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元炎從崖底消失後,鄭商不确定楚元炎還會不會活着回來,更無法确定顧知安是否還活着。
他覺得靜兒應該知道真相,她的母親為救她落崖,她的父親為找回她的母親而下落不明,她應該知道那個豁出性命去尋她母親的男人,其實是她親生父親。
于是他将她的身世告訴了她,同時也希望她能淡化一些對自己親生父親的仇恨,可以怨怪,但不要去恨。
“娘親,如果楚叔叔成了我爹,鄭爹爹是不是就要離開我了?
”靜兒的聲音帶了哽咽,她沒擡頭,眼淚珠子卻已經落下來,一滴滴落在她手中的泥巴團子上。
顧知安趕忙将女兒抱進懷裡,柔聲安撫,“鄭爹爹永遠都是你爹爹,隻要他願意,你可以一輩子都喚他鄭爹爹。
”
靜兒可愛的小腦袋在她懷裡扭了扭,似是在搖頭,聲音卻發低悶,“娘親,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的故事。
”
知道的還挺多,不知又是誰跟她說的這些,顧知安突然想逗逗她,“既然你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那就隻能選一個了,靜兒想選誰?
”
靜兒将頭擡起,眨巴着尚挂着淚珠兒的眼睛,一派天真可愛的模樣,“娘親,你将他們兩個都娶回家吧,這樣我就有兩個爹爹了,你也能有兩個夫君,比别人都強。
”
剛走過來的鄭商正好聽見這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真是他疼了四年的小崽子嗎?
這都是什麼奇葩思想?
誰教的?
顧知安也有同樣的想法,究竟是誰将她女兒教成這樣的?
鄭商幹咳了兩聲,慢慢走過來,也算是給顧知安緩解尴尬,主動轉移話題道:“靜兒,明天有燈會,想去看嗎?
”
靜兒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立馬從顧知安懷裡鑽出來,丢掉手中的泥巴,跑到鄭商跟前蹭蹭幾下就爬了上去,泥巴印子糊了鄭商一身一臉。
“什麼燈會呀?
都有什麼好玩的?
我特别想去。
”
鄭商一臉無奈,“你先去淨手換衣裳,等會收拾幹淨了,爹爹再跟你說。
”
靜兒笑嘻嘻的又從鄭商身上滑溜下來,一溜煙跑了。
顧知安起身,走到婢女準備好的水盆前洗水,笑着道:“你都聽見了?
别介意,她就瞎說的。
”
鄭商看着她,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苦澀,“嗯,聽見了。
”
兩人在荷池邊的石桌前坐下,鄭商習慣性的想要給顧知安倒茶,卻被顧知安搶了先,“這幾個月多虧了你照顧靜兒。
”
鄭商笑笑,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放下,“我一直将靜兒當成自己的孩子,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
”
顧知安多少有些尴尬,對于鄭商,她心底是有虧欠的,盡管早在五年前她就明确的對他提出解除婚約,因她始終過不了心中那一關,無法嫁給他。
他當時不想她為難,同意了解除婚約,連定親信物都歸還了,可他卻沒有離開,依然對外以未婚夫的名義留在泗水,默默為她遮擋閑言碎語,默默擔起父親的角色,教養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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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可以阻止他這麼做,強行了斷這段關系,可她沒有。
說她自私,她認,為了靜兒。
“鄭商,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