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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一章咱自己證明!

天下長甯 知白 9480 2025-06-04 10:56

  當城外的叛軍開始攻城的時候,城内也有不少人蠢蠢欲動。

  如果沒有葉無坷此前在冰州城的大開殺戒,那今日的蠢蠢欲動者隻會更多。

  因為見到了殺戮所以心有畏懼,不少人打消了與叛軍裡應外合的念頭。

  徐績在遼北道借助連夕霧之手經營多年,但徐績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經營卻成了别人的殼。

  這個在大甯做了二十幾年宰相鑽了許多律法空子的人,也被别人鑽了空子。

  也許徐績的本意是在解決遼北道民生的基礎上,多多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随着攤子越來越大其實早就已經難以控制。

  這個時候要鑽徐績的空子,其實沒多難。

  原本以為是依附在連夕霧身邊的人,卻成了主導。

  商人在大量得利的情況下,迅速的擰成了一個利益集團。

  而在這個死後,又出現了一批人鑽了他們的空子。

  在商人和官府之間沒有一個特别适合的橋梁,也沒有一群特别适合的人做聯絡。

  這個時候出現的白經年,在極短時間内就填補了這個空白。

  白經年之所以自負,之所以看不起很多人。

  是因為這些年被他控制的人已經足夠多了。

  在底層的商人眼中,白經年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登天路還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神。

  哪怕是在那些官員眼中,白經年也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所以白經年可以俯瞰商人,也可以俯瞰一般的官員。

  真正能入白經年法眼的,整個遼北道其實也就那幾位。

  然而現在很少有人知道白經年死了。

  如果白經年已死的消息傳開,那今日可能會有更多人不敢蠢蠢欲動。

  此時此刻,在一家商行的藏庫内。

  數百名商人和他們的手下聚集于此,站在他們正中的那個人則是白經年手下的信使之一。

  因為能接觸到白經年的信使也不多,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白經年死的消息。

  他們正分批在完成白經年很早之前交給他們的任務。

  當他們聽到城外有攻城之聲,那就立刻組織起來與外邊攻城的人裡應外合。

  他們知道葉無坷手下的兵力不多,隻要沖開城門就能放叛軍入城。

  “你們無需擔心。”

  那個身穿精緻衣衫,看起來氣度不凡的信使正在侃侃而談。

  “一會兒出門的時候都把臉蒙上,今日響應者不下數千甚至可能超過萬人,大家都蒙着臉,誰知道誰是誰?”

  “我相信今日在此見面的也不會把彼此供認出去,大家都是盟友,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信得過諸位。”

  “葉無坷帶來的人不多,此時還要在城牆上疲于奔命根本就沒那麼多人看守城門洞。”

  “大家一擁而上,打開城門,城外的兵馬見到你們也不會誤傷......”

  說到這信使笑了笑:“殺了葉無坷之後,朝廷追查也是叛軍所為與你們無關。”

  “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朝廷派葉無坷來就是想把大家的活路都斷了。”

  “如果大家接受了那除了一起死之外還有什麼下場?葉無坷死,朝廷就要換一個人來。”

  “換來一個,如果如連明堂那樣好說話也就罷了,若不能,咱們還要殺了他。”

  “直到換來的人滿意了,咱們就接受,那遼北道的天下還不是諸位的?”

  他看向周圍的人:“一會兒大家随我殺出去,放心,我絕不會跑在大家身後。”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

  “你是在忽悠他們去死嗎?”

  信使猛然擡頭。

  隻見不知道何時,一個身穿白色錦衣戴着銀色面具的人站在貨倉高處。

  當看清楚那人一身裝扮,信使的臉色一變:“你在說什麼?我們是一路人。”

  銀面人哼了一聲:“你這樣愚蠢的人怎配與我同路。”

  她從高處一躍而下,身形輕靈如同仙子。

  “經年先生讓我來告訴大家,今日不可輕舉妄動。”

  信使一怒:“你在胡說什麼!”

  銀面人走到他面前:“你不知我身份?”

  信使道:“我自然知道你的身份,可你是長安來的人,還輪不到你在遼北道指手畫腳!”

  銀面人點了點頭:“沒錯,我是從長安來的。”

  說完手腕一翻,一柄軟劍瞬間劃過信使的咽喉。

  她根本就不在乎殺這個人,在那信使倒地的時候看都沒有看一眼。

  卻把在場的人都給吓住了。

  “他是叛軍那邊的人,是想讓你們做替死鬼。”

  銀面人道:“打開城門便是首犯,真以為你們蒙着臉就找不出你們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有些驚懼。

  “叛軍能破城,那是他們的本事,破了城殺葉無坷,那也是他們的本事。”

  “朝廷追究下來,首犯從犯都是他們,與你們無關,可隻要你們去開城門,你們就是首犯。”

  原本就沒有多大勇氣的商人和他們的手下,此時更增加了幾分退縮之意。

  “記住,沒有我的話就不要輕舉妄動。”

  銀面人輕蔑的看了看這些人。

  “葉無坷不是沒有準備,你們隻要出去就必死無疑。”

  她掃了衆人一眼:“各自散去,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家性命。”

  說完後她飄身而去。

  一群人在這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轉身就走:“抱歉了諸位,我家中還有些要緊事......”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

  沒多久,這貨倉裡聚集的幾百人就散了。

  銀面人身形鬼魅,沒多久就到了另外一個聚集點。

  這裡的人比剛才那貨倉裡的少一些,也有三四百個。

  信使也在慷慨陳詞,說到激動處手舞足蹈。

  銀面人飛身而落的時候,又把他們都吓了一跳。

  這次,她連話都懶得說。

  出場之際,一劍就将信使的人頭割了。

  “散去吧,這些人是經年先生身邊的叛徒。”

