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的确沒發生什麼事,寒蟬也休息的很好,裴枭然不疑有他的點點頭,兩人便一起到井邊打水洗漱。
洗漱完之後,寒蟬突然開口道:
“那個……枭然啊,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一起去?
”
裴枭然一愣,随即笑道:
“不用啦,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在大營裡不用人伺候的。
”
“不是,”見裴枭然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寒蟬急忙解釋道:
“我、我是說,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去習武……”
“哎?
”
裴枭然驚訝,随即又有些猶豫,道:
“你的傷……”
“都是皮肉之傷而已,現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礙事的。
”
說完,寒蟬又指指屋子,道:
“要不,你随我一起進去檢查檢查?
”
裴枭然撐不住笑了一聲,摸着下巴想了想,覺得距離寒蟬受傷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傷口的确應該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
而且習武是件好事,起碼可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好自己。
她點點頭,道:
“那好吧。
不過一旦覺得累了就要停下歇息,不能太過苛待自己,知道嗎?
如果寒蟬姐姐把自己累壞的話,就不準你再跟着我去了。
”
寒蟬急忙點頭答應。
見裴枭然換了一身小男孩的衣服,頭發也全部盤在頭頂,顯得十分幹淨利落,寒蟬也回屋重新打扮。
不過她沒有男裝,隻能找了一件穿起來最不礙事的衣裳,随後也學着裴枭然的樣子,将一頭烏黑的長發全部盤了起來,用發帶紮緊。
都收拾好了以後,兩人便一起去了裴雨軒的院子,去叫張澤清。
不出裴枭然所料,張澤清出來的時候,身邊還緊緊跟着一個明顯還沒睡醒的小柔。
張澤清無奈的解釋道:
“今早起來出門打水的時候,正好遇到起來上茅廁的小柔,她見我起的這麼早就知道我一定有事,非要跟着我不可,我便隻能帶着她了,不知會不會為小姐添麻煩?
”
裴枭然搖搖頭,小柔會跟着她真是一點也不意外,道:
“不會。
”
張澤清微微松了口氣,這才注意到裴枭然的一身裝束,不禁呆了呆。
裴枭然覺得穿着女孩子的衣服練武太過礙事,就專門去買了幾身男孩子的衣物,好在習武的時候穿。
再加上她盤起了長發,看起來就更像是一個秀氣白淨、可愛靈動的男孩子了。
張澤清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打扮,不禁感覺很是新奇。
同時又覺得……對方真是穿什麼都好看。
裴枭然一揮小手,道:
“既然人都齊了,那就走吧,出發!
”
幾人一起出了門,上了早就備好的馬車,朝着北郊的大營平穩駛去。
此時天地間仍是灰蒙蒙的一片,夏日的天還亮的很早,足以見裴枭然等人起的有多麼早了。
但盡管如此,等到了大營一看,營裡已經點起了燭火,并且有人聲傳出了。
寒蟬和張澤清都吃驚不小,小柔則已經抵不過睡意,在路上又睡了過去。
沒辦法,下了馬車之後,張澤清隻能背着她往裡走。
負責守衛的兵士們一看到裴枭然,便笑着同她打了聲招呼,然後順利放行。
赤宣帝可是早就下過令,裴枭然可以不用令牌自由出入大營,因此兵士們隻要看到是她,便會直接放行。
進了大營,便能看到無數營帳駐紮在此,旁邊是占地極為寬闊的校場,一眼望去都望不到頭。
張澤清和寒蟬看的咂舌不已,張澤清低聲問道:
“這裡住了多少人啊?
”
裴枭然估摸了一下,道:
“少說也有幾萬人吧,最多的時候有十幾二十萬人,不過有的被調去邊疆或需要的地方了,但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這裡必須要留幾萬人。
”
朱雀禦林軍主内,主要負責保護皇城的安危。
而大營主外,主要負責保護雉京的安危。
所以為了保證雉京的安全,大營裡必須要留個幾萬人駐守。
當然,天子所居之地,幾萬人還是不夠的,所以這僅僅隻是北郊大營的兵士數量,除此之外,東、西、南三面,也各有大營駐紮,兵士把守。
由于裴枭然是女娃,還是國公府的千金,所以赤宣帝特地為她安排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地方作為習武的場地。
場地四周有木栅欄格擋,裡面還為她單獨紮了一座營帳,供她習武累了時休息用的。
正好小柔睡着了,裴枭然便讓張澤清将她放到了營帳裡的木床上。
此時正是兵士們起床吃早飯的時間,裴枭然領着張澤清也去領了幾份,還順便将空了的水囊灌滿,這才走了回來。
幾人坐下一起吃飯,飯菜倒遠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吃,而且菜色豐富,肉也很多。
但也不如國公府裡做的好吃,畢竟是大鍋飯,裴枭然也沒有仗着國公府嫡出小姐的身份讓人為她單獨開竈,因此這飯菜和兵士們吃的是一模一樣的。
寒蟬和張澤清卻都沒有抱怨什麼。
寒蟬雖然曾經是侯府小姐,但曆經大難之後,已經什麼苦都能吃的下了。
張澤清原本隻是貧苦人家的孩子,這些飯菜對他來說,已經算是相當好的待遇了。
因此,兩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張澤清還不忘将給小柔打的那份兒飯用衣服蒙住,免得她起來吃的時候涼了。
正吃着,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還未走近,便聽到一道爽朗的男聲笑着道:
“小然兒,偷懶了這麼多天,功夫退步了沒有啊?
”
不用看,裴枭然就知道這說話的定然是她那性格最為開朗的三師傅了。
裴枭然放下筷子站起身,寒蟬和張澤清也跟着站了起來,與她一起迎接門外的人。
營帳的門簾很快被人掀開,從外面依次走進了五個人來。
在來時的路上裴枭然就和張澤清與寒蟬說過自己有五位師傅了,還說五位師傅各個武藝高強,人也很不錯。
當時寒蟬和張澤清都以為會是五位年紀較長的人,誰知,入目的卻是五個極為年輕的男子。
裴枭然笑眯眯的挨個叫過去:
“大師傅、二師傅、三師傅、四師傅、五師傅早啊”
随後退後一步,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口中道:
“徒兒拜見師傅們!
”
寒蟬和張澤清也緊跟着跪下行禮。
五個男子不約而同露出笑容,其中一個已經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一把抄起裴枭然抛向空中,又伸手接住,大腦袋在她肩窩處狠狠蹭了蹭,笑嘻嘻的問道:
“小然兒有沒有想三師傅呀?
三師傅可想死你了!
給你送的禮物還喜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