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虞廷立刻得意的朗聲大笑了起來,不怎麼真心的道:
“能在本殿手下走近百招,你也很不錯。
”
說完,不理會裴枭然傷勢如何,直接大搖大擺的回了自己的位子。
朱濂溪面色凝重,立刻吩咐人去喚禦醫來,又轉而對舞陽長公主道:
“枭然身體不适,還請姑母給她尋一個房間歇息一二。
”
舞陽長公主自然不會不給朱濂溪顔面,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裴枭然又向舞陽長公主行了一禮,這才帶着吳氏等人退下。
“六姐,你沒事吧?
”
裴花玉和裴淑麗待裴枭然退下後,立刻關心的湊了上來,一臉關切的詢問道。
裴枭然擺擺手,臉色卻是有些蒼白,強撐着露出一抹笑容來,對兩人道:
“我沒事,你們回去吧,不必來陪我,說不定接下來還有很多有趣的才藝表演,可别因為我而白白錯過,我有娘親陪着就夠了。
”
裴淑麗是個愛玩的性子,聞言立刻就有些動搖。
裴花玉卻是立刻搖頭,拒絕道:
“那些什麼才藝表演,又哪裡有六姐的安危重要?
我們還是陪着六姐吧。
”
“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姐妹。
”
裴枭然做出一副甚為感動的樣子,又道:
“可是這麼多人陪着我離開,怕是會惹得長公主殿下不快,你們還是回去吧。
”
“這……”
裴花玉微微皺了皺眉,思索再三,終于還是道:
“那六姐一定要好好養傷,聽禦醫的話,我們……我們就先回去了。
”
有吳氏在,就算她們姐妹倆去了,怕是裴枭然也不會過多注意到她們。
更何況,雖看似比裴淑麗更加沉穩,其實年紀與裴淑麗一樣的裴花玉,内心也是更想回去看熱鬧。
而不是陪着裴枭然,無聊的看傷治療。
裴枭然點頭應下,很快與裴花玉姐妹倆分開,随着引路的婢女,前往一處客房暫歇。
很快,朱濂溪與禦醫也一前一後的來了。
朱濂溪一進門便先免了衆人的禮,立即讓禦醫為裴枭然療傷。
禦醫在大皇子殿下眨也不眨的盯視下,再三确認過脈象後,才起身,謹慎的禀告道:
“回大殿下,裴小姐并無内傷,不過外在看來或許會有些許淤青,過個五六天便能自行消去。
”
朱濂溪卻是滿臉不信,語氣不善的質問道:
“那為何她會吐血?
”
“這……”禦醫思索再三,才小心翼翼道:
“也許是一時氣血不暢導緻吐血,不過……不過恕在下無能,竟未探查出任何端倪。
”
朱濂溪臉色一沉,正欲發作,卻聽一旁的裴枭然适時的開口勸道:
“大殿下請息怒,枭然覺得禦醫大人診的沒錯,這傷落在别人身上,或許是重傷,但枭然常年習武,所以隻受了一點輕傷,也是合情合理吧?
”
朱濂溪冷哼一聲,這才面色稍緩,對那額上已經冒出冷汗的禦醫冷聲道:
“下去吧。
”
“是。
”
一旁的吳氏也跟着松了口氣,輕撫胸口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
方才看到自家閨女被那位三殿下打倒在地的那一幕,吳氏宛若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驚得臉色都白了。
此時聽禦醫說自家閨女受的隻是皮外傷,這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不過礙于大殿下還在,她強忍着,沒有讓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
裴枭然笑着拍了拍自家娘親的手,柔聲安撫道:
“娘,桑蠶她們應當對你說過了吧?
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有分寸,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
“你有分寸?
你有個什麼分寸?
”
吳氏沒好氣的在她的額上狠狠戳了一記,看得出是真的急了。
不過見自己的這一戳在裴枭然那白皙飽滿的額上留下了一個紅印,又心疼的用手輕輕摸了摸,無奈歎氣道:
“你啊,就會讓娘擔心。
”
裴枭然抱住吳氏撒了一會兒嬌,待将人哄好後,不動聲色的朝着站在吳氏身後的桑蠶使了個眼色。
桑蠶立刻道:
“太太,讓小姐休息一會兒吧,咱們去隔壁喝杯熱茶,壓壓驚,待宴席散後,咱們便一起回府。
”
任何傷都需要靜養,哪怕裴枭然受的隻是輕傷,在吳氏看來,也是需要靜養的。
更何況,寶貝閨女平日勞累的很,能多休息一會兒,就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
吳氏點點頭,對裴枭然道:
“那你好好躺一會兒,娘去隔壁,不打擾你了,等要走時,會過來叫你的。
”
裴枭然笑着應聲,目送着桑蠶與寒蟬陪着吳氏一道離開。
待她們一走,裴枭然原本還一副受了傷的柔弱的模樣立刻一變,恢複如常。
随後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事來,單膝跪地,雙手呈于朱濂溪面前道:
“東西到手,請大殿下查驗。
”
朱濂溪卻并未先去看那東西,而是先親手将裴枭然扶了起來,詢問道:
“你當真沒事?
”
裴枭然不着痕迹的脫開對方的攙扶,燦燦一笑,道:
“自是沒事,憑借三殿下的武功,又怎麼可能會傷得了枭然呢?
”
朱濂溪眉心未松,又追問道:
“那你嘴裡的血……”
裴枭然狡黠一笑,道:
“是我咬破一隻藏在嘴中的一顆小紅果做出的假象罷了,不好意思,竟連大殿下也騙過了。
”
朱濂溪眉頭這才松緩了些,不過眼底卻仍舊是一片陰霾。
那個三弟……委實不能再留了。
朱濂溪又仔細瞧了瞧裴枭然的臉色,見她神色中的确沒有任何忍痛的表情,這才去看她手中物事。
那是一塊巴掌大的玉佩,上書一個庭字,正是每位皇子都有的、用來證明自己身份的玉佩。
而這塊玉佩,就是方才裴枭然趁着與朱虞廷打鬥時,從對方的腰間悄悄偷來的。
沒錯,這才是裴枭然會來參加這種無聊的賞花會的真正原因。
什麼比試、什麼受傷,不過都是朱濂溪與裴枭然聯合在一起,演的一出戲罷了,目的,自然就是為了得到這塊每位皇子專屬的玉佩。
“你做的很好。
”
朱濂溪也有一塊這樣的玉佩,一摸質地便知曉真假,很快将東西妥善收好,又再三确認道:
“你……你當真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