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逃,以剪刀相迫
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之後,季筱悠蒼白的臉上,滿滿的全是倔強之色。
“那好吧!
”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終于敗下了陣來。
按照季筱悠指引的路線,直接調轉車頭,朝小診所的方向趕去。
低頭垂眸,不經意間輕輕地擺弄着自己的衣角,季筱悠唇角似有似無地向上挑起,抿出了一道饒有深意的弧度。
等幾人趕到小診所的時候發現,面積倒是不小,由三四個小屋子組成,分門别類。
但看上去多少有些簡陋,不過索性還能給病人輸個液啥的。
裡面就隻有一個微胖的男大夫,帶着一副黑眼鏡,哈氣連天的,瞧那個樣子,是剛想要睡覺來着。
不過,如今眼看着生意上門,倒也馬上強打起精神來。
一轉身,拿出了體溫計,先給躺在床上的季筱悠量起體溫來。
五分鐘之後,拿出體溫計一看,好家夥,已經快要到42度了。
以以往的經驗來判斷,微胖的男大夫已經認定了,這是由于突然受到了風寒所引起的發燒。
首要的當務之急,是退熱消炎。
簡單地交代了一句之後,微胖的男大夫一轉身,就去裡間準備輸液的藥去了。
這時,倚靠在床上的季筱悠,挑起了沉重的眼皮,饒有深意地打量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倆人之後,突然開口道:"你們倆辛苦了,沒什麼事,上外面抽根煙吧!
不用一直目不轉睛的在這兒守着我了,一會兒你們再進來瞧瞧吧!
"
語氣輕緩,軟綿綿的,但卻是一副無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樣子。
"那好吧,季小姐,我們先出去抽跟煙。
有什麼事你就喊我們,我們就在門外守着。
"
經季筱悠體貼地一提及之後,煙瘾确實是被勾上來了。
所以,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簡單的交代了一聲,便直接轉身出去了。
忘着這二人的背影,季筱悠瞳孔微眯,唇邊那抹淺淡的弧度,沒有任何的征兆,"嗖"的一下,直接迅速收斂。
冷冰冰的,刹那間,便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冷如寒霜。
這時,微胖的男大夫端着已經配好了的吊瓶又走了出來。
饒了一個彎之後,直接來到了床邊,低頭,着手開始準備要給季筱悠紮針。
一瞬不瞬,季筱悠死死地盯視着他的動作,下一刻,餘光不經意間往旁邊一掃,頓時瞧見了桌子上的一個托盤裡,此時正放了一把醫用的剪刀。
銀光閃閃,散發着淡淡的寒芒,看上去異常的鋒利。
誰知,下一刻,意想不到的情況突然發生了。
就在微胖的男大夫拿着針靠過來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季筱悠猛地一把抓過醫用的剪刀,不由分說,直接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聲音一沉,飽含殺意地危險道:“别動!
”
“你……你……你要幹什麼?
”
頓時,微胖的男大夫渾身微微一顫,臉色變了又變,一臉吃驚的神色,震驚地望着季筱悠,失聲反問道:"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可不要亂來呀!
"
情急之下,聲音之中,都不可遏制地渲染上了一絲緊張的顫抖。
"别出聲!
按照我吩咐的做,我就放了你,聽見了沒有?
"
壓低了嗓音,季筱悠一邊說着,一邊故意加大了手中的力道,鋒利的刺尖,狠狠地往他的脖子方向又進了進。
緊貼着肌膚,寒意,不受控制地以極快的速度,迅速遊蹿至了四肢百骸。
随時,都有被刺穿的可能。
頓時,微胖的男大夫吓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一副特别慫,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任其擺布的樣子。
"現在,馬上給我注射一支肌肉的小針。
可以退燒和止痛的那種,動作要快,聽到了沒有?
"
毫不耽誤時間,季筱悠忙壓低了嗓音,不容拒絕地吩咐道。
"好好好……"
話落,微胖的胖大夫忙不疊地應道,而後在季筱悠緊緊跟随的脅迫之下,乖乖地走進裡屋去取藥。
緊接着,去而複返之際,又手腳麻利地将藥注射進了季筱悠的體内。
做好這些之後,微胖的男大夫望着季筱悠,苦澀着一張臉,幾近哀求地道:“大姐,你交代的我都做了。
這回,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
“沒問題!
