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不由加快腳步,正想快些趕回自己的院子,免得被淋濕。
一擡頭,卻見潘嬷嬷正撐着一柄油紙傘,匆匆朝着自己走來。
裴枭然不由心頭一暖。
這些年來,潘嬷嬷對她的照料可謂無微不至,未曾有過一絲疏漏。
想來,唯有拿真心去待一個人,方能做到如此地步吧。
果然,剛一走近,潘嬷嬷便将大部分的傘面轉移到了裴枭然的頭頂上。
潘嬷嬷道:
“老奴見天色有些不大好,便想着來接一接小姐,沒想到小姐已經走到半路了,不過雨剛下,倒還算來得及時。
”
她說話時還有些氣喘,顯然是怕裴枭然給雨淋了。
裴枭然這個小主子可‘古怪’的很,不管是出門還是在家裡,她都不喜歡帶着下人在身邊。
所以,她得為她多操心一些才行。
見潘嬷嬷如此,裴枭然頓時心疼,微微蹙眉道:
“嬷嬷年歲大了,以後莫要再如此操勞了,這等小事,交給院子裡的其他人做就是。
”
潘嬷嬷卻是慈愛一笑,道:
“習慣了,再者,小姐若是不讓老奴做些什麼,老奴還渾身不得勁兒呢!
”
頓了頓,潘嬷嬷微微斂容,又道:
“其實,老奴來尋小姐,還有一事。
”
見她表情變得嚴肅,裴枭然也不由跟着肅容,問道:
“何事?
”
潘嬷嬷卻并未急着回應,而是先四下看了看,見四周無人之後,方才壓低了聲音,道:
“方才,屋中不知從那兒忽然冒出了一條小黑蛇來,也不咬人,隻在老奴的腳邊吐出了一個蠟丸,便快速的遊走了。
”
說着,從袖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蠟丸來,遞給了裴枭然。
不必拆開,裴枭然也已經知道了這是誰在找她。
她頓時擰起了一雙秀眉。
莫非上一回,她的拒絕還不夠明顯麼?
還是……對方根本聽不懂人話?
潘嬷嬷雖然沒有打開蠟丸看,但那小黑蛇是誰派來的,她卻是心裡明白的很。
普通人家可不敢拿蛇當寵物,更不可能養出如此有靈性的寵物來。
而裴枭然又身份特殊,朱雀如今又處在有外敵窺伺的關鍵之時。
她若是個某人走的太近,怕是會被人冠上‘通敵叛國’之名。
再加上,又是還未出嫁的姑娘家,也應保持距離,以免影響名聲。
不過……
潘嬷嬷知道自家小主子辦事一向極有分寸,而且,奴才也不應插手主子的事,便隻道:
“小姐萬事小心。
”
裴枭然點點頭,明白她話中深意,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随後,才捏開蠟丸,取出其中的紙條看了起來。
上面卻并沒有寫約定的地點,隻讓她去自家的門口稍等,過後會有馬車過來接她。
……這個百裡烈鸢,還真是賊心不死。
裴枭然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前去赴約。
既然上一次沒有把話說明白。
那麼這一次,她會徹徹底底、清清楚楚的與對方劃清界限。
如果對方還要繼續糾纏的話……
那,她惹不起,躲得起總行了吧?
回了院子,用冷水洗了把臉,重新梳妝一番後,裴枭然便準備出門。
不過,剛走到門口,就被潘嬷嬷給拉住了。
潘嬷嬷不知從哪兒找出了一件黑色的鬥篷來,一擡手,便将鬥篷給披在了裴枭然的身上。
然後,不止是身體,連腦袋,都讓潘嬷嬷用鬥篷上的帽子給遮蓋的嚴嚴實實。
像餡兒一樣被完全包裹在裡頭的裴枭然頓時失笑。
她是去赴約,又不是去偷丨情,用得着這般掩掩藏藏嗎?
潘嬷嬷卻仍是一臉嚴肅,不放心的再三叮囑道:
“小姐如今身份不同凡響,行事千萬小心,莫要讓人抓了把柄。
”
裴枭然乖乖的點點頭,又溫聲安撫道:
“我知道的,嬷嬷盡管放心就是。
”
裹緊了身上的黑色鬥篷,裴枭然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自家的宅子裡也亮起了燈光。
裴枭然不緊不慢的走到大門外,隻等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看到一輛馬車從不遠處駛了過來。
裴枭然抿了抿唇,待馬車停下後,便一語不發的跳了上去。
一路上行的又快又穩,然而馬車駛往的方向,卻并非酒樓,反而越走越偏,周遭行人也逐漸稀少,直至于無。
換做旁的姑娘,怕是已經忍不住害怕起來了。
裴枭然卻隻是淡定的坐在車中,托腮看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模糊景象。
她相信百裡烈鸢是不會害她的。
盡管這人的前世人品極差,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如此相信着。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片寂靜的湖水,湖邊停靠着一艘小船,船頭站着一個人,正撐着一柄油紙傘,似乎是在等人。
那人一身白衣,絕色的面容在漁燈的照映下如夢似幻,身後的重巒疊嶂在夜色中宛若墨色暈開,深深淺淺。
這景,這人,似畫,又似無意中掉落入仙境。
裴枭然見狀,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
其實,每當見到這人不帶紗帽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都很想對對方來一句:
妖孽,快回你們妖界去吧,别留在凡間禍害無辜的蒼生了!
那人見馬車駛來,不由朝這邊看來。
見馬車帶來了他想見之人後,唇邊不由綻出一抹清淺的笑容來,更加令人心旌動搖。
裴枭然跳下馬車,走到岸邊,先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随後十分客氣的開口詢問道:
“不知離王殿下叫枭然前來,所為何事?
”
見這小東西被鬥篷裹着,更顯小小一隻,可愛的緊,百裡烈鸢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将對方拉上船來,再揉揉腦袋捏捏臉。
但不知想到什麼,他眸色一黯,已經伸出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他微微一笑,語調柔和道:
“先上來吧,上來再說。
”
既然已經來了,裴枭然也不會跟對方扭捏這些,點點頭,輕輕一躍便跳上了船去。
百裡烈鸢讓人解開系岸繩,小船便晃晃悠悠,緩緩朝着湖裡飄去。
小船不大,一眼便能望到頭,裴枭然不出意外的發現,這小船之上隻有她與百裡烈鸢二人,連個劃船的都沒有。
百裡烈鸢的人也都留在了岸邊,随着小船越行越遠,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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