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安話落,大皇子妃的眼睫毛抑制不住的顫了幾顫。
她知道自己藏不住了。
眼神恢複了清明,看向自己的二叔,聲音略有些嘶啞,“二叔如何看出我是裝的?
”
“就算是傻子,看到陌生的人的時候,也會好奇,或者說會受到驚吓,你的反應太過了。
”
大皇子妃緩緩笑了,裝了這麼多日子的傻,賈安是第一個看穿她的人。
“二叔果然聰明,怪不得祖父一直器重你。
”
賈安沒答她的話,看着她的眼睛問,“是你讓大嫂去偷令牌的?
”
大皇子妃否認,“不是。
”
“那你裝傻的目的何在?
”
大皇子妃一時沒回答上來。
賈安不再追問,而是換了話題,“你是如何知道你祖父手裡有令牌的?
”
這件事,就算是他大哥和兩個侄子都不知道。
大皇子妃又是如何知道的?
大皇子妃沉默。
“芊兒……”
賈安喚她的名字,就好像小時候一樣。
賈安夫人體弱,成親好幾年沒有孩子,他們夫婦兩個非常喜歡她,經常把她喊去他們院中,給她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那個時候,他們夫婦就喜歡這麼喊她。
“你生于國公府,長于國公府,那裡是你的家,是你背後的依靠。
如果有一日你落魄,那裡就是你的歸宿,你怎麼能忍心毀了它?
”
這話聽到大皇子妃的耳朵裡,覺得十分可笑,實際上她也笑了出來,“二叔這話說的可真是貼心,我的家?
我的依靠?
我和大皇子出了事,祖父卻袖手旁觀,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冷血的可怕,談何依靠?
”
“所以你就毀了它?
”
“我沒有。
”
大皇子妃矢口否認,“我沒想毀了國公府。
不關我的事,是我娘自作主張,與我無關!
”
兩人本來壓着聲音說話,大皇子妃一激動,聲音高了一些,管事公公隐隐約約聽到耳朵裡,大吃了一驚,他立刻出聲,“你們都退去院門外,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
屋内的動靜小了下去。
賈安聲音不變,神色也如常,“你随我去見皇上,把你們的圖謀和大嫂做的事和皇上說,救出你祖父。
”
大皇子妃想也不想的拒絕,“休想!
我不會去的,既然他當初無情,就别怪我無義!
”
“你連你爹娘也不顧及了嗎?
”
“皇上不會牽連他們的。
”
賈安沉默了一瞬,聲音中有了幾分沉色,“芊兒,你當真不去替你祖父澄清嗎?
”
“我既嫁入皇家門,便是皇家人,我生死與大皇子綁在一起,至于别的,我權當沒有。
”
“考慮好了?
”
賈安聲音平靜無波。
大皇子妃心中湧上了莫名的懼意,但也隻是一瞬間的事,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她重重的點頭,“考慮好了,無論大皇子是生是死,我都與他在一起,至于國公府,隻當沒有我這個人吧。
”
賈安幽深的眸光看着她,大皇子妃無懼的迎視他。
突然,賈安出手,迅速點了她的穴道,而後一隻手鉗制住了她的下颌,另一隻手将一個藥丸塞進她的嘴裡。
大皇子妃驚恐的睜大了眼,想要反抗,奈何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藥丸迅速的在她嘴裡融化,很快的滲透進了她的四肢百骸。
賈安這才松開手,看着她驚恐而又祈求的眼睛,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既然你想和國公府撇清關系,我如你所願。
”
大皇子妃眼珠轉動,額頭上冒出冷汗。
賈安就這麼看着她,直到快一刻鐘後才解開她的穴道。
大皇子妃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但她還是掙紮着問,“你、你給我吃、吃的什麼?
”
“緻人瘋癫的藥,作為二叔,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嘔!
”
大皇子妃去摳自己的喉嚨,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來、來人!
”
她掙紮着喊,去發現聲音小的隻有自己聽到。
賈安起身,冷眼看着她,看着她清明的眼神逐漸變得混沌,看着她的表情變得癡傻起來,看着她嘴角流出了口水,癡癡的笑,這才走到門邊,打開門。
“二老爺。
”
管事公公恭敬的喊。
賈安點頭,“好好照顧你們大皇子妃。
”
管事公公應是,親自送他出了府,看他上了馬車才轉身急匆匆回來,推開門進去,便看到大皇子妃在癡癡的笑,嘴角的口水流了好長。
“主子!
”
他試探的喊,他知道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是主子的聲音。
大皇子妃偏頭看她,指着自己,嘿嘿傻笑了幾聲,“主子?
你是叫我嗎?
”
管事公公腦中轟的一聲響。
……
賈安和元伯侯走後,風澈吃了早飯,又坐着和夏曦說了一會兒話,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去了宮中。
皇上這兩日氣壞了,在早朝上發了很大的脾氣,處置了好幾個辦事不利的官員。
下了朝後,早膳也沒用,正在禦書房裡生氣呢。
聽到張公公禀報,風澈來見,頓時更氣了,“就說朕沒空,讓他回去!
”
張公公應,小心的退下,剛要轉身往外走,皇上又突然道,“算了,你就說朕有公務要處理,讓他等着。
”
六月的天氣,清晨也很悶熱,風澈得了回複以後,在院中等着,等了一會兒,便彎腰捶自己的腿。
張公公看在眼裡,思量了一下,上前詢問,“戰王爺可是腿不舒服?
”
“嗯,以前留下的舊傷,站久了腿疼。
”
這話張公公信。
畢竟以前受過那麼重的傷,忙吩咐小太監,“去給戰王爺搬張椅子來。
”
小太監應是,麻溜了搬了椅子過來,風澈給張公公道過謝坐下。
屋内,皇上假裝看奏折,一個時辰過去,一本都沒有看完,覺的晾的風澈時辰也不短了,這才放下,揚聲,“宣戰王爺進來。
”
張公公喊,風澈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袍,進來禦書房,給皇上行過禮後,道,“臣昨夜回去想了一夜,覺得臣既然沒有受傷,這件事就不追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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