”
狡黠地眨了眨眼,季筱悠滿意地點了點頭。
緊接着,擡起了另一隻手,一把将旁邊的紗布拽了過來。
不由分說,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捆住了他的手和腳,然後又将他的嘴給堵上了,使他無法發出半個字符來。
随後,“咣當”一下,将剪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窗戶的邊上。
因為是一樓,将窗戶推開之後,季筱悠很輕而易舉地就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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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下,輕輕落了地。
緊接着,在藥效的加持之際,咬緊兒了牙根兒,一路狂奔不已,整個人,徹底地融入了黑暗的羽翼之中。
見狀,微胖的男大夫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在不知不覺間,就連後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下一刻,為了呼救,手腳分别被捆在一起的他,像一隻大蟲子似的,以及其滑稽的姿态,開始往門口的方向蠕動而去。
一點一點,動作艱難,臉不停地着地,磕得鼻青臉腫的。
在經過了一頓苦難的長途跋涉之後,他幾乎縮成了一團的肥胖身子,終于成功地來到了門前。
随後,咬緊兒了牙根兒,用上半身去撞門。
“咚咚咚!
”有一下無一下的,發出了雜亂無章的聲響來。
在甯靜的夜裡,顯得分外的清晰。
“你聽,什麼聲音?
”
正在抽煙的二人微微一怔,其中一個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之後,趕忙一轉頭,警惕地對另外一個人說道。
“走!
咱們趕緊進去瞧瞧。
”
随後,二人心有靈犀地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直接往季筱悠呆着的屋子走去。
可當門被驟然拉開的那一刻,二人徹底地傻了眼。
隻見微胖的男大夫手腳被縛,嘴巴被封,沒有力的支撐之後,整個人直接朝前撲了出來,摔了一個仰面朝天,狼狽至極。
二人心頭一驚,想都沒想,趕忙越過他沖進屋裡查看。
卻發現窗戶大開着,季筱悠的身影不翼而飛。
“這……這……”
見狀,二人的臉色變得特别的難看,趕忙又走到了微胖的男大夫的身邊,一把将他封口的東西拽下來之後,忙不疊焦急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那個發燒的女人呢?
”
“她……她跑了!
”
終于可以再度開口說話來,他擠眉弄眼,苦澀着一張臉,忙不疊地大聲叫嚷着。
頓了頓,喘了一口氣之後,又憤恨地補充道:“她用剪刀抵住了我的脖子,威脅我給她打了一針退燒與止痛的小針。
然後綁了我,就從窗戶跳出去跑了。
”
“什麼?
”
聞言,二人當即大吃一驚,趕忙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下一刻,想都沒想,趕忙擡腿提步,下意識沖了出去。
“喂喂!
你們先别走呀!
管管我呀,先将我松開呀!
”
臉着地,艱難地揚起了脖子,沖着二人身影快速離去的方向,微胖的男大夫神色焦急,趕忙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隻可惜,二人根本就不搭理他,不僅眨眼間,就迅速沖出了診所。
可是,站在街邊,陰沉着臉色,向四周打量了過去,隻見茫茫的夜色,早就已經沒有了季筱悠的半分蹤迹。
“這……這可該如何是好?
”
心中驚恐不已,其中一個人,趕忙望着另外一個人,神色痛苦喃喃道。
話落,另一個人腳底發軟,定了定神之後,隻要硬着頭皮道:“這事根本就瞞不住了,趕緊打電話通知少爺,也好能争取一個寬大處理。
”
聲音之中,明顯浸潤着心虛與恐懼的身份,就連掏出電話這種很小的動作,此時都變得異常的艱難,指尖兒顫抖個不停。
而此時的樊逸痕正在醫院裡,當時從八号公館裡出來的時候,早就已經瞧不見聶鎮國的身影了。
他雖然有氣又怒,但至少理智還尚存,将手下全都派出去找聶鎮國的蹤迹去了。
而他自己則是一轉身,直接來到了醫院。
不管怎麼說,吳映璇不顧自己的生死,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他擋得刀。
命懸一線之際,于情于理,他都要過來看一看。
而當他剛到的時候,吳映璇正在手術室裡做手術。
隻不過,并沒有等上多長的時間,就被推了出來。
索性的是,當時那把鋒利的匕首,雖然幾乎差不多整隻全都沒入了她的身體裡,又出了很多的血,看上去十分的兇險。
但是并沒有傷到要害的部位,送來的又很及時,所以,沒有生命危險。
送入vip病房之後,樊逸痕也一同跟了進去。
當麻藥的勁兒散去,吳映璇一睜眼,突然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心中别提有多高興了。
因為她能清楚的感覺出來,經此一役之後,樊逸痕對她的态度直接就發生了改變。
原本的疾聲厲色消失不見了,就連厭惡與抗拒也變得若有若無了起來。
取而代之的,是感激與關懷。
甚至在隐約之間,她還自以為是地産生了些許憐惜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