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的說辭,白老爺自然是不信,可白夫人說的言辭鑿鑿,還指天指地的發誓,他又不可能現在去跟窦禦史對質。
白老爺惱怒之下,禁了白夫人的足,并命管家把她的兩名貼身丫鬟關到柴房裡去,事情沒弄清楚以前,不許兩人出任何事。
又吩咐管家傳下令去,今日的事誰也不許傳出去,如若有人說出去半個字,立刻發賣出去。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後半夜,白老爺和白覃兩人去了書房,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白老爺才開口問,“覃兒,你覺得你娘說了幾分真話?
”
在不知道白姨娘和璃兒是自己夫人給偷偷賣了的以前,白老爺對自己的夫人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他們夫妻二十餘載,自己夫人一向是寬容待人,恪己持家,沒有犯過一絲一毫的錯處,可出了白姨娘這事,他突然覺得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夫人了。
若是說她不心善,她對待府裡的下人都是極好的。
若是說她心善,她竟然做出賣了白姨娘和璃兒的事。
白覃疲累的搖頭,“孩兒不知道。
”
戰王府。
一家人該吃吃,該喝喝,絲毫沒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吃過晚飯後,稍微歇息了一會兒,虎子迫不及待的拉着張爺去了練武場,酣暢淋漓的給他對打了一場。
張爺一開始還有幾分漫不經心,過了十多招以後便全神貫注了,打完,他身上也微微出了汗。
虎子擡頭,眼睛發亮的看着張爺,一副求表揚的神情,“我是不是進步很多?
”
“嗯。
”
張爺還是一如既往的話不多。
不過,他伸出手摸了摸虎子的頭,“再勤加練習幾個月,也許你就能打敗我了。
”
虎子被這句話鼓舞到了,一連聲的問,“真的嗎?
真的嗎?
”
張爺很有耐心的回應他。
虎子喜不自勝,一路飛跑着去了夏曦的院子。
風安和風忠兩人守在花廳門口,聽到腳步聲,擡眼,見是虎子來了,很有默契的一人伸出一隻手把花廳門推開,虎子直接跑進去,興奮的說,“大嫂、姐夫,張爺說再過幾個月我就可以打過他了。
”
說完了,拿眼瞄風澈。
在他心中,風澈武功要比張爺高上很多,等他打敗張爺以後,再多加練習,也許很快就會打敗姐夫了。
夏曦看懂了他的眼神,笑得不行,朝着招手,等他過去以後,掏出帕子給他擦臉上的汗,“累了嗎?
”
“不累。
”
“我讓廚房做了糕點,應該熟……”
她話沒說完,虎子已經轉身往外跑去,“我去看看。
”
晚飯他吃的不少,可跟張爺打了這一場,用了很多的力氣,他現在又餓了。
夏曦笑着搖頭,問風澈,“五王爺和郡主也快到了吧?
”
他們應該是差不多的時日出發,大軍急着回京,走的快了一些,但這已經過去六七日了,窦唯都下葬了,他們也該到了。
想起窦唯,夏曦眼睛眯了眯,到現在他們還沒查出來,窦唯究竟去平陽縣做什麼?
……
窦禦史府。
窦禦史從宮中出來回了府後,去了書房,一直到了天黑吃飯時分也沒出來。
管家親自去請,窦禦史說不餓,讓他不要打擾。
管家知道自家老爺心情不好,讓廚房把飯熱在竈上,等老爺什麼時候餓了,什麼時候吃。
到了亥時,管家領着一名身穿青色長衫的“小厮”來到書房門口,禀報,“老爺,有人求見。
”
窦禦史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不見!
”
管家壓低了聲音,“是大皇子府的人。
”
書房内默了默後,才再次傳出聲音,“讓他進來。
”
“小厮”進去,低着頭,聲音尖細,“禦史大人,我們主子要見您。
”
即使身為大皇子的嶽父,窦禦史也很少和大皇子有來往,在朝事上更沒有幫過大皇子的忙。
聞聽他要見自己,窦禦史問,“大皇子可說了,是為了何事?
”
他是禦史,有監查百官之則,自然是不能跟任何一個官員走的太近了,尤其是皇子。
他為官這些年,一直恪守着這個規矩,現在也不能打破了。
“主子說,他有一些關于窦少爺的事要告訴您。
”
窦禦史動搖了,不假思索的起身,換了一身平常的衣服,出了門,坐上馬車,跟着“小厮”去了一座普通的宅子處,宅子的大門敞開,馬車直接駛了進去。
窦禦史下了馬車,“小厮”領他去了花廳。
花廳内,大皇子和窦側妃都在。
窦側妃眼睛都哭的腫了。
窦唯再不好,也是她的哥哥,是她以後娘家的依靠,如今人沒了,她以後的依靠也就沒了。
“小厮”引着窦禦史進來,窦側妃哭着起身,快步迎上去,“父親。
”
她是皇子妃,身份尊貴,自己哥哥死,她隻除了第一日回家吊喪以外,再也沒法回去,現在見到自己的父親,淚如雨下,“大哥,他、他死的好冤……”
窦禦史臉色不好看,腦中也渾渾噩噩的,但還是先行禮,“見過大皇子,見過側妃娘娘。
”
“父親。
”
窦側妃淚眼模糊的扶他,眼淚掉的更多了,“都是女兒不好,女兒沒能保護好了哥哥。
”
“都是我不好。
”
大皇子也上前來攙扶窦禦史,接話,“是我沒照顧好大舅哥,讓他落了這麼一個凄慘的下場。
”
“凄慘”二字入耳,窦禦史心裡疼的厲害,他的兒子是被釘在車壁上,活活流血而死,這個仇不報,他枉為人父。
見他臉色如預想當中一樣變了,大皇子聲音越發悲痛,“嶽父先請坐,我有話要對您說。
”
窦禦史謝過,坐下。
大皇子欲讓人上茶,被他攔下,“不知大皇子有什麼關于唯兒的事要跟我說。
”
大皇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這事說來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也許大哥他就不會……”
窦禦史凜了神色,“到底是何事?
”
“就是、就是年前的時候,大哥找到我,說……”
把窦唯找他,陷害洛風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當時我也想着幫大哥出口氣,畢竟大姐和那個洛風的事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卻還每次見到大哥都不依不饒的,每次都讓大哥難堪,誰知道,那個洛風竟然請來了戰王妃做幫手,還差點毀掉了我的賭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