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老闆認識姜小姐嗎?
”
夏曦的這句問話出,福伯差點沒忍住闖進去。
姜小姐是戰王府裡的禁忌,誰也不能說。
洛風促狹的眨眨眼,“夏娘子,你這是打探?
”
“算不上,我今日和風澈去侯府,回來的路上馬車被攔了,我聽風安喊她姜小姐,很是好奇。
”
洛風手中的扇子一敲,“她竟然還敢當街攔馬車,真是好不羞恥!
”
“她是……?
”
“風澈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
說完,覺得不對,又加了一句,“曾經的。
”
夏曦點頭,“怪不得呢,敢當街攔馬車。
我怕有人知道我在馬車上,當時沒敢看,但聽聲音一定是個大美人。
”
“可不是,這姜琬的才貌可是一等一的,放眼京城,能給她比肩的人很少。
”
夏曦搖頭,“可惜了。
”
洛風不解,“可惜什麼?
”
“可惜戰王爺沒那個福分,你說說這麼一個才情貌美的未婚妻,他退的哪門子親。
”
“你知道什麼?
這親不是風澈退的,而是姜家退的,确切的說是姜大小姐自己退的。
”
說到這裡,洛風就來氣。
氣恨的用扇子敲了兩下桌子,不等夏曦問,便全說了出來,“想當初,風澈和她也算是金童玉女,在這京中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可後來,風澈受傷,太醫預言他活不過二十二歲,這姜家大小姐怕自己嫁過來當寡婦,在風澈養傷期間,便上門退親。
這事京城裡的人哪個不知道?
也就是那時候,風澈受了刺激,執意出京養身體,害的我們好幾年沒有見到他。
”
說完,還不解氣,恨恨道,“當初退親的是她,她今日竟然還敢去攔馬車,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臉,當初她可是……”
實在不能讓他繼續往下說了了,福伯推門而進,端着笑臉,打斷他的話,“洛公子,茶涼了,我讓人給你換一杯。
”
話聲被打斷,洛風也不在意,擺擺手,“不用,我這杯還熱着呢。
”
“那夏娘子,您這杯……”
夏曦了然,知道他是不想讓洛風在往下說,順勢道,“給我換一杯吧。
”
福伯喊了丫鬟進來,重新給夏曦倒了一杯熱茶,并借機伺候在一邊,沒有退出去。
夏曦也改了話題,問洛風粉條和轉桌的事。
……
風澈并沒有在宮中呆多久,小半個時辰便回來了。
一進府門,聽聞洛風來了以後,直接去了夏曦暫時休息的院子。
他腳步一轉,去了夏曦那邊。
說起生意上的事,洛風那是滔滔不絕,說的正起勁呢,聽到外面丫鬟喊王爺的聲音,一喜,“風澈回來了!
”
福伯也趕緊迎上去。
風澈進門,眼光在洛風身上一掃而過,吩咐福伯,“皇上禦賜了一車上好的藥材,你去清點一下。
”
福伯應聲,退下去。
風澈直接坐去了夏曦旁邊,問洛風,“你怎麼過來了?
”
洛風一如既往的欠揍,“看你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有好多天不見了,我想死你了。
”
“說人話!
”
“我是來邀請你和夏娘子去我府中吃火鍋的。
”
風澈聲音清冷,“去你府中吃火鍋?
”
“啊,對啊!
”
洛風心不跳臉不紅,“夏娘子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我總要盡盡地主之誼。
”
“風安!
”
風安進來。
“扔出去!
”
風安快速出手,在洛風想要反抗之前,一招制住了他,拖着人往外走。
“風澈,你個黑心的,唔……”
洛風嘴也被捂住。
風澈不緊不慢的站起來,“你休息吧,我去處理府中的事。
”
夏曦笑着點頭。
……
洛風被拖去了風澈院中。
風安手剛放開,洛風手中的折扇對着他快速出手,風安迅速一閃。
洛風攻擊不停……
太過分了,每次都這樣,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今日不給風安一個教訓,他以後還怎麼來王府?
風澈後腳過來,隻看了一眼,便繞過打鬥的兩人,朝着屋内走去,順勢給洛風潑了一盆涼水,“你打不過他!
”
洛風不服,使出渾身解數,兩刻鐘後,連風安衣角都沒有碰到,自己反而累的氣喘籲籲,氣的一把将手中的扇子朝着風安扔去。
風安輕輕松松接過,雙手舉着,送回了他的面前,态度很是恭敬,“洛公子。
”
洛風哼了一聲,把扇子拿回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去門邊,一腳把屋内踹開,走進去,又反腳一勾,把門關上。
不滿的嚷嚷,“風澈,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
私下裡也就算了,當着夏娘子的面,他讓風安把他扔出來,以後他在夏娘子面前還有沒有形象?
