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湘跳腳,被自己大哥摁住肩膀,跳不起來,大嚷,“夏娘子,你把話說清楚了,誰是牛糞?
”
夏曦挑眉,“當然是你啊,這還用問?
”
“你……”
石三湘被噎住。
夏曦去賬房。
後面,石三湘在埋怨,“你還笑?
你還笑!
我可是你的親弟弟,看我被人這樣說,你也不幫我。
”
推着石三湘進了廚房,石達湘臉上的笑意退下去,“夏娘子心情不好,你讓她說幾句能怎麼着?
”
“她心情……”
話出口,石三湘想到了風澈出征的事,頓時住了口,這個院子也隻有他和大哥知道風澈的真實身份。
帳房内,尤金正在把今日的支出記在賬本上,夏曦推門進去,他剛要起身,被夏曦制止住,“你做你的賬,我過來看看。
”
尤金還是起身了,倒了一杯茶水給她,“我聽姨母說,你從風家回來以後倒在床上就睡,一直睡了好久,是風家人難為你了嗎?
”
尤金知道風澈的名字,卻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聽說夏曦帶着琪兒和虎子去風澈家過年了,想當然的以為她去的是風家。
“你表妹我是能被難為的人嗎?
第一次去他們家,要見的人,要應酬的事太多,我累到了。
”
尤金沒有多想,點頭,“風家是個大家族,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确實會累到。
你要是還沒歇過來,就回去再睡幾天,店裡有我。
”
夏曦笑着道,“可不能再睡了,再睡我娘都要去請大夫來了。
”
尤金也跟着笑,“姨母是關心則亂,你醒了,她知道了原因,便不會那麼着急了。
”
夏曦點頭,端起茶盞喝了兩口,雙手捧住,“這屋裡怎麼不點炭火?
太冷了。
”
“不會啊。
”
尤金攏了攏袖子口,“年過了,天暖了,不用炭火也行。
”
“炭火才能用多少錢,該用的也得用,别凍壞了身體。
”
“我真的不冷,你表嫂過年給我新做的棉襖可暖和了,穿在身上都出汗,你要是覺得冷,回你那屋,我馬上點了炭火給你送過去。
”
“不用了,我去茶樓一趟,去看看晴兒。
”
……
茶樓,客人也不算多,三三兩兩的,議論着風澈出兵的事。
“你們聽說了沒,戰王爺竟然有了兒子。
”其中一人壓着聲音說。
另一人不相信,“你可别胡說八道了,戰王爺媳婦都沒有,怎麼會有兒子。
”
“是真的,他那兒子都七八歲了,據說是戰王爺十五六的時候看上了一名村姑,家裡人不同意,兩人卻有了肌膚之親,然後,戰王爺就上戰場了,後來受了重傷,便把這事給忘了,直到前些日子,那名村姑帶着兒子上門認親,戰王爺才知道。
”
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衆人信了幾分,“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那戰王爺隻是認了兒子,沒要那村姑?
”
“要了呀,還明媒正娶了,隻不過排場很寒酸,連個聘禮都沒有,就雇了一頂花轎把人娶進門了。
”
“啧啧啧……”
聽的人搖着頭,“一躍成為戰王妃,那村姑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
“什麼變鳳凰?
戰王爺這是想要給戰王府留一絲血脈,你想啊,戰王爺這一出征,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那村姑隻有頂了一個戰王妃的頭銜在守活寡,守的住還好,守不住的……”
後面的話這人沒說,隻是搖頭,其餘的人也跟着搖頭。
張爺從後面進來,聽到這些議論,黑着臉過去,“你們幾個要喝茶便喝,别瞎議論。
”
能來這裡喝茶的都是縣裡算的上的人物,聽張爺這樣說,當即不幹了,“怎麼着,你們這茶樓連個話也不讓說了?
”
“是啊,這全天下的人都在議論,憑什麼我們幾個不行?
”
“别處我不管,在我的茶樓裡就不行。
”
“你的?
”
其中一人哼笑,“這茶樓姓夏,不是姓張,别以為你是夏家的女婿,就說這茶樓是你的。
”
掌櫃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從櫃台後出來,“幾位有所不知,我們老爺把這茶樓陪嫁給了二小姐,如今這茶樓确實姓張。
”
“那又如何?
老子喝茶是給了茶錢的,你們還能趕我出去不成?
”
“趕你出去又如何?
”
門簾掀開,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衆人回頭,見夏曦緩緩走進來,有些變了臉色,夏曦的名頭響,他們有些發憷。
夏曦走到門口隻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并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但看張爺臉色發黑,以為這幾人是惹到他了。
出口,不留絲毫客氣,“掌櫃的,趕人出去!
記住了,以後不許他們再來店裡喝茶。
”
幾人傻了眼,在這平陽縣,能來夏家茶樓就是身份的象征,有頭有臉的人才能來這裡。
其中一人趕緊打圓場,“夏娘子,您誤會了,我們不是……”
夏曦聽也沒聽他的話,身體倚在櫃台上,聲音清冷,,“掌櫃的,趕出去!
”
掌櫃的伸出手,“幾位,請吧。
”
幾人面面相觑,不得已隻得走了出去。
掌櫃的站在門口,看人走遠了才轉身回來,立在夏曦面前,額頭上有些冒汗,“大小姐……”
“咱是做生意的,不是受氣的,以後再有這樣的客人,直接趕出去就是。
”
“是。
”
夏曦也沒問發生了何事,轉身往後院走,張爺跟在她身後。
“晴兒如何?
”
還沒等張爺回答,便聽到了晴兒的嘔吐聲,張爺臉色變了一下,越過夏曦,大步去了屋内。
晴兒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張爺去倒了一杯水,回到她身邊輕輕幫她捶背,等她不吐了,把水遞給她,“喝一口,漱漱嘴。
”
“嗯。
”
晴兒接過剛要喝,一眼看到了夏曦,歡喜不已,“大姐,你睡醒了?
”
夏曦皺眉,“你孕吐一直這麼厲害嗎?
”
“也不是,就這幾天而已。
”
夏曦去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晴兒漱完口,過來,“你回來的那天,我們就過去了,娘說你累了,在睡覺,不讓我們打擾你。
結果你倒好,一睡就睡了這麼久,擔心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