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了。”
蔣修知拉着楚絮往外走,他手臂上這一刀比較重,确實需要去處理下。
趙偉手底下的人都被逮住了,他拉着童以绮一直跑,幸虧他對這一片地形比較熟悉,很快就擺脫了身後的人。
但是即将逃出林子時,趙偉才發現警方的人就遍布在外面,搜索範圍縮得很小,就等着他們露面。
童以绮低下身去,雙手按着腳踝處。
“我……跑不動了,腳好疼。”
趙偉拉着她起身,但童以绮實在沒法走路了。
趙偉攔腰将她抱起,走了一段路後,這才将她放下來。
“先坐着。”
童以绮在一個樹墩上坐了下來,趙偉打開手電筒,燈光調成低檔,他看了眼童以绮的腳。她習慣穿高跟鞋,跑了一路,腳後跟都要磨爛了。
趙偉将她的鞋脫下來,又把自己的鞋給她換上。
童以绮面露嫌棄,想要阻止。
趙偉強行将她的腳塞進去,“再這麼下去,你的腳就要廢了,也别想從這兒離開。”
“我們還能離開這嗎?”
“能,一定能,我保證。”
童以绮害怕得不行,又覺得很不甘心,“我差一點就能把楚絮推下去了。”
趙偉伸手将她抱在懷裡,“她的這條賤命先留着,隻要這次能逃出去,我答應你,一定不會放過她。”
這地方不能久留,趙偉拉着童以绮起身,“快走。”
他赤着腳在前面帶路,樹林裡都是尖銳的小石子,還有不少荊棘,童以绮看到他用手電筒照着往前的路。
趙偉緊緊地拉住她的手,童以绮餘光一掃,看到了男人滿是鮮血的腳。
他的鞋子穿在她腳上,很大,但她至少不會再感覺到痛了。
蔣修知被送去了最近的醫院,他縫針的時候,楚絮也做了一通檢查。
還好都沒什麼大事,楚絮在病床旁坐着,蔣修知用手在身邊拍了拍。
“來。”
“幹什麼?”
“睡覺。”
“你睡你的吧。”
“你不壓到我受傷的這隻手就行。”
楚絮猶豫下,最後還是脫了鞋躺到蔣修知身邊。
她擡起頭,看到他脖子上那道痕迹還很明顯。
“醫生怎麼說的,有沒有讓你縫針?”
蔣修知說話都疼,“這要是給我縫了,我以後還有什麼臉走出去。”
傷口一旦被縫合,那都是要留下疤痕的,是個人都知道他被人用刀割過了。
這麼一通折騰,天都快亮了。
楚絮眼睛幹澀得難受,蔣修知用手捂着她的眼簾。
“睡吧。”
“嗯。”
她這會即便閉了眼睛,可卻壓根睡不着,蔣修知回想着在山洞裡發生過的事,他還是想提醒楚絮一聲,
怕她忘了。
“童以绮親口承認的,火是她放的。”
大概率是她的意思,動手的應該是童川。
“嗯,我聽見了。”
“所以不是我。”
“嗯呢。”
這就沒有然後了嗎?
蔣修知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人畢竟還是我關起來的,我也有責任,我知道。”
“是的。”
“那至少,你能别恨我了嗎?”
楚絮眼睛都睜不開,人人都說蔣修知是聰明的,她看他卻很傻。
“我困得不行了,要睡覺。”
“行,先睡。”
楚絮這一頭紮下去,真睡得昏天暗地,還做了不少噩夢,連在一起很是吓人。
她睡得不踏實,盡管病房内有充足的暖氣,可總覺得冷。
像是小時候去動物園,被籠子裡的老虎死死盯着的感覺。
楚絮睜開眼,猛地看到床邊站了個人,她吓了跳,趕緊起身。
她動作太大,床上的蔣修知一下也醒了。
楚絮着急要下去,被蔣修知給拉住手。
“幹嘛呢,睡得好好的。”
楚絮示意蔣修知去看另一邊。
男人的目光慢慢挪過去,“媽?”
蔣太太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還記得我呢?”
“這話說的,你都把我生出來了,我能不記得你嗎?”
蔣修知想要起身,楚絮見狀來到床尾處,将病床往上輕搖。
蔣太太低頭,蔣修知有點心虛,第一時間捂着脖子。
“看什麼?是不是我太帥了?”
“你差點被人割喉?”
“哪有這麼誇張……”
蔣太太甩開他的手,那一條痕迹挺明顯,幾乎劃過他整個脖子。
“挺好啊,”她說這話時,明顯是咬牙的,“我把你養得這麼大,你倒是給人家去送人頭。”
楚絮杵在邊上不說話,蔣修知臉色微冷,“您怎麼會到這來的?”
“準備給你收屍。”
“不是,能不能好好說話?能盼着你兒子一點好嗎?”
“你也知道,我就你一個兒子。”
成天不在身邊也就罷了,還天天作死。
“沒事了,童家已經到頭了。”
蔣太太跟着臉色一冷,“是,童川倒了,就剩下個童以绮,要清理幹淨了才好。”
這母子倆說話,表情都是一樣的狠。
楚絮想到那會子蔣太太的所作所為,為了讓她低頭,差點逼死奶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的狠心模樣。
“你放心吧,你兒子會長命百歲的,很快還能讓你抱上孫子,盡享天倫之樂。”
蔣太太倒是等這一天,等得很久了。
可她看不上楚絮,更加不會讓楚絮進門。
她面上帶了點微笑,交代蔣修知幾句,然後才望向楚絮。
“我想跟你單獨說兩句話。”
蔣修知一聽,眉眼刻畫着滿滿的緊張,“您想幹什麼?”
“醜媳婦終要見公婆吧,你想一輩子藏着掖着啊?”
“别去。”蔣修知想把楚絮拉回來。
蔣太太徑自往外走,楚絮說了句沒事,“就在外面。”
蔣太太面上帶着不悅,來到走廊上,楚絮一手拉起病房門。
“這次的事,他确實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蔣太太兩手環在身前,“我就想問問你,你這是打算跟他在一起了?”
楚絮沒有應聲,蔣太太緊接着逼問道:“心裡已經沒有芥蒂了?”
“他想跟我在一起的決心,倒是從來沒有變過。”
“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耍着他玩吧?”
“那可是蔣修知,我不敢的。”楚絮迎上她的視線,餘光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見了偷偷跟來且正在偷聽的蔣修知。
“我挺想和他試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