風澈看他一眼,不緊不慢道,“我倒是想,你争氣了嗎?
我幾年前出京時,你的武功就是半吊子,如今幾年過去了,你還是如此。
”
洛風一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整日忙着做生意,哪裡有工夫練武。
”
“那有工夫去逛花樓?
”
噌下,洛風站起來,有些氣急敗壞,“我那是為了生意,為了生意好不好?
”
“左擁右抱的談生意?
小心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
“怎麼會,本公子可是萬戶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潔身自好的很。
”
說着話,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将剛才的事情抛去了腦後。
沖着風澈擠眉弄眼,“我聽夏娘子說,今日那姜琬當街攔你馬車了?
”
風澈沒理會他,徑直端起面前的茶水,掀起茶蓋,撥了撥上面的茶葉,喝了兩口。
洛風也端起來,喝了兩口,放下,眯縫起了眼,“當年你出京以後,姜家立刻又重新給她定了一門親事,是當今大學士馮家的嫡次子,兩家也算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可就在成親的前幾日,那馮家嫡次子和好友出去遊玩,不知怎的,馬驚了,馮家嫡次子當場喪命,從此京中便出了流言,說姜琬克夫,從那以後,再也沒人上門求親,她這是看你回來了,又想攀上你,你可不能上這個當。
”
風澈不做聲。
洛風急眼,“你說話啊,你莫不是真的想吃回頭草吧?
”
風澈放下茶盞,“不會!
”
……
風澈和夏曦走後,秦侯爺回了自己院中,風沁已經回了内室,抱着孩子掉眼淚。
秦侯爺進屋,看到這情形,心如刀割,走過去,把她們母子攬在懷裡,“沁兒,相信我,孩子會沒事的。
”
“侯爺……”
風沁眼淚嘩嘩往下落,身為孩子母親,眼睜睜看着他受苦卻無能為力。
“是我的錯,我早該聽你的話的。
”
秦侯爺自責不已,前幾日他回來,風沁便告訴他孩子有異常,是他聽信了母親和府醫的話,認為小孩子都這樣,沒有放在心上。
“侯爺,如果是,如果是……”
風沁不敢想下去,自己嫁進來以後,孝敬公婆,打理侯府,公婆也待她如自己女兒一般,他們怎麼會……
秦侯爺摟緊她,“你安心将養身體,剩下的事交給我。
”
“老夫人。
”
門外丫鬟們的喊。
秦侯爺立刻放開了風沁,掏出帕子幫她擦拭眼淚。
門簾被掀開,老侯爺夫人進來,後面跟着那名女子,女子手中端着一碗燕窩。
“母親。
”
秦侯爺放開風沁,喊人。
風沁也紅着眼睛喊了一聲。
老侯府夫人臉上本來帶着笑,看風沁眼眶紅紅的,臉上的笑意退下去,“這是怎麼了?
怎麼還哭了?
”
“哦,風澈剛來過,沁兒一時沒控制住。
”
秦侯爺解釋。
“我還當什麼事呢,戰王爺平安無事,應該高興。
不過,你這還奶着孩子呢,可不能太過激動了。
”
說着,走到風沁面前,看他懷中的孩子,“我這大孫子,今日還好吧。
”
“好。
”
風沁聲音哽咽,隻一個字,眼淚又落了下來,自己婆母每天都來探望孩子,她還以為是真的疼愛這個孫子,沒想到……
“哎呦,你這是……,快把孩子給我,别吓到了他。
”
老侯爺夫人上手抱孩子,風沁下意識的一躲,随後覺得不妥,哽咽着道,“他已經睡着了,我将他放下便是,不勞母親了。
”
“那也好。
”
老侯爺夫人收回手,看風沁把孩子放在床上,仔細的給他蓋好以後,道,“我今日給你炖了燕窩,上好的血燕,你趁熱喝了,補補身體,你看你,這些時日都熬瘦了。
”
“謝謝母親。
”
女子把燕窩端到風沁面前來,眼光在孩子熟睡的臉上一掠而過,低下頭,遮掩住眼中神色。
風沁端起燕窩,手有些發顫。
秦侯爺忙接了去,“你先坐下,平複一下心情再吃。
”
而後,朝着自己母親道,“讓母親見笑了,沁兒每次見到風澈後都是這樣。
”
“我理解,風澈的身體……”
說了一句,意識到不妥,老侯爺夫人沒再往下說,“那我和靈兒先回去了,記的這燕窩趁熱吃,别涼了。
”
“謝母親。
”
老侯爺夫人擺手,“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沁兒隻好能快點好起來,比什麼都好。
”
秦侯爺把燕窩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兩人送她們出去,回來後,秦侯爺迫不及待的拿過夏曦留下的銀針插在燕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