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忙轉身,“國公爺不必客氣,你我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您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您是不會出手對付我。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宮門前當值的小太監聽的清清楚楚,幾人對視了一眼,同時低下頭。
羅國公萬分感激,再次拱手道謝。
風澈微微颔首,朝着不遠處看了一眼,“在天牢呆了一夜,國公爺受苦了,早點回去休息。
”
說完,便轉身上了馬車。
羅國公站在原地,看着馬車走遠,才收回目光。
國公府的馬車駛了過來,車簾被打開,賈安從馬車上跳下來,過來攙扶羅國公,“父親。
”
羅國公愣怔了一下,張開嘴想要說什麼,看到遠處垂首而立的幾個太監,把話咽了回去。
羅國公上了馬車,賈安也跟着上去,離開宮門口一段距離後,羅國公沉了聲,“你怎麼回來了?
”
“大舅哥昨夜讓人出城給我送了信,我得到消息便立刻回來了。
”
說完,看着他憔悴的神色,道,“父親受苦了。
”
羅國公心有餘悸,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今日峰回路轉,自己能從天牢裡出來。
無力的擺了擺手,“多虧了戰王爺不追究,否則……”
賈安雙手虛虛握了握,“是孩子去戰王府求了他。
”
羅國公眼睛猛然睜大,“你說什麼?
”
“是孩兒去求了他。
”
“你、你怎麼如此糊塗!
”
沒有人知道,賈安實際上是他的接班人。
等他閉眼的那一刻,号令那些暗衛的事情便轉到了賈安的身上。
是以這些年,賈安一直在衙門任一個無關緊要的官職,每年都會借口夫人生病告幾個月的假去陪着夫人看病。
一方面是他夫人身體真的不好,另一方面就是他秘密去暗衛營和那些暗衛一起訓練,以便于更好的掌控他們。
“如果孩兒出面去求,皇上說不定會雷霆大怒,最好的辦法便是戰王爺出面,孩兒隻能如此做。
”
羅國公閉了閉眼,嗓音微啞,“你答應了他什麼?
”
賈安抿唇,“為他所用。
”
羅國公的身體晃了晃,賈安忙伸手攙扶住,勸,“父親不必着急上火,昨夜事情出,皇上便不會再信任我們了。
那塊令牌想必也不會再回到我們手中,既如此,孩兒便是棄子一個,能得戰王爺所用,也未必不是好事。
”
話雖如此說,可羅國公心裡疼得厲害。
自從先帝将這個重任交給他,他便自此慢慢退出朝政,每日在家,做一個閑散國公爺,不問朝中諸事,卻沒想到,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如果不是他大意,國公府還能長久不衰。
想到此,眼中迸出狠意,“可查出是誰偷的令牌?
”
“是大嫂。
”
這句話後,馬車中沉默下去,一直到了府門口,馬車剛停下,車簾就被掀開,賈桓急切的探頭進來,“父親!
”
随後急切的打量,見他安然無恙,提了一晚上的心落回去,随即把車簾打的高高的,“父親小心一些。
”
賈安先下來,站穩後伸出手扶着羅國公下來,賈文和賈戬紅着眼上前來,“祖父。
”
羅國公微微颔首。
管家也紅了眼上前來,“老太爺,您邁個火盆去去晦氣。
”
賈安放開手,羅國公穩健的邁過火盆,朝府裡走。
賈桓和賈安跟在他身後,賈文和賈戬次之,随後是管家和一衆下人。
浩浩蕩蕩的進了府,羅國公揮手,讓衆人散去,沉着聲問,“人呢?
”
知道他問的是大嫂,賈安看向賈桓,賈桓嘴唇抖動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發出聲音,“在屋裡。
”
“讓她來花廳見我。
”
留下這一句,羅國公便大步回了院子。
賈安跟上。
賈桓站在原地,好半天沒有動彈。
“父親。
”
賈文小聲提醒,他和賈戬兩人不知道出了何事,但能隐隐感覺得到,祖父出了事情和他們的娘有關。
賈桓出聲,帶着抖意,“你們兩人回自己的院子,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許出來。
”
兩人大驚,“父親……”
賈桓擡手制止他們要說的話,“回去!
”
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有對他們兩人說過這樣的話,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嚴重了。
可那畢竟是他們的娘,他們不能不管,賈文祈求,“父親,看在娘……”
賈桓突然發了怒,“滾回去!
”
兩人齊齊一愣,心中越發湧上不好的預感,但不敢再求情,低着頭,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賈桓深吸了一口氣,垂在袖子裡的手握緊,擡腳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賈夫人被關在自己屋子裡,此刻她才知道害怕了,像個驚弓之鳥一般縮着身體坐在椅子上,聽到院子裡響起腳步聲,她立刻彈起來,驚恐的看着門口。
屋門被推開,賈桓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道:“父親讓你去見他。
”
賈夫人吓得臉色瞬間白了,抑制不住的全身都開始抖,“夫、夫君……”
賈桓就那麼站在門口,從未有過的冷漠,“走吧,别讓父親等急了。
”
說罷,轉身。
賈夫人沖了過去,死死的拽住他,“夫君,你救救我,救救我!
”
賈桓低頭看着她,看着她惶恐的臉色,感受着她發抖的雙手,“你把國公府推入萬丈深淵的時候,你可曾想過父親,可曾想過我,想過文兒,想過戬兒?
”
“我、我、我……”
賈夫人想要辯解,賈桓依然冷聲開口,“辯解的話你留着去給父親說吧,我不想聽。
”
說罷,狠狠的把賈夫人的手拂開,大步往外走。
賈夫人踉踉跄跄的跟在後面,她是真的怕了,見到羅國公的一刹那,她噗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父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您饒恕兒媳這一回。
”
羅國公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看着她,“我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我手中有令牌的?
”
“是、是芊兒,她、她告訴我的,她小時候有一次聽到了您和母親談話,後來趁着您不在府中的時候找到了那個夾層,偷偷拿出來看了,告、告訴了兒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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