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早已不見了蹤影,隻留缰繩搭在馬背上。
太子和風澈端坐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大皇兄,好久不見。
”
太子溫聲。
大皇子腦中嗡的一聲響,他自忖自己剛才的行動天衣無縫,這兩人又是如何識破的?
看着他不停變化的臉色,太子不着痕迹的看了風澈一眼。
在城門口,他并沒有看出是蕭奕,畢竟蕭奕出城門的時候,還抱着一個孩子,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個沒有雙臂的人。
風澈卻盯着蕭奕的背影好久。
太子還納悶呢,也跟着看,并沒有看出什麼破綻。
風澈卻是幽幽一笑,不緊不慢的站起來,“走吧,去拿人。
”
太子錯愕,“人在哪兒?
”
風澈沒回答,讓人牽了馬過來,追上這輛馬車,讓風安悄無聲息的把車夫替換了下去,改了路線,拐了一個彎。
“哈哈哈哈……”
自知逃脫無望,蕭奕反而不怕了。
他慢吞吞的出了馬車,與他們對峙,“蕭二,我當真是低估了你,原來你和他早就勾結在了一起。
”
太子也不相讓,“我也沒想到,大皇兄竟然詐死,騙我過來,更沒想到,大皇兄又重新長出了雙臂。
”
大皇子大笑,把雙臂舉起來,“如果不長出來,怎麼能騙得過你們?
隻可惜還是沒你們識破了,說罷,打算怎麼處置我?
”
“處置?
沒有處置。
大皇兄已死,舉國哀……!
”
大皇子突然躍起,迅雷不及掩耳的撲向太子,這是他最後的一搏,成敗在此一舉。
一隻腳從斜方伸出,分毫不差的踹在他的身體上,大皇子被踹的飛了出去。
風澈落回馬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大皇子重重的落在地上,濺的塵土飛揚。
一道血柱噴射出來,染紅了地面。
“抓起來!
”
太子的護衛上前,把大皇子從地上扯起來,帶到太子面前。
大皇子嘴角還殘留着血迹,眸中恨意滔天,“你們倆不要得意的太早,我已經留了後手,我今日若是有什麼意外,天下人很快就會知道是你們動的手,你這個太子不會做太久,父皇不會饒過你們的。
”
太子溫潤一笑。
笑意刺痛了大皇子的眼,曾幾何時,他也是如此的高高在上,蕭二不過是他眼中的蝼蟻,隻要他想,随時都可以踩死他,可今日,自己就是蝼蟻。
“帶走!
”
大皇子被扔回了馬車上,兩名護衛跟着上去,一人一隻腳踩在他的身上。
馬車緩緩啟動,車簾放下,大皇子看不到去什麼地方,心生恐懼,掙紮,“蕭二,你放開我!
放開我!
“
沒人回答。
踩着他的兩名護衛也仿佛沒聽到,任由他掙紮、吼叫,腳下絲毫沒放松。
馬車走了很久,久到大皇子的嗓子喊啞了,沒了掙紮的力氣,癱在馬車上,馬車才停下。
兩名護衛擡他下了馬車,看清是什麼地方,蕭奕拼命的掙紮,“蕭二、風澈,你們敢?
!
”
太子和風澈從馬上下來,一前一後朝山上走,兩名護衛壓着大皇子在後,無視他的掙紮,将他帶到了山頂墓地。
站定,太子回首,聲音溫和,“大皇兄,兄弟一場,我給你個選擇,你是要和皇嫂并骨呢,還是下去陪你那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
“不!
不!
”
大皇子驚恐的後退,奈何被兩名護衛鉗制住,動不了,隻能虛張聲勢:“你敢,你敢……”
太子負身而立,身上的衣袍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我是太子,是大慶國的儲君,我沒什麼不敢的。
大皇兄若是想痛快一點,我便也給你個痛快;如果你不想,那就别怪我了。
”
“蕭二,你就不怕……”
“選吧。
”
“不,我不選!
我不選!
……”
太子幽幽歎口氣,“看來,你果真是恨透了皇嫂,不肯與她同穴,好,我成全了你,影一!
”
影一帶着護衛上前,很快将洞口上面的土抛開,打開洞口,正欲将大皇子退下去——
“慢着!
”
風澈出聲。
衆人不解的看向他。
風澈緩步走到大皇子面前。
大皇子驚懼的後退,“你做什麼,你要做什麼?
”
兩道寒光,大皇子的衣袖脫落,風澈扔了手中劍,抓着他的右邊的鐵臂,一拉一扯,鐵臂帶着皮肉被拉扯下來。
大皇子的慘叫聲起。
風澈又抓住了他的左臂,同樣一拉一扯,左邊的鐵臂同養帶着皮肉被拉扯下來。
大皇子疼的癱在地上。
太子揮手,影一和魅一上前,擡起大皇子,将他扔了下去。
大皇子絕望的聲音從下面傳來,“蕭二,風澈,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
影一把洞口蓋上。
四周恢複了平靜,隻剩下呼呼的風聲。
……
半個時辰後,太子和風澈回到城門口,守衛已經回來,正焦急的等着他們,見他們從城外過來,立刻迎上前,“太子殿下、戰王爺,人我們追上了,隻可惜他們已經沒氣了。
”
若不是太子和風澈在,守衛一準會把那兩個可惡的東西放在城門口鞭屍,他們追出去好幾裡地,好不容易追上了,沒想到那兩個該死的先一步服了毒,抽搐了幾下便沒氣了。
“無妨,剩下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
”
“真的?
”
守衛睜大了眼,正了正铠甲,“人呢,交給我,我保證不住一刻鐘就讓他全交代了。
”
“我親自審。
”
“哦。
”
守衛退開,太子和風澈騎馬進城,守衛伸長了脖子,也沒看到抓到的人在哪兒。
他摸了摸頭,趕緊跟上去。
到了城主府,讓守衛帶着人守在外面,太子和風澈下馬,走進府内。
車夫和孩子早就被帶進府中。
車夫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孩子吓得哇哇的哭。
影一上前解開車夫的穴道,太子走到他面前站定,溫聲,“說吧,其餘的人在哪兒?
”
車夫吓得瑟瑟發抖,嘴唇張了幾張,一個字沒說出來。
太子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聲音溫潤,“我可以留這孩子一命。
”
車夫閉了閉眼,“我、我還有一個女兒。
”
太子看着他不說話。
車夫懂了,臉成了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