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匆匆來了書房,越過滿地的狼藉走到大皇子身邊,柔聲勸,“出了這樣的事,父皇肯定會雷霆大怒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夫君先進宮,向父皇請罪。
”
大皇子何嘗不想。
可他被禁足在自己宮中,一旦出去,那就是違抗聖旨。
搖了搖頭,“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
看他如此,大皇子妃很是心疼,“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夫君何必如此灰心?
”
大皇子面如死灰,“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了挽回的地步。
”
父皇隻是把他囚禁在宮中,并沒有攆他出京,他還有最後一絲希望,等風聲過去了,他可以東山再起。
可如今窦側妃一死,天下人都會認為是他為了報複窦骞,才逼死了窦側妃,如此的名聲傳出去,就算是父有朝一日父皇想要立他為太子,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的。
“不到最後一步,夫君不能輕易放棄,我即刻去宮中見母後,商議解決的辦法。
”
對,還有母後,大皇子催促她,“你趕快去!
”
天色一亮,宮門剛打開,大皇子妃便來到皇後寝宮門前讓人傳信要見皇後娘娘。
皇後剛起床,正在梳洗,聽聞宮人禀報,立刻猜出大皇子府出事了,吩咐管事姑姑,“你快去把人帶進來。
”
管事姑姑快步而去,很快領着大皇子妃進來,皇後披頭散發的坐在椅子上,焦急的問,“是不是府裡出事了?
”
“是,窦側妃昨夜在自己房中上吊了。
”
“這個蠢貨!
”
皇後氣的大罵。
當初,他就不同意讓大皇子娶了窦側妃,實在是因為窦骞這個人不好拉攏。
可大皇子不聽,執意要娶。
如今好了,不單窦骞坑了她兒子,窦側妃還火上澆油。
“母後,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父皇眼看就要下朝了,我們要商議出一個對策來。
”
皇後不虧是六宮之主,情緒很快平靜下來,“為了什麼?
”
大皇子妃搖頭,“她流産以後,我過去看了幾趟,一直安慰她,眼看着她這兩天的情緒穩定了,隻是窦夫人被窦禦史喊了出去,不知對她說了什麼,窦夫人哭着回來的,回了房裡還一直哭,據她們院中的丫鬟說,窦側妃也陪着她哭,一直哭到半夜,哭聲才停歇,宮人們以為她們苦累了,歇下了,誰知……”
皇後眯起眼,“窦骞去找過她們?
”
“是。
”
“可知道說了什麼?
”
大皇子妃搖頭,“不知。
”
“那就好辦了,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
……
得知這麼一個炸雷的消息,洛風早飯吃着都不香了,有一勺沒一勺的喝着粥。
夏曦挑眉,用眼神詢問風澈,風澈示意沒事,夏曦便沒有再問。
吃過飯,洛風無精打采的回去了。
夏曦喊了倩兒去秦侯府,虎子跟上來,“我也要去!
”
自從琪兒走了,沒人陪虎子玩了,他好無聊。
“可以,你去換件新衣服,我們送了尤花後再過去。
”
尤花依舊跟着連大夫人學女紅,連書做了戶部侍郎,俸祿多了,便不再讓連大夫人教女紅了,但尤花例外。
所以,她一直過去跟着學。
虎子歡快的應了,一溜煙跑回自己的院子裡換衣服。
夏曦讓人喊了福伯過來,讓他去挑選一些禮物,她帶着去連府。
前些日子,為了證明風澈的清白,連城夫子三人連夜寫了不少的傳單在大街上散發,雖然沒幫到什麼大忙,但這份心意難能可貴。
夏曦早就想抽工夫過去道謝的,正好今天送尤花過去,便一起了。
“不要太貴重了。
”
連城為人,打了好幾年交道,夏曦清楚的很,太貴重了,他不會要的。
福伯應,挑了兩匹上好的料子,挑了一套文房四寶,備了兩盒點心,兩壇陳年老酒。
夏曦看過以後,讓下人把這些搬到馬車上,帶着倩兒三人出了門,來到連府。
看到夏曦親自來,守門的小厮跑進步禀報,不一會兒,連城夫婦,還有連大夫人,連二夫人都迎了出來。
連城帶頭要下跪磕頭,被夏曦攔下,“連夫子要是如此,以後你這連府的大門我可是不敢登了。
”
連城知道她這是開玩笑,但也沒再堅持,帶頭行了禮。
在平陽縣的時候,倩兒也經常送琪兒幾個過去開小竈,跟連城夫婦也熟,等他們起身,她對着連城夫婦福了福身。
連夫人忙扶住她,“倩兒姑娘不必多禮。
”
衆人把她們請進去。
夏曦讓下人把東西搬進來,連夫人一看那兩匹料子,便趕緊推辭,“這太貴重了,我們不敢要。
”
“這是謝禮。
”夏曦直言,“謝連夫子在人人對戰王府唯恐避之不及的時候,挺身而出;謝大夫人一直教花兒女紅。
”
“這……”
連夫人看向連城,連城點頭,“收下吧,這是戰王妃的心意。
”
連夫人道謝,命人拿下去。
“倩兒,大夫人的女紅可是一絕,你趁着這個機會好好跟大夫人去學學。
”
倩兒明白,他們這是有話說。
笑着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找人請教呢。
”
說着,轉向大夫人,“不知夫人您可否賜教?
”
連大夫人也是聰明人,自然也看出了夏曦的意圖,道,“賜教不敢當,倩兒姑娘要是不嫌棄話,可以跟我過去看看。
”
“好啊。
”
倩兒順勢站起身,招呼虎子和尤花,“咱們一起去。
”
連二夫人也跟着起身,“那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心。
”
一行人出去,屋内隻剩下了他們三人。
夏曦道,“上面那位不是什麼大度之人,連夫子當初散發了那麼多的傳單,是打了他的臉,不出所料的話,等他有了工夫,想起這一茬,應該會秋後算賬,您各位心裡要有準備。
”
“戰王妃不必擔心,當初我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便已經想到了,我現在就是一普通百姓,如果那位想好懲罰我,隻能是讓人殺了我,可那樣的話,天下人都會知道是他做的了,他不會如此。
禮兒在工部不得重用,隻能是從書兒身上下手,尋他一個錯處,擄去他的戶部侍郎一職。
”
他這話聲剛落,院中便傳來下人的聲音,“大少爺,您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