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知眼看他支支吾吾的。
“沒碰到?
”
“不是,少奶奶在家。
”
“那你這幅表情幹什麼?
”
助理猶豫了下,“我給她了,她就問了一句,說她沒去民政局怎麼辦下來的。
”
“然後呢?
”
“然後電梯門打開,曾彭澤來了。
”
蔣修知心裡一咯噔,“他來幹什麼?
”
“手裡提着不少東西,可能是來看望老人的。
”
“楚絮有沒有跟他說起什麼?
”
“他應該看到那本離婚證了,我看曾彭澤喜上眉梢的樣子,我就走了。
”
蔣修知就差罵他一句敗事有餘,“你讓他看見做什麼?
”
“我總不能去人家裡給這種東西,更沒想到曾彭澤會來。
”
蔣修知面上極度的不悅,“她答應了我的,不跟曾彭澤在一起,說話居然不算數。
”
“您也說了,現在開始就當都結束了。
”
那楚絮以後選擇跟誰在一起,他還管得着嗎?
楚家門口,楚絮将離婚證塞進兜内,這才有些回神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
“來看看奶奶。
”
楚絮見他要往裡走,“彭澤,我離婚的事,你别跟他們說。
”
曾彭澤眉頭皺動下,“為什麼?
”
“好多事他們都隻知表面,覺得許星函死後,我一個人孤苦無依的。
好不容易我媽剛接受蔣修知,我卻又離婚了。
他們肯定會覺得我命運多舛,想想半夜都要睡不着覺的。
”
曾彭澤聽進去了,但是卻拉住了楚絮。
“那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
楚絮擡了下頭,“何時何地算原點?
”
“絮絮……”曾彭澤其實是猶豫不決的,他視線不由掃到自己的腿上,“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變過,你相信嗎?
”
楚絮看他的眼神,知道他會多想,“彭澤,我最慶幸的就是你沒有被打倒過,時隔多年,你不提你吃過多少苦,但是卻這樣優秀地站到我面前了。
”
“我真的優秀嗎?
”
“當然,”楚絮沖他輕點頭,“就跟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一樣,塵埃永遠蒙蔽不了會閃亮的寶珠。
”
曾彭澤真是被她逗樂了,“我真謝謝您了!
”
楚家的人看到曾彭澤都很高興,奶奶拉着他到沙發上坐下來。
“彭澤,好久不見你了……”
楚絮趁機回了趟房間,将離婚證鎖在了密碼皮箱内。
下午将近兩點的時候,助理拿了打包來的飯菜進屋,“蔣少,您還是吃點吧。
”
之前楚絮在家,還能管管他,現在好了,幾乎是有一頓沒一頓。
“你說她會不會找人去看看,然後發現離婚證是假的?
”
“我覺着不會。
”
楚絮沒有那麼無聊。
蔣修知看眼手機,她也不來質問下他,說不定這會正跟曾彭澤在一起開香槟慶祝。
他起身走到餐桌前。
“吃飯。
”
就他這樣的,餓死了也沒人心疼他。
曾彭澤雖然沒了一條腿,可前男友這種生物,他就是會挖空心思破壞人的感情。
蔣修知跟楚絮,不知不覺耗了有半個月之久。
反正是誰都不理睬對方,就像互相拉黑了一樣。
周日這天,曾彭澤給楚絮打了電話,“下樓。
”
“有事嗎?
”
“成天悶在家裡不無聊嗎?
去玩玩。
”
“不要了,我怕被人認出來。
”
曾彭澤開口寬慰她,“你相信我,那邊沒人會罵你,更沒人會注意你。
”
楚絮将信将疑,但還是下去了。
兩人來到目的地,楚絮朝外面張望眼,“怎麼想到來這裡的?
”
“你上大學那會,我們就是這裡的風雲人物,忘了?
”
隻不過後來這兒重建,規模弄得更大了,楚絮剛走進去,就能感受到涼意。
曾彭澤将帽子給她戴好,“還記得怎麼滑嗎?
”
“雖然幾年沒碰過了,但感覺不會忘的。
”
楚絮用口罩擋住嘴鼻,她穿着厚實的上衣,确實沒一個人能認得她。
她進了冰場,看到曾彭澤滑得相當好,力道和速度都掌控得遊刃有餘。
楚絮嘗試着走了一圈,然後加快速度,曾彭澤蹿到她身邊,帶着她加了速。
二樓是個休息台,蔣修知目光不經意投落,就看到一男一女搶了全場的風頭,兩人牽着手,配合的也是默契。
盡管楚絮裹得嚴嚴實實,可蔣修知對這個女人太熟悉了。
光是瞧着那一雙長腿,他就知道她是誰了。
蔣修知拿起桌上的手套,“走,下去玩玩。
”
蕭子翟對這種玩意早沒興趣了,“還是上樓打球吧。
”
他接近冰場,楚絮的速度有些收不住,“慢點,慢點,會摔跤。
”
“不會,拉緊我。
”
她體内積壓的負面情緒太多,這一刻好像得到了全部的釋放。
楚絮大笑着出聲,“你趕緊減速!
”
“減不了,你加油!
”
楚絮叫了起來,“真要是摔跤了,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
她覺得好刺激,呼吸都是冷冽的,一顆心再也不用被束縛,像是能飛出去一樣。
蔣修知盡管看不到楚絮的全臉,但是她在他面前一閃而過時,他看到她的眼睛笑得彎了。
他心被狠狠揪痛了下,楚絮真的隻有跟曾彭澤在一起時,才是鮮活的。
“我不會讓你摔跤的。
”
曾彭澤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滑了一大圈後,曾彭澤松開手,楚絮興緻盎然,起身在空中做了個旋轉的動作。
蔣修知進了冰場内,看到曾彭澤在朝着楚絮追過去。
蔣修知提了速度,他跟兩人是相反的方向,他從楚絮身邊過去時,她有片刻晃神,覺得這人側臉是熟悉的。
楚絮停了下來,轉過身,看到曾彭澤跟那人撞了下,這一下使得曾彭澤差點摔出去。
他的溜冰鞋在地上掃出淩亂的弧線,楚絮趕忙過去将他抱住,兩人這才勉強站穩。
“沒事吧?
”
曾彭澤摸着肩膀處,“沒事。
”
跟他撞在一起的男人穩穩地站定了,望向兩人的目光帶着些挑釁。
“水平不到家,就别來這種地方玩,省得害人。
”
楚絮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蔣修知。
“你眼睛不好使嗎?
是你撞過來的。
”
草,居然罵他。