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沉默了片刻。
許星函将蘋果遞給她,“今天的事,他難道不是受你牽累嗎?
”
楚絮心裡咯噔下,“是。
”
“以後這種事可能還會有。
”許星函将蘋果塞到楚絮手裡,“但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保護好你。
”
楚絮哪裡還能吃得下東西,她握緊手中的蘋果。
許星函多多少少能猜出她的心思,“你不相信新聞嗎?
”
“當然信。
”
“那就是還不相信,是不是想打個電話給他?
”
楚絮有些莫名的惱,心思居然一點都藏不住,被人看了個精光。
“哪有,我幹嘛給他打電話。
”
“你沒有這個想法,最好。
讓他對你死心,比你們藕斷絲連要有意義的多。
”
楚絮點了頭,内心卻有些煩躁。
“我知道。
”
“雜志封面的事暫時取消了,你出事的消息我也讓人封鎖了,先回家吧。
”
“好,聽你的安排。
”
醫院的另一個病房内。
蔣修知盯着來換藥的護士,他腳腫的厲害,手臂和身上都有被剌出來的小傷口。
藥水按上去時特别痛,一瞬間就讓人頭腦清醒。
助理站在旁邊看着,等到護士處理完出去,他這才開口,“蕭公子打了電話過來,得知你出事很着急。
”
“楚絮真沒事了?
”
助理就恨不得将眉毛都打成結了,“她好得很,非常好,許星函也過來了。
”
楚絮落水的事被藏了個嚴嚴實實,盡管四周也有很多人看到,但助理可沒有這個精力去細查。
他就知道許星函趕來了,楚絮好好地活着,沒有缺胳膊斷腿,上岸後更沒有找人來救蔣修知。
男人似乎正在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他沉默了半晌,看到天色漸漸黑透,蔣修知掀開被子往窗邊走。
樓下就是一條長廊,這個點,還有不少患者家屬陪着病人在散步。
他在那邊站了許久,一隻腳有些吃力,他便将身子靠在了牆上。
“蕭公子說他要過來。
”
“讓他滾回去,多大點事,搞得我要死了一樣。
”
助理小聲地嘟囔句,可不就是差點死了嗎?
蔣修知沒有大礙,想要出院,腿還沒走出去一步,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絮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外面盡管裹着許星函的西裝,又盡管給蔣修知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但她的一舉一動都深刻在他的腦子裡,蔣修知是不可能認不出她來的。
許星函過來了,楚絮似乎正在和他說什麼話,男人臉上帶着笑,一直在點頭。
助理見他看得出神,好奇地走了過來,還未看清楚樓下的一幕,就被蔣修知給推開了。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看着助理,蔣修知可不想成為别人眼裡的笑柄、可憐蟲。
“蔣少,您怎麼了?
”
“走吧,我沒什麼事,更不想住在這。
”
“要不還是觀察一晚……”
蔣修知盯着他的手臂,“你怎麼樣?
”
“小傷而已。
”
他面目間有些不忍,“在醫院你還要守着我,回酒店吧。
”
楚絮是連夜就回了宋城的,發生這樣的事,唐姐都吓壞了。
宋雯一見她,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後卻成了這樣,她連連追問,“誰幹的啊?
”
“那些人都已經被抓住了,隻不過現在還沒詢問出個結果。
”
宋雯咬着牙,一臉的恨意,“不用想了,肯定是童以绮,真是蛇蠍心腸。
”
“雯雯,”楚絮看她情緒還算不錯,“你……挺好的吧?
”
“你就别管我了,我自愈能力超強,”楚絮自顧不暇,宋雯可不想讓她再操心了,“也不是第一次被蕭子翟這條瘋狗咬,反正我又不是什麼名人,誰還能天天惦記着我這點小事啊。
”
唐姐倒覺得宋雯這小姑娘挺不錯,很講義氣,“要不是錄音不能作為主要證據,你可以告那個畜生。
”
宋雯神色微黯,轉移開了話題,“童以绮被逼得狗急跳牆了,絮絮,你以後都要當心點。
”
“我一定會當心的。
”
蔣修知在那邊留了兩天,手頭的工作全部處理好後,才出發回宋城。
車子開進彎斓居,剛下車就看到了蕭子翟的車。
那厮推了車門下來,“我的爺啊,我的小祖宗啊,你傷哪了啊?
給哥哥好好看看。
”
助理覺着這人經常挨打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蔣修知毫不留情開口,“死一邊去。
”
“又一次被女人抛下了?
我都跟你說了,女人靠不住的嘛。
”
蔣修知不理睬他,徑自往樓上走,蕭子翟不識相地跟在了後面。
蔣修知進了屋内,伸手将門甩上,被蕭子翟用手擋了下。
“我今天不想見任何人。
”
“這會楚絮要是在樓下等你,你肯定眼巴巴就去了。
”
蔣修知走到餐桌旁邊,聽到這話後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蕭子翟望向了卧室門口,“我永遠忘不掉那一天的,楚絮回來收拾行李,一臉的冷漠,她對這兒沒有絲毫的留戀。
”
“我知道。
”
“你既然知道,還這樣糟踐自己。
”
蔣修知想讓他别多管閑事,可看着這個昔日的狐朋狗友,想到蕭子翟這幾年強撐過來的狼狽,蔣修知最終還是冷靜出聲。
“以後不會了。
”
蕭子翟以為今天必須要和蔣修知吵一架或者幹一架才會收場,沒想到他态度這麼好。
“你保證?
”
“去你的,跟個娘們一樣。
”是不是還要他發誓啊?
“我早就說過麼,不值得的。
”
蔣修知沒接話,是,不值得,誰能比他更懂呢?
他再次見到楚絮時,已經将近過了一周。
這日蔣修知的車經過一處湖邊,看到了一家三口的畫面。
女人推着小推車,男人抱着個孩子在走路,兩人有說有笑的,這一幕落在蔣修知的眼裡,他真是羨慕極了。
司機在等信号燈,蔣修知看到男人将手裡的孩子舉高過頭頂,女人慌忙要去拉扯他的手臂。
“你别吓着孩子啊,還小呢。
”
聲音好似帶了些嬌嗔,透過半敞開的玻璃傳入蔣修知的耳中。
原來是許星函……和楚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