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白布高挂,城門口,皇上帶着文武百官,身穿素衣在迎接,兩旁的百姓也是滿臉沉痛。
琪兒帶頭跪下,身後的兵士也全部跟着跪下。
“風愛卿啊!
”
皇上神情悲痛,快步走到馬車邊,拍着棺材,“你可是要心疼死朕了!
”
文武百官在一邊勸,“皇上,你要保重龍體啊,若戰王爺在世,一定不願看到您如此的。
”
夏曦站在隊伍後面,冷眼看着。
皇上假模假樣的抹了抹眼淚,“傳朕執意,戰王爺陣亡,舉國哀痛,三個月内不許喜樂。
”
文武百官應,“是!
”
張公公攙扶他上了停在城門口的龍辇,一路來到戰王府。
戰王府的人全都是白衣,跪在府門口。
風沁也是一身白衣,身體搖搖欲晃,自從得了風澈死訊,她這幾日滴米未沾,人瘦了一大圈,看到棺材過來,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
福伯領着府裡人跟在後面。
風沁徑直繞過皇上的龍辇,到了棺材前,哭的站不住,“澈兒,澈兒啊……”
秦侯爺上前來攙扶她,眼淚止不住的跟着流,雙眼已經紅腫的不能看了。
福伯哭昏了過去,一名小厮掐他人中,人悠悠轉醒,哭聲已經嘶啞,“王爺啊,您怎麼就這麼走了,您讓老奴怎麼去給老王爺交代啊。
”
他哭聲凄慘,圍觀的人聽到也跟着抹眼淚。
夏曦來到他面前,“福伯,别哭了,風澈回家了,他出去了這麼久,一定是想家了。
”
他這一說,福伯差點又哭昏過去,勉強撐住身體,讓府裡人把棺材小心的擡下來,送去靈堂。
他們走後,福伯就把靈堂布置好了,靈堂裡有一口上好的棺材,下人把風澈擡進來以後,把人換進準備好的棺材裡。
這一切做好,府裡的人哭聲一片。
皇上也上前來,看着風澈的容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在文武百官的勸說下,才勉強止住。
“戰王妃,府中可有什麼困難,朕給你解決。
”
“謝皇上,還請您保重龍體。
”
皇上擺手,“風愛卿是朕之心腹,如今他去了,朕覺的心都被挖了一塊。
”
“為國捐軀,是風澈的宿命,他是死得其所,皇上不必過于悲傷,相信風澈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的。
”
想到風澈在九泉之下的樣子,皇上吓得打了一個激靈,張公公忙上前扶住他,“皇上,您保重龍體,還是早些回宮吧。
”
皇上走了,文武百官開始吊唁。
一直到了天黑,衆人散去,夏曦剛要吩咐人扶福伯下去休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洛風出現在門口,他一身的風塵仆仆,好像趕了很遠的路。
進了靈堂,盯着棺材,不敢移動腳步。
“來了。
”
夏曦聲音平靜,“過來看看他吧。
”
洛風仿佛被驚醒,一點一點的邁步過來。
棺材内,風澈靜靜的躺着,就跟睡着了一樣。
“風澈,風澈……”
洛風喊,“你起來,起來啊。
”
福伯哭的嘶啞,秦侯爺也跟着流眼淚。
洛風上手去拽風澈,“出去了一趟,你怎麼變懶了,快起來,我娘來看你了。
”
“洛少爺。
”
福伯哭着上前來阻止,“我們王爺已經死了,您讓他好好安息吧。
”
洛風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怎麼會呢,怎麼會呢,那年他傷的那麼嚴重,連禦醫都說他活不了幾年,他不是也活下來了嗎?
這次他也能活過來的,福伯,你讓他起來,讓他起來。
”
福伯哭的不能自已。
又有腳步聲傳來,靜姨和洛老爺出現在門口,靜姨仿佛一下老了很多歲,頭上有了不少的白發,洛老爺扶着她上前來,看到棺材裡的風澈,靜姨一個字沒說,昏了過去。
洛老爺急忙抱住她,“夫人!
”
夏曦抓住她的手,探脈後放開,“靜姨是悲傷過度,洛叔扶她去屋裡休息吧。
”
“孩子,你……”
洛老爺想要安慰她幾句,卻不知該說什麼。
“洛叔别擔心,我沒事,我倒不下,府裡的這一切還都等着我操持呢。
”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
”
“謝謝洛叔。
”
喊了人,幫着洛老爺把靜姨扶去了她以前養傷的屋裡休息。
洛風還在試圖喚醒風澈,夏曦一個手刀将他劈昏了過去,說秦侯爺,“姐夫,你扶他去休息,順便你也休息一下,我一會兒有事找你。
”
風沁哭昏過去不知多少次,早就被人扶去屋裡了,他要是再走了,靈堂裡就剩夏曦一個了,搖頭,“我沒事,讓下人扶他進去吧。
”
夏曦不容拒絕,“你去休息,咱們晚上輪替。
”
秦侯爺這才扶着洛風去休息。
他們剛走,又有人過來,是連城,他現在是平頭百姓,文武百官在的時候他不宜露面,看到人走了,他才進來吊唁。
吊唁完,安慰夏曦,“戰王妃,節哀順變。
”
夏曦點頭,“我府裡這幾天會有些亂,明日能否讓連老夫人領着兩位連夫人過來給我幫忙。
”
風澈死了,戰王府也就倒了,這個時候,心眼多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沒有往前上的。
連城卻想了也不想的應了,“我回去後便和她們說,明日一早就讓她們過來。
”
“多謝。
”
連城迂腐,但他看的明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戰王妃,您要保重,如果還有什麼需要我們父子效力的,您盡管說。
”
夏曦再次謝過,親自送他出去,回來以後,讓琪兒也去休息,“接下來的幾天會更累,你要是熬不住給娘說。
”
琪兒抱住她,自從知道她和風澈的事以後,琪兒再也沒有做過這個動作,此刻他仰着臉看着夏曦,“娘,您還有我。
”
夏曦摸他的頭,“娘知道,你放心,娘不會有事的。
”
“琪兒會好好練武,長大了繼承我爹的衣缽,替他報仇。
”
夏曦點了一下頭,“快去休息吧。
”
琪兒點頭,去休息。
夏曦走到棺材邊,低頭靜靜的看着風澈,良久,伸出手去摸他的頭骨。
靈堂外有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