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張張嘴,腆着笑臉還想再說幾句巴結巴結,卻聽裴枭然淡淡道:
“從今往後,飛羽營便交由我來帶領了,您請歸隊吧。
”
像飛羽營這般淘汰者的集中營,一般是沒人願意來當營長的。
為了群蟲有首,不得已,便隻能從他們内部挑選,從矮子裡頭拔出一個将軍來當營長。
所以,這原飛羽營的營長在失去這一職之後,便需要重新做回原來的小兵了。
那人的臉色抽了抽,悻悻然的住了嘴,不情不願的走回了隊伍當中。
裴枭然朗聲道:
“我是裴枭然,從今往後,我便是這飛羽營的營首了,我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會服我,所以,我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
一群人頓時鴉雀無聲,好奇的望着那個站在長凳上他們才能勉強看到個頭頂的小人兒。
裴枭然才不管衆人怎麼想,繼續說道:
“我已經讓大哥提前與天羽營的營首說好了,若是有人不想被我管教,便可以現在就搬去天羽營。
”
天羽營和飛羽營一樣,都是被淘汰下來的人。
但是不同的是,天羽營裡有一位很厲害的武師,因此,在所有被淘汰者集中營中,天羽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此,一聽到這句話,人群裡便炸開了鍋。
“還有這種好事啊?
我不是還沒睡醒在做夢吧?
”
“當初我就想去天羽營了,可惜那裡名額已經滿了,說是不再收人了!
”
“有這機會還選什麼?
兄弟們,一起去天羽營吧!
”
有人歡呼雀躍,也有人半信半疑,問道:
“這……那邊真的會要我們嗎?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
裴枭然瞄了他一眼,道: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那邊問問。
”
此話一出,不少人便蹦蹦跳跳的往回跑,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去了。
不過眨眼的功夫,面前的人便幾乎少了一半。
留下來的也并非全都是因為裴枭然,而是他們覺得,像他們這種最終注定要卷鋪蓋回老家種地的人,去哪兒都是一個樣子,又何必再白費功夫呢?
裴枭然也不急,等着那些收拾好東西跑出來,準備朝天羽營進發的人道:
“等等。
”
那些人一愣,随即滿是不悅道:
“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
“你們還不具備被我耍的資格,”裴枭然嗤笑一聲,看了他們一眼,道:
“我還沒說去天羽營的條件呢,如果你們選了天羽營,就永遠失去了再回飛羽營的資格,這樣的條件,你們願意接受嗎?
”
那些人原本還以為裴枭然想反悔了,聽了這話,又重新高興了起來。
切,不就是因為他們走的人太多,讓這個新的小營長面子上過不去了,便想着利用這點來威脅他們留下嗎?
他們會怕才怪!
那些人絲毫沒有猶豫的齊聲答應道:
“我們願意!
”
有人急不可耐的問道:
“營長還有别的事兒沒?
沒有我們可就要走了,再晚就趕不上去領早飯了!
”
裴枭然微微一笑,道:
“那走吧。
”
話音未落,那些人已經一湧而出,很快便消失了個沒影兒。
少了那麼多人,場面一時安靜了不少。
裴枭然也不多說廢話,道:
“上午由我親自帶領你們操練,下午再由武師們上陣,今日時辰不早了,咱們便開始吧。
”
裴枭然來之前就已經和她的五位師傅們商量過了,每位師傅每天下午輪流抽一個時辰過來教她,上午由她自己訓練,餘下的時間便去老将軍們那兒學兵法。
她的五位師傅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拖慢她的進步,不過裴枭然卻說并不會。
因為該學的東西她上輩子都已經學完了,這輩子之所以還會繼續老老實實的來大營裡接受訓練,不過是想要再鞏固一下而已,其實她在家也照樣可以自己訓練的。
五位師傅見拗不過她,也隻能聽從了她的安排。
裴枭然說完便從長凳上跳了下來,然後帶着衆人開始小跑。
這裡的訓練場地比她原來的地方大出許多,别說現在人少了一半,就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多一半,也是完全裝得下所有人活動的。
衆人起先還一邊跑一邊低聲談笑,待跑過了五、六圈之後,那些談笑的聲音便漸漸開始消失。
廢話,氣都開始喘不勻了,哪兒還有力氣說笑?
又跑了五、六圈,隊伍裡已經完全沒了聲音,隻剩下此起彼伏、大口喘氣的聲音。
再過了十圈後,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呻吟道:
“我……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他們平日裡自暴自棄,都懶散的很,再加上當營長的那位也不怎麼負責,因此平時的訓練之類的,都是能糊弄都糊弄過去了。
今日,還是他們第一次繞着這麼大的場地跑這麼多圈。
然而裴枭然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繼續不緊不慢的往前跑着,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變粗。
寒蟬、張澤清和小柔也緊跟在她的身後,見有人放慢了腳步想要偷懶,寒蟬涼涼的開口道:
“啧,連小孩子都不如,真是白長那麼大個子了。
”
衆人不禁扭頭看向裴枭然,卻發現對方的确狀态極好,而且,跟着他們跑了這麼久,仍是面不改色,不得不讓人暗暗吃驚于這小姑娘的體力。
她旁邊的跟着的三人也不錯,雖然喘的比她厲害了些,但卻沒一個落下的。
裴枭然帶來的那十六人更是不必說,人家本來就是從優秀的營裡選出來的,各方面自然比這些被淘汰下來的家夥要優異的多。
那些想要放慢腳步歇一歇的人頓時就漲紅了臉。
不如别人也就算了,連個不到十歲的小丫頭片子都不如,說出去,他們這些大男人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
!
放慢的腳步頓時又加快了起來,那些人咬着牙再次跟上了隊伍。
其實也不是他們真的就不行了,堅持不下去了,隻是因為往日裡太過懶怠,因此才一時不适應罷了。
又跑了十來圈左右,裴枭然才漸漸停下腳步,帶着衆人走了兩圈後,才讓衆人前去吃早飯。
一群人感覺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疼,相互扶持着才沒有丢臉的在裴枭然的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