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之下,夏曦和石三湘研究了一上午的菜譜,又訂了幾個新的菜式,兩人分别掌勺,做了出來。
想要請人品嘗,這才想起自己爹娘又去收拾新宅院了,便叫了張爺進來,把做出了的幾個菜全部放在他面前,遞給他一雙筷子,“嘗嘗。
”
張爺早習以為常,接過筷子,挨個品嘗了一口。
“怎麼……”
夏曦“樣”字還沒出口,張爺手中筷子沒停,又嘗了一遍。
夏曦,……
扶額失笑,話沒說,直接阻了張爺繼續吃的動作,并順手把幾個盤子端去一邊,“給你說件事。
”
張爺很是不情願的放下筷子,“什麼事?
”
“過幾日開業,可能會有點特殊情況。
”
張爺并沒有在意,快餐店開業的時候,人山人海的,不也是沒出什麼情況。
“可能會來一些當官的。
”
張爺愣住,但想到風澈的身份,又立刻明了了,點了點頭,“沒問題……”
夏曦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見他愣怔過去很快恢複如常,便又補充了一句,“京城來的。
”
張爺,……
臉頰狠狠抽動了幾下。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風澈隻說會來,也不知道會來幾個,我先知會你一聲,到時候你安排好就行。
”
“知道了。
”
張爺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夏曦點頭,把幾個盤子裡的菜打包好,遞給他,“趁着現在沒事,你把這幾盤子菜給大娘送回去。
”
“好。
”
張爺應的幹脆,拿着轉身往外走,夏曦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走路姿勢不對,剛要說話,
咚!
張爺撞在了門框上,整個人晃了一晃。
夏曦差點噴笑。
“你沒……”
張爺已經穩住了身體,沒事人一樣走了出去。
石三湘目瞪口呆,“他這是……”
夏曦笑的不行,“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
笑完突然想起一件事,追了出去,“張爺。
”
張爺僵硬的轉身。
夏曦走上前,“讓宋明把菜給大娘送去吧,我還有事情讓你做。
”
張爺拎着菜的手緊了緊,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
“什麼事?
”
“我們還需要定制幾本精美的菜單。
”
“哦。
”
張爺應了聲,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夏曦,……
笑着搖頭。
張爺走了幾步,沒聽到後面有腳步聲,疑惑的回頭,看她還愣在原地,不解,“不是要定制菜單嗎,怎麼還不走?
”
夏曦擡下巴,示意他手裡還拎着菜。
張爺一向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臉,騰下紅了,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這麼丢人的時候。
掩飾性的喊人,“宋明!
”
他這一聲極大,正在來回溜達,維持秩序的宋明聽到,心裡一個激靈,急忙小跑着過來,“大哥。
”
張爺把菜遞給他,“把這些給我娘送去。
”
宋明立刻松了口氣,“好咧,我馬上就去。
”
張爺走向馬車,正準備解開缰繩,夏曦帶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還是坐我的馬車吧,我怕路上出個什麼事。
”
張爺,……
面無表情的轉身,面無表情的走去她坐的馬車邊,面部表情的坐了上去,“前面路口調頭,去城南。
”
還沒上馬車的夏曦,……
……
馬車在城南一個鋪子前停下。
張爺先跳下馬車,回轉身去掀車簾,“到了,下來吧。
”
夏曦從馬車上下來,擡頭看了看門頭上并不起眼的招牌,跟着張爺走進去。
屋内,隻有一個老者,頭發花白,腰背佝偻,聽到腳步聲看過來,“兩位,要做點什麼?
”
張爺走去他面前,聲音微微有提高,“想要做幾本精緻的菜單。
”
菜單?
老者仔細的看了看兩人,“做什麼樣的?
”
“您這有樣本嗎?
我們看一下。
”
“沒有。
”
老者說的幹淨利索。
夏曦微愣,詢問的看向張爺。
“麻煩你把做的請柬拿出來,讓我們看一下。
”
老者慢慢的起身,去了身後的一個屋子裡。
張爺小聲解釋,“這鋪子是專門做請柬的,這個平陽縣也隻有這一家。
”
說着話,老者走出來,把手裡的三個請柬一一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左邊是最便宜的,右邊是最貴的。
”
平陽縣隻是一個小縣城,尋常人家娶媳婦,宴請賓客用請柬的不多,大多數是那些富貴人家,所以,老者的生意不是怎麼好,隻能勉強維持溫飽而已。
夏曦一一看過去,拿起最好的請柬看了看,“還有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老者沒說話,又慢騰騰的回了屋内,這次抱了一個匣子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把匣子轉過去,讓兩人看到裡面的一張請柬,“這是本店最好的了,一兩銀子一張。
”
這種請柬,他這一生,也隻做過一次,還是幾十年以前,當時他特意多做了一張,留下來做個紀念。
大紅色的請柬,十分的耀人眼睛,夏曦小心的上手摸了下,眼睛頓時一亮,“就是它了。
”
老者反倒是一愣,眯起眼睛,仔仔細細的打量她。
夏曦給他細說,“我的菜比較多,一張不夠用,您最少得做三張,然後把他們想法粘在一起。
這樣的菜單最少得要……”
核算了一下,夏曦給出準确的數字,“二十套。
”
老者的手有些抖,顫顫巍巍的把匣子合上,抱回了自己面前,借以掩飾自己微微有些發抖的身體,“二十套就是六十張,也就是六十兩銀子。
”
“沒問題。
”
夏曦應的爽快。
老者的腿及不可見的彎了一下,很快又站好。
“不過,我要的比較急,您三天之内得給我做出來。
”
“不可能!
”
老者拒絕的也快,“做這種材質的請柬,要的就是細活,我一天能做個五張就不錯了,六十張……”
老者搖頭,“我做不出來。
”
他吃了一輩子這個手藝,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能做到的事絕對會答應,不能做到的事也不會昧着良心應下,耽誤了别人的大事。
“那您能做多少?
”
“最少給你做六套,再多便做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