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8章
車門合上的瞬間,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絕了。
沒有追過來的吳淩,也沒有緊張的曾智,隻有陌生又安靜的空氣。
我捂着自己的臉,把自己整個身體都縮成一團,盡可能縮成小小的一團。
羞赧,難過,悲傷一起湧過來,把我包裹,我閉着眼睛溺在海裡,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可事實上我連自己的眼淚都藏不住,指縫裡滲出溫熱的液體。
該怪誰呢?
怪周寒之嗎?
不,我應該怪的是自己。
怪我自作多情,怪我出爾反爾,怪我對人生出不該生的期待。
我不應該流淚,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捂着臉,我也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才從難堪和難過的情緒裡出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在一個陌生的車子裡。
我把自己的臉從手掌中挪起來,一隻修長的手把一張濕巾遞到了我面前,是那道輕柔溫和的聲音:“擦擦臉吧。”
我确實該擦擦臉,剛才我哭得太狼狽了。
特别是在一個,我壓根算不得熟悉的人面前。
我迅速擦了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地朝對方道謝:“謝謝陳先生。”
隻是,說完這句話,我自己就頓住了,更加的尴尬和局促:“抱歉,我,我搞錯了。”
這輛車與我有過交集,這輛車上此時坐着的另外兩人也與我有過交集。
這輛銀色的奧迪車跟蹤過我,也跟我撞過車,我留過車上人的名片,還跟車上人打過電話商量賠償事宜。
但我一時慌亂,記錯了對方的姓氏,陳是司機的姓氏,不是眼前這位與我同坐在後排的男人的姓氏。
前排開車的司機立刻接了一句:“孟小姐,你搞錯了,我姓陳,我們先生不姓陳。”
“我姓趙。”眼前,男人溫和地笑着。
姓趙?
我怔了一下,卻沒有多問,隻是不好意思地解釋:“抱歉趙先生,然後,謝謝您幫我。”
剛才我那樣難堪,那麼想要找地方躲避,如果不是這位趙先生恰好路過,并且友好提出邀請,我都不知道後面的事情要怎麼處理。
隻是,我剛才哭得那樣狼狽,讓人家見笑了,估計,也吓到人家了。
可這位趙先生非常的紳士,他輕輕搖頭,依舊溫柔地笑:“舉手之勞而已,無需挂齒。”
真是好溫柔的一位先生。
我之前見這位趙先生的時候,覺得這人儒雅氣質,卻又帶着一股疏離冷漠,後來與他通電話的時候,也覺得這位趙先生雖然很有禮貌,卻有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感覺。
但此刻我就坐在他身邊,卻覺得他溫柔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