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示意丫鬟把衣服放下,道,“我不習慣有人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
兩名丫鬟退下去,輕輕關上門。
夏曦穿好衣服,散了發髻,重新梳好頭,拿過胭脂水粉塗抹了一番,一切都弄完了,喊人,“進來吧。
”
丫鬟們推門而進,在看清她容貌的一刹那,眼中閃過驚豔,她們的攝政王就是美人,可眼前這位,比她們的攝政王還要美。
“今天攝政王還要我跟她下棋嗎?
”
一名丫鬟眼神閃了閃,“這個奴婢不知道,姑娘稍後,奴婢去問問。
”
“去吧。
”
丫鬟腳步飛快的出了院子,去禀報攝政王。
聽完丫鬟的描述,攝政王沉吟了一下,“就說我今日無空,改天再讓她陪着下棋。
”
丫鬟應,回去複命。
攝政王拿過一邊的畫像,上面畫的是夏曦,醜人一個,和丫鬟所說的人天壤之别。
看了一會兒,拿起,幾下便把畫像撕了,随意的扔在地上,起身,“走,去看看王夫。
”
十幾名随侍跟在她身後,走了足足有一刻鐘,才來到一個院子前,院門前有十幾個人在把手,個個虎背熊腰,目露精光,一看便是高手,看到攝政王來,紛紛恭敬的行禮。
攝政王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進院内,屋門口,有六名丫鬟守着,一邊各三個。
低着頭,把屋門推開,攝政王走進去,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屋内的大床遮着床幔,床上躺着個人,一隻手露在外面,旁邊一位大夫正在給他把脈。
“今日如何?
”
聽到她的聲音,大夫放開手,小心的把那隻手放入床幔中,才給攝政王行禮,“回攝政王的話,王夫今日好多了。
”
攝政王走過去,掀開帷幔,看着裡面的人。
風澈緊閉着眼睛,呼吸清淺,仿佛睡着了,又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
身上纏着白色的紗布,有的地方還滲出了些許的血迹。
攝政王皺眉,淩厲的目光看向大夫。
大夫趴在地上冷汗直流,“攝政王饒命,今日王夫還沒醒,奴才不敢亂動他,還沒給他換藥。
”
“他這傷口有一個多月了吧?
”
攝政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但大夫卻卻聽出了淩冽的殺意,白着臉回答,“是有一個多月了,但王夫當初傷的太重了,加之,加之……”
“說!
”
大夫吓的身體一個哆嗦,“您吩咐給他每日給他下的軟骨散也阻礙了他的傷勢往好處轉。
”
“這麼說,還是我的錯了?
”
大夫冷汗流到地上,“是奴才的錯,攝政王饒命。
”
“等我大婚的時候,他的傷要是還不好,你知道下場是什麼。
”
“奴才知道,奴才一定盡力。
”
攝政王手摸上風澈的臉,這張臉令她魂牽夢繞,如今就快屬于他了。
低下頭去,唇輕輕的印在風澈的額頭,輕輕低喃,“阿兄。
”
……
京城,又到了國子監放假的日子,虎子昨日早就約好了許靖,讓他做掩護,陪着自己去看牛氏。
吃過早飯,許靖便坐着馬車來找他了,戰王府的大門沒開,許靖在側門等他。
吃早飯的時候,虎子便說他要和許靖出去玩,福伯怕出事情,勸,“虎子少爺,今日邀請許公子在府裡玩可好?
”
“不行,我要出去玩,我都和他說好了,我不能失信于人。
”
福伯還要再勸,被琪兒制止住。
許靖是元伯侯府唯一的嫡傳,出入都有不少人跟着,虎子跟他一起不會有事的。
放下手裡的筷子,問,“什麼時候回來?
”
聽出他是同意了,虎子高興了,“我們想去花鳥市場玩,頂多兩個時辰。
”
“早點回來。
”
虎子高興的出了門,坐上許靖的馬車,去找牛氏。
自打風澈死了,夏曦閉門不出,牛氏仿佛一下大了膽,不再每日躲藏在家中了。
她滿大街的轉悠,甚至還有幾次來到戰王府的大門口,朝着大門吐唾沫,看,這就是害了她兒子的下場,活該!
她也聽說了今日國子監會放假,一早買了糕點在家裡等着。
聽到了馬車停在門外的聲音,三步并作兩步的從屋裡出來,一把抱住走到門口的虎子,“虎子,你可來了,想死娘了!
”
虎子嘿嘿笑,許靖撩着車簾看到這一幕,撇嘴,“虎子,你快點,我還要去花鳥市場呢。
”
“知道了。
”
牛氏也聽到了,放開虎子,拉着他的手進了屋,把糕點打開,放在他面前,“虎子,娘特意給你準備的,吃。
”
虎子眼中冒光,“好香!
”
拿起一塊,放入嘴中咬了一大口。
“虎子,娘問你,娘給你的藥包你倒入井裡了沒有?
”
“倒了啊。
”
“虎子,你可不能跟娘撒謊,撒謊不是好孩子,以後沒人會喜歡你的。
”
“真的倒了,尤花幫我倒的。
”
“她幫你倒的?
”
虎子點頭,“嗯,我問過了,尤花說她倒在井裡了。
”
“你個傻兒子,她騙你的,她根本沒往井裡倒。
”
“不可能。
”
虎子糕點也不吃了,“尤花不會騙我的,上次做的臘八粥明明很好吃。
”
牛氏在心裡連罵了幾聲傻子,以前她覺得自己生的這個兒子很好,一點不傻,誰要是敢說他是傻子,自己能堵到門口罵人三天三夜去,可今日,她恨不得指着他的腦門罵傻子。
臉上擠出一抹笑,“那就是娘說錯了,尤花沒騙你,這樣,娘再給你一包藥,這次啊,你别讓尤花知道,你偷偷的倒進井裡去,等大家都說好吃了,你再告訴他們是你往裡面放了藥。
”
“好啊。
”
虎子高興的應,牛氏又拿了一包藥給他,囑咐了又囑咐,把剩下的糕點打了包,拎着送他回了馬車上。
馬車上,許靖迫不及待的打開糕點,拿了一塊吃,含糊不清的說,“虎子,你娘給你說什麼了?
”
他隻是好奇的一問,因為他在府裡的時候,他娘見了他就問國子監的事,問的他一個頭兩個大,每日都不願意去給他娘請安了。
虎子湊近他,神神秘秘的開口,“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