁的情況下，昨晚卻一夜未歸。林語聲，你要不要跟大家解釋一下，你昨晚是跟哪個男人在一起？」

　　「你住嘴。」

　　林語聲不想在學校門口引起混亂。

　　更不想讓人在這裡指指點點。

　　她強壓下，想把拳頭揮在趙成海臉上的念頭。

　　壓著滿心怒火。

　　「你不是要算賬嗎？你的賬單我收到了，中午之前，我會把賬單也發給你。」

　　「不行。」

　　趙成海說，「你媽拿了我的錢，答應讓你今天跟我去領證，你要麼現在還錢，要麼，跟我去領證。」

　　「天啊，已經拿了人家的錢了？」

　　林語聲剛走出一步，又被逼得回頭。

　　她對趙成海丟下一句，「你跟我過來這邊。」

　　然後快步走到幾米外。

　　把學校門口的道路讓出來。

　　部分吃瓜群眾也跟著林語聲走。

　　馬路對面是一個公園。

　　林語聲找出微信上，之前林淑芬發給她的語音。

　　播放最大聲：

　　「死丫頭，你不回家也不接電話，有本事你連學校也別去。

　　我已經把你的銀行卡給了成海，讓他還一部分房貸，你不想自己的錢打水漂，就馬上給我滾回來，明天上午跟成海領證。」

　　吃瓜群眾們一個個睜大眼。

　　「原來，是他拿了林老師的銀行卡。」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就林老師脾氣好，要換了我，早就扇得他找不著娘了。」

　　「他怎麼好意思跑來學校鬧的。」

　　「他這是吃定了林老師為人師表，不敢跟他鬧太僵。」

　　趙成海在那些議論聲裡，臉漲成了豬肝色。

　　那些人知道個屁。

　　他在心裡罵。

　　嘴上是不敢罵吃瓜群眾的。

　　隻是梗著脖子，狡辯道：

　　「你那點錢，我根本沒放在眼裡，你媽把你的錢給我，其實是為了讓我給她一百萬做為彩禮。」

　　「但現在看來，你連一分都不值，更別說值一百萬了。」

　　又反轉了？

　　搞不清誰說的是真的。

　　誰說的，是假的了。

　　越是不知對錯。

　　周圍的人越是看得興奮。

　　趙成海覺得貶低了林語聲，就擡高了他自己的身價。

　　林語聲看了一眼時間。

　　她不怒反笑地說：

　　「你要是能輕鬆拿出一百萬，又怎麼會貸款買房。」

　　對哦。

　　剛才那語音播放，就提到了，還房貸。

　　趙成海陰沉著臉，「這一百萬是我的流動資金。」

　　「證據呢？」

　　林語聲從眾多錄音裡，找到自己需要的。

　　「我那是信任你媽，沒留證據。」

　　這話，當然有人信。

　　也有人不信。

　　林語聲看著趙成海那小人的嘴臉。

　　沒必要給他留任何的面子。

　　「你既然拿不出證據，那不如聽聽我的錄音。」

　　林語聲按下播放鍵。

　　當聽見趙母的聲音從她手機裡播放出來的時候，趙成海就黑著臉想來搶手機。

　　「哎，你幹什麼？」

　　旁邊有幾個女家長上前攔住趙成海。

　　開什麼玩笑。

　　吃瓜吃到一半，怎容他打斷。

　　趙成海黑著臉，隔著幾人沖林語聲吼：

　　「林語聲，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誰不要臉誰知道。」

　　林語聲說，「你今天鬧到學校，不就是沒打算要臉的嗎？」

　　她繼續播放。

　　那天晚上，趙母對她提的要求。

　　一個比一個毀三觀。

　　趙成海萬萬沒想到，林語聲竟然錄了音。

　　她是什麼時候錄的。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幾句播放完。

　　林語聲收起手機。

　　又說，「星期五晚上，我就說得很清楚，跟你不再有任何關係。你要清算賬目我沒意見。你把兩塊錢的水算上，我也理解。

　　甚至，你把油費攤我一半，都沒問題。」

　　她字字清冷，句句清楚。

　　家長們聽著，一句比一句令人震驚。

　　靠，第一次聽說。

　　連油費都要平攤的。

　　兩塊錢的水也要算上？

　　這還是男人嗎？

　　趙成海瞪著林語聲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他覺得，自己的名聲被林語聲毀了。

　　可惜，那幾個家長，擋在他面前。

　　他不能當眾跟幾個女人動手。

　　隻得咬牙隱忍。

　　林語聲說，「我大概算了一下，五塊錢以下的支出，就算我請你。

　　這三個月裡，我一共花在你身上的是七千五百八。

　　你發給我的賬單，一共是六千零八十。

　　八十我也不要了，你就補給我一千五，我們兩清。」

　　不知是誰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趙成海怒吼一句，「你TM胡說，你個賤人，你花了老子的錢，還想毀老子名聲，老子今天不教訓你，就不姓趙。」

　　「哎，你幹什麼？」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趙成海太兇神惡煞了。

　　剛才擋在他面前的人，一個個嚇得退到了旁邊。

　　他衝到林語聲面前。

　　伸手就去抓她。

　　然而，下一刻，隻聽空氣裡咔嚓一聲

　　他突然發出慘叫。

　　眾人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

　　就見趙成海被林語聲一個過肩摔，撂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台階上。

　　他捂著自己的右臂，恨不得殺了林語聲，「你，你……」

　　林語聲面無表情地說，「是你先動手的，我隻是正常防衛。對了，別忘了把那一千五轉給我。」

　　「你，你把我的胳膊怎麼了？」

　　趙成海痛得額頭冷汗直冒。

　　那條胳膊，一動不能動。

　　林語聲的嗓音不帶一絲溫度，「卸了，找骨科醫生給你接回去，不影響你中午吃飯。」

　　她剛才能輕易的卸掉趙成海的胳膊，是因為他除了怒意，毫無防備。

　　更不知道，高中那次之後。

　　她苦練過幾年防身術。

　　有人帶頭鼓掌，「林老師剛才真颯。」

　　「哇，看得我都想讓我女兒學武術了。」

　　「對啊，女孩子學點防身術很有必要，遇到渣男的時候，可以自保。」

　　「再拍張照，發抖音。」

　　「不許拍。」

　　趙成海擡手擋臉。

　　越擋越被拍得多。

　　「別擋啊，讓全網女孩子記住你這張臉，遇到你好躲遠點。」

　　眾人散去後。

　　趙成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

　　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咬牙切齒地發誓：

　　林語聲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不讓你身敗名裂，我就不叫趙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