  銀面人道:“叛軍不能破城,你們是百姓,叛軍破城,你們還是百姓,隻要不參與,你們就死不了。”

  “明明可以坐享其成的事,不要被人誤導成了别人手裡的刀,到時候,沒人能救你們。”

  銀面人說了幾句話就瓦解了這群人的心志。

  片刻之後,她再次掠走。

  城中,一輛馬車在大街上緩緩行過。

  馬車裡的曹懶一臉疑惑,坐在他對面的餘百歲也是一臉疑惑。

  “不對啊。”

  餘百歲道:“按照常理這個時候該有人沖出來去搶奪城門了。”

  曹懶點了點頭。

  東廣雲彙帶來的夥計,一多半跟着葉無坷去城牆上打防守。

  剩下的都被曹懶安排在城中戒備,他們就料到了會有人與城外叛軍裡應外合。

  可是從叛軍進攻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竟然不見有人鬧事。

  “沒約定好?”

  餘百歲自言自語。

  曹懶搖頭:“不該,這種事必然是早早就定下的,怎麼可能沒約好。”

  餘百歲:“那人呢?”

  曹懶道:“一定是出了什麼我們想不到的問題。”

  餘百歲:“廢話!”

  曹懶眼睛眯起來:“莫非有人在暗中幫我們?”

  餘百歲:“誰會幫我們?是已經死了的白經年還是他手下那些信使?”

  曹懶眼神飄忽:“我不知道,但我确定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幫我們。”

  餘百歲:“莫非是陛下還派了别的人來?”

  曹懶道:“我就是。”

  餘百歲:“......”

  曹懶道:“你該知道你那個師父做事有多絕。”

  餘百歲歎了口氣。

  葉無坷為了能讓遼北道的真正情況早日浮出水面,不惜以自身為誘餌。

  他把帶來的一千二百名戰兵分出去九百人,還把遼北道的左骁衛給分散了。

  如此一來,叛軍就必然能嗅到殺他的機會。

  而葉無坷根本就不管陛下是什麼意思,執意把陛下安排給他的另外一批人分給了謝東廷和陸交遠。

  這兩個人一個在松河縣一個在道口縣,陛下安排的高手都被葉無坷分到那兩地去了。

  所以現在冰州城裡葉無坷唯一的支援,就是東廣雲彙。

  在葉無坷來之前,東廣雲彙就開始悄悄分批派人潛入冰州。

  前前後後來的能有過千人。

  但現在,就算有這一千人也不夠用。

  冰州城大,四面都有叛軍出現,大部分東廣雲彙的夥計都去城牆上支援了。

  一旦城中出現叛亂,能迅速解決的就是曹懶。

  “不是陛下安排了人,難道是太子?”

  餘百歲還在揉着眉頭:“除此之外想不出是誰了。”

  曹懶道:“會不會是另一波人?”

  餘百歲:“你放屁,另一波人的目的與這些人的目的相同何必阻攔?”

  正說着,忽然聽到一陣嘈雜。

  有東廣雲彙的夥計急匆匆的趕來:“北城出事!”

  曹懶道:“北城?明堂所在?可我們就在北城。”

  夥計道:“北城這邊不見叛軍内應,可是有幾批人從南城經由東城繞過來了。”

  曹懶立刻吩咐一聲:“去北門!”

  然後立刻補了一句:“發信号,所有巡遊的都來北門!”

  喊完了才想起來問:“叛軍多少?”

  那夥計喊道:“數千!”

  曹懶一驚。

  數千?

  那......說什麼也不好擋住了。

  此時此刻,由大批商人和他們的夥計,以及此前潛入城中的燭舞峰叛軍組成的隊伍已經沖到了北門附近。

  各處趕來的東廣雲彙夥計一直都在阻擋,邊戰邊退。

  可是此前人數分散,兵力遠遠不及叛軍。

  哪怕他們悍不畏死,可依然節節敗退。

  “不能再退了,到北門了!”

  一個東廣雲彙的夥計大聲喊着,可他受傷的胳膊還在不停淌血。

  這支隊伍隻有幾十個人,可他們卻在大街上組成了一道牆。

  而叛軍那邊眼看到了城門,兇光畢露。

  “殺過去!打開城門!”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有另外一群人從對面過來。

  人數不多,隻百餘個。

  身上也沒有軍服,手中也沒有兵器。

  隻有一根木棒。

  他們沒有馬上朝着叛軍發起進攻,而是在兩個漢子的帶領下,這百十個人沖進城門洞裡,用血肉之軀将城門洞堵死了。

  “兄弟們。”

  為首的那個漢子看着叛軍來的方向。

  “得讓明堂看清楚,咱遼北道,咱冰州,除了有蛇鼠一窩的貪官和奸商,還有響當當的爺們兒!”

  趙九命看向身邊的王草根:“怕不怕?”

  王草根咧嘴一笑:“怕?我還怕去跟兄弟們團圓?”

  他們隻有百十個人,可叛軍有數千。

  相對之下,他們像是一塊石頭,而叛軍則是驚濤駭浪。

  王草根喊:“那邊的兄弟們你們可以往後撤了!”

  他回頭看向身後的兄弟:“咱遼北道的名聲,咱遼北道的漢子們自己争回來。”

  趙九命大聲喊着:“那些勾結起來的代表不了咱遼北道,咱遼北道的人,從來就沒有軟脊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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