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琪歎氣：“你不知道，我們這辦公室也不是不整理，可是每次整好，之後工作的時候一找東西，很快就又翻亂。”

　　 看出來了。

　　 這些桌面上的東西雖亂，可是大多沒有積灰，可見是經常翻的，和剛去紡織廠龐大江和王麗麗辦公室的亂完全是兩回事。

　　 祝曉敏點點頭問：“這些材料是平時拿來看，還是有别的用？”

　　 江小琪說：“這些都是各部門送來的材料，我們制定計劃要做參考，隻拿來看。”

　　 祝曉敏說：“隻拿來看就好說，回頭分類整理，翻的時候既好找，又整齊。”

　　 江小琪歎氣：“那還不是找幾回又翻亂？”

　　 祝曉敏笑：“隻要翻完再放回原處就不會亂。”

　　 江小琪擡下巴指指辦公室裡另幾個人，聲音一點都沒有減小：“就他們，翻完就不管，放回去才怪。”

　　 說的蘇果果笑起來：“好像你不是似的。”

　　 另幾個人也跟着笑。

　　 各種材料還沒有整好，王堅和李勝已經擡張桌子回來，見辦公室裡下不去腳，就放在門口問：“要怎麼擺？”

　　 大家互相看看，男的抓腦袋，女的撓臉頰。

　　 穆志成聽到喊聲，又從自己辦公室出來，探頭向裡看看，向李向傑說：“不然，你搬我辦公室去？”

　　 李向傑忙擺手，一臉嫌棄：“司長，你那裡比我們還亂呢。”

　　 穆志成說：“正好你過去幫我收拾一下。”

　　 李向傑不樂意：“我就知道你想抓壯丁，算了吧，我還是喜歡大辦公室。”

　　 穆志成搖頭：“這不是你們擺不下嘛。”

　　 李向傑指着靠窗的第二組桌子，向祝曉敏問：“祝曉敏同志，這是蘇果果和楊秀青的桌子，不然，你的桌子橫着拼她們這裡？”

　　 祝曉敏看看那片地方，直接說：“我坐這裡，你們進出會不會不方便？”

　　 “好像是！”李向傑摸摸下巴，又擡頭看看穆志成，又忙說，“想想，我們再想想。”

　　 這是多不想去和穆司長擠同一個辦公室？

　　 祝曉敏看的好笑。

　　 幾個人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材料都疊起來，都在辦公室裡瞧來瞧去，衡量怎樣放桌子。

　　 原本就有十張桌子，現在又再加一張，還有那東一個西一個的櫃子。

　　 十個人站在地上轉圈圈，一下無從下手。

　　 祝曉敏衡量一下，咳嗽一聲問：“我們，能不能打破這個布局？”

　　 “怎麼弄？”李向傑問，“你說來聽聽。”

　　 祝曉敏說：“這裡是兩張桌子兩張桌子對擺，這樣就會多出過道，如果我們直接相對擺成一排，可以省不少地方。”

　　 史廣全比劃：“那不和會議室似的？”

　　 祝曉敏點點頭：“把所有的櫃子靠内牆，還整齊一些。”

　　 吳國強過去翻櫃子：“我們找繩子拉個長度，看看夠不夠五張桌子拼起來。”

　　 “對對！”蓋國良附和。

　　 蘇果果卻笑：“五張桌子，對着拼隻能放十張，還是把李司長擠出去吧。”

　　 李向傑也說：“是啊，還有一張怎麼擺？”

　　 祝曉敏指指最裡端：“橫着擺頭上，應該夠。”

　　 這根本就是知青們擺飯桌的擺法，不但省地方，還方便大家交流。

　　 這會兒吳國強已經拿了繩子過來，先拉了辦公室的長度，再折疊五折和桌子比劃，放是能放下，隻是兩邊沒有多少空地。

　　 李向傑拍闆：“就這麼擺吧，我這邊夠坐就行，那邊多餘點地方，靠窗那邊的人還得繞過去。”

　　 大家嘻嘻哈哈：“還是這邊先留下過道，你那裡有多大算多大。”

　　 李向傑笑：“别過份。”

　　 大家說笑着，幾個女的忙着挪材料，男的拖桌子，十一張桌子很快擺好，還真兩邊各留不到一米，一端能夠坐人，另一端能夠過人。

　　 馬新錄向祝曉敏一挑大拇指：“祝曉敏這眼神，可真是準。”

　　 一起忙這麼一會兒，自覺已經親近一些，直接叫了名字。

　　 楊秀青攤手，看着桌子上堆積成山的材料：“還有這些呢，可比搬桌子麻煩。”

　　 “隻能慢慢整，看到暫時用不到的，先塞櫃子裡。”李向傑說。

　　 “那就更不好找了。”蘇果果搖頭。

　　 祝曉敏問：“能不能讓檔案室先幫忙整一下？”

　　 楊秀青問：“什麼檔案室？”

　　 祝曉敏詫異：“沒有檔案室？”

　　 好幾個人立刻搖頭。

　　 是啊，這紀委會去年才合并，以前隻是一個小部門。

　　 祝曉敏有點頭疼，隻好說：“要是我們自己整也不難，回頭理順編個目錄，以後也好找。”

　　 “什麼目錄？”江小琪問。

　　 祝曉敏指指桌子上的材料：“就是材料的目錄，分類之後，能裝訂裝訂，不能裝訂裝盒，每一種編個目錄，以後好找，還不亂。”

　　 大家聽的頭疼，都一臉無措的看着她。

　　 李向傑問：“祝曉敏，這個工作你做過？那你來做成不？我們給你打下手。”

　　 “行！”祝曉敏點頭，“這些材料屬哪一類，估計我有一些不明白，就得你們幫忙。”

　　 活兒是可以幹，但不能自己一個人幹，不然會養成習慣。

　　 “這材料分類，按什麼标準？”江小琪不明白，“是按時間？每一年的放一起？還是按文種，報表和報表，文件和文件？”

　　 祝曉敏沉吟一下，拽過面前的一疊材料來翻一翻，見不止時間不确定，文種不一樣，甚至又有工業類，又有能源類，還有貿易類，忍不住問：“我們單位沒有專管文件整理的部門？”

　　 “我們就是……”李向傑有點不好意思，“工業有專門的工業司，能源有能源司，貿易有貿易司，這些好多是他們那裡形成的材料，最後都會彙總給我們，我們再根據情況制定計劃、規劃，文件也是在我們這裡存着。”說着，指了指對面，“司長辦公室隔壁，就是一間我們的資料庫，也……”

　　 也亂得很。

　　 後邊四個字沒有說出來，不好意思的抓抓腦袋。

　　 祝曉敏暗吸一口涼氣，試着問：“資料庫裡的資料，也沒有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