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坐沒個坐形,一條腿伸直抖啊抖的,夏文看的直皺眉頭。
但還是被他的話驚了一下,“夏姑成親了?
什麼時候的事?
”
“就十多天以前的事了。
”
夏禮滿不在意,繼續抖着腿,“有人上門說親,我看着不錯,男頭那邊又着急成親,便讓她嫁了。
”
“男方哪裡人?
做什麼的?
”
到底是親侄女,即使夏姑曾經做過不好的事,夏文還是忍不住問。
“殺豬的,家……”
噗!
夏禮話剛出口,夏曦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幸虧她反應的快,臉朝去了一邊,才沒有人被殃及。
見衆人都看着她,忙掏出帕子擦了擦嘴,道,“你們繼續說,不用管我。
”
夏禮渾不在意,“沒什麼好說的,她做出那樣的事,沒被你打死,就已經萬幸了。
要是不給她趕緊找個婆家,以後還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呢。
”
夏禮媳婦低着頭,一聲不吭。
外面響起叫好聲,夏禮也忍不住了,站起來,“二哥、二嫂,我也出去看看。
”
“我也跟你一起出去。
”夏禮媳婦忙站起來說,和夏曦同在一個屋内,她從内到外的緊張。
“你個老娘們,哪裡都有你的事。
”
夏禮這樣嘟囔着,卻還是讓她跟着出去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夏曦重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暗想着不知大伯回來做了什麼,讓三叔在這短短的二十多日便把夏姑嫁了出去。
外面的叫好聲不斷,院子裡都是雜亂的腳步聲,夥計們來來回回的忙活着,有燒水的,有沏茶的,有給客人拿精緻小點心的,個個忙的腳不沾地,喜形于色。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以後,夏承才帶着一身的喜色回來,“曦兒,大火,大火啊。
”
“大伯出馬,一個頂倆,想不火都難。
”
夏曦适時的拍着馬屁。
“你個鬼丫頭。
”夏承笑成了一朵花,“别給你大伯戴高帽子,大伯有幾斤幾兩重還是知道的,茶樓開業能這麼紅火,全靠你!
”
夏曦朝他伸出手,“那拿來吧?
”
“什麼?
”夏承納悶。
“紅包啊,我出了這麼大力,您不應該包個紅包謝我嗎?
也别多,給個九萬九千兩就行。
”
“想的美你,沒有!
”
夏承笑着坐下,剛要說話,院中響起了一個大嗓門,“嶽父、嶽母,家裡也沒什麼可拿出手的,我給大伯帶來半扇豬肉做賀禮,放哪兒?
”
夏承的笑意淡了一些,夏文和尤氏對看了一眼,夏曦沒說話,隻是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
“大嫂。
”
夏禮的聲音接着響起,“今天中午把這豬肉吃了吧。
”
孫氏輕言細語,“你大哥說在酒樓定了菜,這豬肉你們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
夏禮當真沒客氣,“也行,等我們走時捎回去。
”
話落,院子裡靜了一下,然後,門簾再次被掀開,夏禮再次走進來,後面跟着一個男人,個頭很高,身材粗壯,皮膚黝黑,穿了一身細布的藍色衣裳,整個人倒是清清爽爽的,沒有一般屠夫的邋遢勁。
進了門,眼睛沒有亂瞟,等夏禮坐下後,他直接給夏承行禮,“大伯。
”
夏承微微點了點頭,給他介紹,“這是你二叔,二嬸。
”
“二叔,二嬸。
”
見人喊人,看上去很是有禮。
“那是你大姐。
”
來人轉向夏曦,“大姐。
”
夏曦點點頭,“妹夫好。
”
一個好字,讓他愣怔了一下。
“這是夏姑的夫婿,張廣。
”
夏承介紹完,說他,“坐吧。
”
“不了。
”
張廣倒是實在,“我出去看看大哥和二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沒有?
”
“去吧,去吧。
”
夏禮揮手,張廣轉身出去。
“人不錯!
”
夏文評價,他還以為殺豬的都是那種滿身油膩的大胖子。
尤氏也跟着點頭,“确實不錯,看着是個好孩子。
”
夏禮擺手,“好不好的,我也不在意,隻要能治住那個丫頭,别再給我找事就行。
”
夏承沒說話。
“大哥。
”
當着他的面夏禮不敢抖腿,坐的直直的,“你這茶樓生意不錯,給我安排個事幹呗。
”
自己兄弟還不清楚,夏禮就是一個懶貨,夏承沒應他,“你會幹什麼?
除了躺着就是吃。
”
“誰說的?
”
夏禮急了眼,“我那不是沒事幹才那樣嗎,要是有事幹,我一準勤勤力力的,要不,你們忙茶樓這邊,茶葉鋪那邊我幫你打理。
”
“不用了,我讓峥兒管那邊。
”
夏禮耍起了賴皮,“我不管!
你必須給我安排個差事,哪怕一個月給二兩銀子都行。
”
“什麼二兩銀子?
”
門簾再次被掀開,夏琴和她夫婿笑着進來。
衆人忙起身見禮,一番寒暄之後落座,夏琴笑着問,“什麼二兩銀子?
”
夏禮回答,“是我想讓大哥給我找個差事,一個月給二兩銀子就行。
”
“就你?
”
夏琴和夏承神情一樣,擺擺手,“你還是在家歇着吧,就你那好吃懶做的勁頭,給你個差事你也做不了。
”
“誰說的?
”
夏禮騰的下站起來,“要是讓我做這茶樓的掌櫃的,我一準把這裡裡外外店裡整的清清楚楚的。
”
“可得了吧你,還做掌櫃的?
你連個夥計都不如,夏姑那女婿不是殺豬嗎,你老老實實的去給他幫個忙,讓他也念你這老丈人的好。
”
“你、你們……”
夏禮又咚的一聲坐了回去,夏文有些不忍心,張開嘴,尤氏對着他輕輕搖了搖頭,就算他們想幫忙,也用不上力。
畢竟承源縣和平陽縣隔得太遠了,讓夏禮去那邊幫忙不太實際,夏文又把話咽了回去。
夏承站起身,“走吧,咱們去酒樓吃飯。
”
衆人跟着都站起來,往外走,夏琴落在了最後,拉住夏曦的手,悄聲,“曦兒啊,大姑給你打聽個人。
”
“誰啊?
”
“就是那日晴兒成親時,去送親的人當中,有個穿着淡青色衣袍的。
”
夏曦想了想,沒想起來是誰。
笑着問,“大姑問他做什麼?
”
夏琴停下腳步,距離衆人遠了一些,才悄聲說,“大姑覺得他人不錯,想問問他是什麼人?
如果條件不差,大姑想把筠兒說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