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從趁着衆人不注意,溜去了馬廄那邊。
馬廄有專門的人打理,看到有陌生人進來,喝問,“什麼人。
”
“我是五皇子的人。
”
随從回着話走上前去,“我家主子聽說你們家主子前些時日得了一匹好馬,特意讓我過來看看。
”
看守馬廄的人并沒有收起戒心,反而更警惕了,“我們主子沒有得好馬。
”
随從一愣,“不能吧?
我們主子可是聽說了,就前幾日,你們主子得了一匹好馬,這才讓我跟着過來看看的。
”
看守馬廄的人語氣不善,“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快離開。
”
這些都是主子的愛馬,要是出了事,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随從站着沒動,眼睛朝着馬廄裡瞧。
有兩個馬廄,一個裡面是好馬,一個裡面是尋常用來拉馬車的馬,兩個馬廄之間隔了一道木栅欄。
看守馬廄的人正要再攆他,随從掏出一個荷包塞在他手裡,“我就站在這裡看看,不上前去,省得我回去後,主子問你們這裡有什麼好馬,我說不上來。
”
看守馬廄就是個最低等的活,就連尋常下人都不如,更别說有人塞給銀子了。
那人捏着鼓鼓囊囊的荷包猶豫了一下,語氣放緩了,“說好了,你可别亂動,否則你立刻出去。
”
“行。
”
随從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看,看守馬廄的人不放心,守在他身邊。
馬廄旁邊就是放馬車的地方,大皇子府内的馬車一溜的排在裡面,有華麗的,奢侈的,好幾輛,就是沒有普通的。
随從看了一個遍,假裝不死心的問,
“你們府裡真的沒添馬?
”
“沒有。
”
“那,好吧。
”
随從沒在逗留,轉身回了練武場邊上。
大皇子和五皇子已經比試開了,兩人各自拿着劍,你來我往,過了有幾十招。
五皇子收了劍,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不練了,累死了。
”
大皇子也收了劍,扔給了一旁伺候的人。
望着五皇子,挑眉。
一說話,滿嘴的酒氣,“怎麼,認輸了?
”
“當然得認輸啊,我從小到大一次都沒赢過你。
”
“你呀……”
大皇子朝他伸出手,五皇子抓住了,趁勢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這下心裡暢快多了吧?
”
大皇子拍了拍他肩膀,“多謝。
”
……
從大皇子府出來,坐上馬車走出去不遠,随從便靠近了馬車禀報,“主子,沒找到您說的馬車?
”
沒找到?
五皇子蹙眉,随從跟了他許多年,辦事極為細心,不可能疏忽。
低聲吩咐,“你去如實回禀戰王爺。
”
說完,想起倩兒還在王府中,瞬間又改了主意,“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
回了府後,沒做停留,五皇子帶着随從騎着馬去了戰王府。
進了府門,他便左顧右盼,期待着能再次看到倩兒,可直到進了會客廳,他也沒有見到倩兒的身影,心裡很是失望。
于此同時,看守馬廄的人被大皇子叫了過去,“蕭琰的人去馬廄幹什麼?
”
看守馬廄的人不敢隐瞞,如實說了。
大皇子聽完,轉動着手上的扳指。
蕭琰用了這麼大的心思讓他的人去了馬廄,絕不僅僅是詢問他的府上添了新馬沒有。
大皇子妃也在一側,臉上早就沒有了憔悴的神色,她眉頭微微皺着,也在想五皇子兩人來的目的。
蓦的,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她揮揮手讓屋内所有的人退下去,道,“莫非他們是來找證據?
”
那日她去了宮中,皇後給她出了主意,讓她先發制人。
說是窦骞來大皇子府門前,讓窦夫人逼迫窦側妃和大皇子和離,否則便不認她這個女兒,窦側妃傷心絕望之下才上吊自殺,窦夫人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也跟着去了。
大皇子神色一凜,“你是說窦骞也許跟風澈說了什麼,風澈讓蕭琰過來找證據?
”
大皇子妃點頭,“有這個可能。
”
“可他為什麼要去看馬呢?
”
“也許……”,大皇子妃頓了一頓,“他們看得根本就不是馬,而是馬車。
”
大皇子猛的站起來,“也就是說證據在那天窦骞坐來的馬車上。
”
說完,不等大皇子妃回答,自問自答,“對、沒錯,一定是如此!
”
想到此,大皇子揚聲,“來人,去把看守馬廄的人叫過來。
”
那人剛回了馬廄,端了草料要去喂馬,又被叫了回來,不知道出了何事,十分忐忑。
“我問你,窦府的馬車是哪一輛?
”
看守馬廄的人被問懵了,小心翼翼回答,“奴才不、不知道主子問的什麼?
”
“就是那日窦骞來府門前,他落下的馬車是哪一輛?
”
“回、回主子,沒、沒有啊。
”
“什麼?
”
大皇子一聲厲喝,看守馬廄的人吓得噗通跪下,“主子饒命,我确實沒見到窦府的馬車。
”
“這怎麼可能?
”
那日窦夫人出去見窦骞,大皇子妃派人在門内盯着呢,看到窦骞棄了馬車而走,窦夫人坐在馬車内嚎啕大哭了以後才回去禀報她的。
“你沒記錯?
”
大皇子妃問。
“沒有。
奴才用腦袋擔保,的确沒看到窦家的馬車。
”
那就奇怪了。
大皇子妃和大皇子對看了一眼,馬車就在府門口,沒道理窦夫人進了府以後,馬車在府門前被人偷了?
“去把看門的叫過來!
”
随從去叫,看門人很快過來。
大皇子厲聲,“我問你,窦府馬車哪裡去了?
”
自從窦夫人和窦側妃上了吊,看門人一直提心吊膽的,唯恐被人發現他做的事。
聽大皇子喝問,也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
“快說!
”
“我、我賣、賣了。
”
那日,窦夫人下了馬車以後,直接進去,看門人見馬車無人要,便栓去了一邊,可直到天色快黑了,也沒見窦府的人過來要馬車,他想着是應該是不要了,便牽去了馬市,便宜賣了。
“你個死奴才!
”
大皇子一腳把他踹翻在地,“說,賣去哪兒了?
”
“馬市。
”
“來人,帶着他去馬市,找不到那輛馬車不許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