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佛系真千金擅長打臉

612 天塹

   當年姑姑發生意外的時候,他還很小,但這些年斷斷續續的調查,基本已經弄清楚了是什麼人害的姑姑。今晚臨時聽的一出戲,讓他大感意外。原來另有隐情,背後的兇手竟然是王芳菲。隻是似乎在王芳菲背後,還有一隻隐藏的手攪弄。“剛剛那個照片裡的人,可以告訴我是誰嗎?”周兆輝知道自己這句話很唐突,但他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出來,王芳菲該死,但是那個人更該死。他一定要為姑姑報仇雪恨。明鏡看着面前的年輕人,看到了他眼底濃烈的恨意,搖了搖頭:“若你向她尋仇,那她的後輩自會向你尋仇,如此循環往複,仇恨何時止休?”“可是我姑姑被那樣殘忍的對待,她的人生全都被毀了,作惡的人憑什麼還能逍遙法外?”“善惡到頭終有報,她會有報應的。”“壞人真的會有報應嗎?”周兆輝喃喃道,這句話難道不是自欺欺人嗎?明鏡認真的看着他:“你相信我嗎?”周兆輝幾乎沉溺在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如果那是夢,甯願長眠不複醒。“我……我相信。”冷風吹過,周兆輝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四周空無一人,唯有不遠處酒會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嘈雜聲。摸了摸腦袋,周兆輝心想,但願善惡真有報應。——今夜的酒會,除了王芳菲這個插曲外,辦的還是挺圓滿的。整個南州都知道了江家的繼承人是江蘅的兒子,一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青年才俊,一個即将再次掀起南州所有名媛芳心的年輕人。結束酒會後,江瑾辰安排好收尾事宜,送疲憊的江老夫人回江家。剛進江家,小花走過來說道:“老夫人,江少爺,大小姐請兩位過去一趟。”兩人面面相觑,江老夫人雖已很是疲憊,但如果明鏡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會這麼晚了還要打攪兩人,她不是那麼不分輕重的人,遂打起精神與江瑾辰一起跟着小花進了客院。這是一個很小的院子,分布着三件客房,院子裡栽種着幾棵石榴樹,石榴樹已長的十分高大,遮掩着朦胧的月色,平添幾分詩意。此刻正中的客房内,昏黃的火光搖曳着映在門窗上,莫名有幾分陰森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夜色寒涼,江老夫人忽然感覺一層寒意順着肌膚紋理爬滿了每一個毛孔。那不是燈光,是燭光。江瑾辰攙扶着江老夫人走上階梯:“您當心。”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間門忽然開了,而門内并沒有站着人。江老夫人下意識抓緊了江瑾辰的手臂,江瑾辰抿了抿唇,凝視着門檻内燭火搖曳的地闆,沉穩的說道:“奶奶,别怕,明鏡找我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小花默默的退了出去,關上了小院的門。江瑾辰沒有絲毫猶豫,攙扶着老夫人踏進了門檻。一縷幽香襲來,初聞清甜、再品苦澀,一如人生百味。幽幽跳躍的燭火下,桌台邊,坐着一個身着黑衣身量纖細的少女,那昏黃的燭火照在那沒有血色的肌膚上,平添了幾分暖意。“你們來了。”少女擡起纖纖玉指,一縷幽藍的火焰在她的掌心燃燒着。這一幕畫面看的江瑾辰和江老夫人同時吓了一跳,不過兩人倒是能沉得住氣,不至于驚吓到失态。那幽藍的火焰映照下,少女眉目有一種無端的慈悲清豔之感,神聖的令人不感直視。江瑾辰凝視着,指甲不知不覺中掐入了掌心。“二十年前,江蘅在江州無端慘遭橫死,人死屍骨入土,靈魂轉入輪回,然而蔣春岚無法接受江蘅的死亡,她執念深重,尋得一方野道士用聚魂之法收攏江蘅的魂魄,五年的時間,終于讓她做到了。”江老夫人越聽眼睛瞪的越大,就連江瑾辰也無法控制住激動的情緒。隻有坐在燭火下的少女,從始至終,用無比冷靜的語氣叙述着一個仿佛别人的故事。“此法惡毒,有違天道,即使江蘅複生,也将無來世,蔣春岚一人執念,而令無數人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必遭天譴。”随着尾音落地,江瑾辰身軀晃了晃,眼神恍惚。原來母親有那麼多秘密瞞着他。江老夫人猛然看向明鏡掌心的藍火,唇瓣顫抖着,眼神中滿是激動:“這難道就是……?”“我以佛法超度,今日是最後的時限,也許冥冥之中注定你們

   有此相逢,在檀香燃盡之前,你們有什麼要說的,便說了吧,不要讓無邊的遺恨蔓延下去。”明鏡的纖纖玉指輕輕拈起,那幽藍的火焰在她的指尖燃燒的更加熱烈。忽然,燭火“噼啪”跳躍,仿若一聲冗長的歎息、穿越漫長的時光、沉沉的響起。明鏡離開房間,身後的房間門應聲而閉,她站在廊檐下,仰頭望着天幕。陰雲遮蔽了月光,大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身後隔絕了一扇木門,傳來了人世間最心酸的哭聲。失而複得,是驚喜,然而即将再次面臨永久的死别,轉入輪回,不複相見。這是人世間最大的無奈。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别離、求不得,放不下,人生謂之八苦。“我佛慈悲。”風吹起少女的裙擺,那銀色的蓮紋像是月光的模樣。——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明鏡從江老夫人的房間内走出來。解開心結,江老夫人沉沉睡去。天際發青,将明未明,空氣濕漉漉的,站在石榴樹下的年輕人,睫毛和肩頭,早已結了一層水霧。看到明鏡,他立刻走上前一步,走到近前,又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将是永世的天塹。“明鏡,謝謝你。”五個字裡,飽含着千言萬語,千恩萬謝。他欠她的,這一生,早已還不清,若有來世……他又怎敢祈求來世,惟願今生……“你我之間,何必言謝。”“明鏡,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去南溪尋找我母親的蹤迹,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我要把她帶回來,不管怎樣,這件事都要有一個結果,我是她的兒子,沒人比我更了解她。”明鏡想了想:“好,這些天你看顧好江家,我離開前,會告知你,你做好準備。”在太陽出來前,明鏡離開了江家。江瑾辰站在院中,望着明鏡離開的方向,站了很久很久。然後他轉身,朝着既定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走向屬于他的道路,扛起屬于他的責任。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和明鏡的人生,将如此刻,南轅北轍。既如此、又何必執着。如母親般,最終害人害己。手中的沙,水中的月,抓的越緊,失去的越快。該放下的,便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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